銀月本想說不是,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可是自己現(xiàn)在眼下左右無事,又無處可去,何不就此借此機會留在成都,一來是可以幫當日的柳折梅姑娘調(diào)查這成都風云究竟是不是錦衣衛(wèi)所謀劃的,這樣一來,自己心中對于秦可兒的那份愧疚之感也會稍稍變輕,二來,雖然這殷天放這么說,但是殷天放的話銀月卻也不能盡信,不如就此留下來,借著這個機會看著殷天放接下來有何動作,是否是要對軒轅師弟不利。想到這里,銀月臉上的愁云散開,化成一股笑意,“正是!”
果然,那殷天放聽后,臉上也是閃過一絲喜意,“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請銀公子和我丐幫一起,為這武林蒼生謀一個清白,也免得被那些錦衣衛(wèi)的奸佞小人鉆了我武林的空子?!睆囊筇旆诺哪樕?,銀月沒有看出絲毫的不耐,相反,那一臉的真誠,真的是讓銀月有那么一瞬間在質(zhì)疑自己的想法,可是很快的銀月也回過神來。
“既然有殷少幫主如此相邀,那銀月自然是當之無愧了,只是…到時候恐怕還要拜托殷少幫主救我這個學藝不精的人了?!便y月也學著殷天放的樣子,輕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難明含義得到笑容。
……
漫漫長夜終于是伴著東方那漸漸現(xiàn)出來的一絲魚肚白走到了盡頭,只是在這個夜晚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再也不能見到如今這初升的朝陽,可憐他們或是被牽連、又或是無奈的被卷入到了這場夜色之下的陰謀之中…
可是這一切都要隨著這初升的朝陽,一切陰謀都要被深埋在地下,仿佛這朝陽一出,這天地間又恢復了那往常一般的天清地明,只是…只是將那些陰霾籠罩在了被一個經(jīng)歷過的人的心頭,久久縈繞、不能散去……
只不過在距離成都千里之外的皇都燕京之中,卻也籠罩著一股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甚至是感受到這股緊張的氣氛,就連那些平常早起的商販也都像是啞了聲一般,只敢是小聲的照顧著自己的生意,甚至是連大聲也不敢出一聲,街道上的每一個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那些王公貴胄的馬車急匆匆的行過原來繁華的街道,可是他們卻都是不約而同的朝著一個方向奔去——哪里的方向正是整座燕京城的中心——皇城的所在……
每一個身處燕京的人或許都會在這個看似平常卻又十分不尋常的清晨感受到了一絲和往日不一樣的氛圍,來來往往的每個人似乎臉上都多了一抹說不清楚的愁緒,這場景,就一如幾年前的那場靖難之役,已經(jīng)很難再眾人的臉上看見笑容……
朝堂之中,龍椅之上,朱棣正襟危坐,手中卻是緊緊的攥著一個奏折,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接著一根暴起,就連雙鬢處的白發(fā)都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根根乍起,盡管這個朝堂之上安靜的仿佛就是掉一根針也能聽的清清楚楚,但是卻始終彌漫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氛。
朱棣憤怒的眼神掃過下面的每一個大臣的臉龐,可是卻也沒有在任何人的臉上停留,除了一個人——東方揚……
雖然東方揚早就已經(jīng)稱病不登朝堂,但是面對如今的事情,東方揚也是不敢大意,一早就來到了皇宮大殿,此時正站在一眾大臣的最上首,似乎是感受到朱棣那吃人的眼神,東方揚也是不由得呼吸一滯,那是一種君王不由自主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光是這份氣勢就足以讓天下許多人心生敬畏,就連東方揚也絲毫不例外,一雙垂垂老矣的雙眸早就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神采,反而是如同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根本就不敢抬起來,更別說敢迎上朱棣那眼神。
可是朱棣也只是在東方揚的身上停留了短短的幾秒鐘,便再一次收回了目光,只是這一次,整個大殿之上卻是響起了朱棣那渾厚中還帶著一絲憤怒的聲音,“各位愛卿,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可有良策幫朕退敵?”
可是一如朱棣心中料想的那樣,整個大殿之上,一片噤若寒蟬,除了那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呼吸聲,如果不是這樣,甚至朱棣都會覺得自己現(xiàn)在只是身處在一片空蕩蕩的房間罷了,“嗯?各位愛卿可都是我大明的頂梁柱,平時看你們一個個不都是能說會道,深能討得朕的歡心嗎?怎么?現(xiàn)在面對韃靼狗你們一個個的胸中都沒了那份韜略了是嗎?還是說你們是想著去給那些韃靼人盡忠?”朱棣的一番話,不怒自威,可是如果細心的話還能夠從這語氣中聽出最深埋的那份無奈。
可惜的是沒有一個人聽了出來,這些大臣無一不是跪倒在地上,口中高呼著‘萬歲’對的,就是這兩個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聲音之大,恐怕是足以能夠傳到宮門處吧,可是除了這兩個字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你…你們…”混亂中再一次響起朱棣的聲音,只是這一次的聲音之中卻是已經(jīng)充滿了無奈與悲涼……
“父皇,兒臣愿意為父皇分憂!”大殿之上再一次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只見在武臣之列站出一個人,只見他方臉寬額,身高七丈,一身甲胄披身,年紀也不過只是三十余歲,但是渾身上下卻是露出一股沖天的霸氣,讓其身邊之人都不由得退避三舍,可是眾人的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絲懼怕的神色。
朱棣高坐于龍椅之上,可是在看見朱高煦的那一刻,臉色還是稍稍有些緩解,語氣也變得緩和了不少,“漢王忠心,朕甚欣慰?!?p> 隨著朱棣的一番話,滿朝文武無不是側(cè)目看向站在正中的這個人,漢王朱高煦,為人焦躁、兇悍,在皇城之中是出了名的窮兇極惡之徒,朝廷之中但凡是有不利于漢王的聲音,無不是被此人以兇惡手段殺害,所以滿朝文武對于此人的害怕甚至于和對皇上的恐懼達到了同一個地步,現(xiàn)在看到此人站了出來,朝中文武不由得又是提起了嗓子,尤其是那些往日里和太子朱高熾走得近的大臣更是緊緊地盯著朱高煦,生怕他會說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可是朱高煦卻沒有心情注意滿朝文武的心思,只見他大步朝著殿前走來,雙目緊盯朱棣的身影,也只是在經(jīng)過太子——朱高熾的時候,雙眼稍稍側(cè)目,但是眼中卻滿是鄙夷之色,上前三步,跪倒在地,說話的聲音在這大殿之上久久縈繞,遲遲不肯退去,“父皇,兒臣愿領(lǐng)兵前往西北邊境,力阻韃靼狗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