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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逆風記

第六章 壓制

戰(zhàn)國逆風記 荊柯守 8017 2004-02-18 20:53:00

    放下手中的帳本,今井宗久撐了撐已經(jīng)有點麻木的膝蓋,嘆了一口氣,旁邊的掌柜伺候的說:“東家,這個月的收益,有681貫400文?!?p>  其實,這已經(jīng)是一筆龐大的收入了,即使是普通的算法,一貫錢=5石來計算,一個小城主,月收入也只有250貫左右。

  但是,今井宗久還不滿足,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40歲了,記得剛繼承家業(yè)的時候,曾經(jīng)有個志向:成為天下第一商人。

  但是現(xiàn)在,雖然他建立了龐大的商業(yè)體系,也獲得了巨大的財富,但是,距離成為界鎮(zhèn)領袖,天下第一商人,還有著不小差距。

  在界鎮(zhèn),可以和他抗衡的商人,還有好多家??!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砹寺曇簦骸皷|家,有人求見!”

  今井宗久和掌柜一楞:“誰呀,這么晚了,還有人來?”

  “好象是二個武士?!蓖饷娴娜苏f了:“為首者是一個自稱黑川慶德的男人,很年輕?!?p>  “黑川慶德?”今井宗久有點遲疑,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掌柜就說了:“還記得上月寫信的那個人嗎?”

  “哦,記得了,黑川家的人?。 苯窬诰玫拇_記起來了,這個人對于他的印象,只有那個掌柜的介紹,后來又聽了一些關于他的傳聞,也曾經(jīng)想和他見一次面,但是據(jù)說他被主家召回,因此沒有見面,只是寫了一信來抱歉,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他也有些淡忘了。

  “這么晚了,他們有什么事情嗎?”今井宗久想了想,還是說:“招呼他們一下,就說我馬上來?!?p>  “明白了?!?p>  等腳步走遠,今井宗久把自己的帳本收拾好,移步到了另外一間房間,走到里面,就看見了二個穿著黑袍的武士,奇怪的是,后面一個明顯處于侍從的男人,衣服上有著易木家的家徽,而為首的武士,袍子上什么徽紋也沒有,好象是個浪人,但是他的衣服,又是上好的衣料。

  “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苯窬诰眯χf:“我就是商人今井宗久?!?p>  “那里,是我們這個時候冒昧打攪,實在是失禮?!蹦莻€為首的年輕人回禮說:“我是黑川慶德?!彼D了一頓:“這是我的侍從易木良次?!?p>  “易木良次,是易木純良殿下的繼承人嗎?”今井宗久有點驚訝的說。

  “是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大殿的侍從了,本來父親要親自來這里,但是由于上京才歸,疲勞不堪,才由我和大殿來這里。”易木良次恭敬的回答。

  稱呼這個年輕人為大殿,這就說明易木家已經(jīng)是這個男人的家臣了。今井宗久十分驚訝,因為易木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世代武士家,也有一定的勢力和聲望,現(xiàn)在竟然投靠了這個年輕人。

  今井宗久不由注意起來這個名叫黑川慶德的年輕人來。

  黑川慶德深深的吸了口氣,一陣清風吹過,他的心靈一片純凈,一種武將的英氣和少年的朝氣發(fā)散出來,形成獨特的魅力,而將自己黑暗而殘酷的東西,隱藏在九地之下。將自己的心有限的開放,將自己的氣,有選擇的流露出來,來應付今井宗久敏銳的目光。在他們這一個層次的人,往往就憑幾十年風風雨雨的感覺和經(jīng)驗,就可以看破一個人心中的yu望和秉性。

  今井宗久不由仔細打量起來。面前的這個少年,有一張俊美的臉,劍眉眉斜飛入鬢,漆黑的眼睛深邃的像夜空的星子,讓人摸不透,嘴角微微上翹,總是掛著一抹微笑,一舉一動都符合禮節(jié),顯示了高貴的教養(yǎng)。但渾身散發(fā)出的奇異英氣像黑洞吸引著周圍的一切,讓人不由刮目相看。

  黑川慶德無視著他的注視,緩慢的說:“今井殿下,現(xiàn)在我來,是有一件大事和你商量?!?p>  望著他的幽深的眼神,今井宗久竟然不由生出有點寒意來,他立刻明白了這個年輕人有重要的事情來和他說。

  “在說話之前,我先給你看一個東西?!闭f完,黑川慶德把懷中的一個東西拿了出來,這是一張文書,緩慢的遞了過去。

  “……任命黑川慶德為海域守護?”今井宗久念著,他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看了看下文的大將軍的印鑒。

  “海域守護?”他不由再次仔細看著這幾個字,反復念了幾遍,然后抬頭:“幕府中,好象沒有這個官職啊?”

  “以前沒有,現(xiàn)在大將軍不可以設立嗎?”黑川慶德輕輕的說:“你可以通過渠道,向大將軍確認?!?p>  再反復看了幾遍,今井宗久才把這文書放下,才稍微鎮(zhèn)定了下來:“那你來這里,有什么意見嗎?”

  “今井殿下,姑且不說事實上我們能夠控制什么,單純從名義來說,這一紙文書,就代表了我可以控制海域,而控制海域,就是說,我可以對任何海上的船只和貿(mào)易進行攔截、查收。這點你同意吧!”黑川慶德慢慢的說。

  “話是不錯,但是界鎮(zhèn)所在的和泉國,是由三好家控制的吧!”今井宗久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知道馬上要遇到一個重大的選擇。

  “所以,這張任命,只是一張前景書而已?!焙诖☉c德馬上同意:“我也不會妄想以它就能夠在事實上控制海域,但是……你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前提嗎?”

  “黑川殿下,你想說什么呢?”

  黑川慶德冰冷的視線穿了過去:“今井殿下,我不是向你要任何東西,事實上,我還能夠給你東西!”

  “這話怎么說?”

  “今日中午,我在海上,攔截了林池家的商船,并且把船上的全部人,包括林池家的主人林池堀,全部殺了?!焙诖☉c德幽幽的說:“而且,獲得了價值上萬貫的南蠻商品?!?p>  今井宗久倒吸了一口氣,看著這個淡漠的說著如此血腥的事情的男人,好久,才說了一句:“你……你這是海盜的行徑。”

  “應該說本來是,但是有這個這個,一切都不同了。”黑川慶德拍了拍席子上的文書:“你說,是不是啊,今井殿下!”他盯著了今井宗久:“我這次來,就是和你合作的?!彼麅A前一點:“我可以使你獲得成為天下第一商人的機會!”

  “你想怎么作?”

  “很簡單,我負責海上的事情,控制和南蠻和明國的交易,而你,只要負責將商品的銷售,至于三好家、其他海盜、甚至其他海上事情,全部由我來辦理。”

  “你要獨得海外交易?”今井宗久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不要說大名了,就是界鎮(zhèn)的其他的商人,也會一致反對。”

  “如果,我提供海上的保護,不讓來往商船受到海盜的侵襲,你說大名和町眾會不會支持我呢?”

  “可是你自己就是海盜,剛才就搶劫了林池家的商船。”

  “這是因為,我必須要有開始的資金。同時,這也是告訴你,我可以使與你為敵的商人慢慢的消失,使你慢慢成為界鎮(zhèn)第一商人。”黑川慶德含著一絲冷笑:“林池家已經(jīng)跨了,我相信,你可以短時間內(nèi)就接收他的商號和生意。當然,這是一步步慢慢來的事情?!?p>  黑川慶德將自己的扇子打開:“我已經(jīng)說明白了,其他的事情,你應該能夠想到才是,只要我站穩(wěn)了腳跟,就是正當?shù)纳?,你我合作,也可以有足夠的?yōu)勢壓倒其他商號。事實上,對于整個前景,你承擔的風險并不是太大。是合作還是破裂,你一句話就可以決定?!?p>  就在此時,沉默在一邊的易木良次將自己的手安上了劍柄。今井宗久的臉上有冷汗出來,他知道,這其實這不代表談判破裂,就馬上就殺自己。而是代表,一旦談判破裂,他們就會用武力使對付自己。

  這使今井宗久心中惱怒,也同時暗寒,自己擁有這樣大的財富,可以請到許多浪人和刺客,單純的武力對抗,自己未必吃虧。但是,這個男人有著大將軍作為后盾,情況就不同了。他的大腦,立刻在迅速的轉(zhuǎn)動,來考慮這輕重得失。

  就在這個時候,黑川慶德再次說了話:“你看現(xiàn)在的大將軍,是什么人呢?”

  今井宗久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只是試探的說:“大將軍是個剛烈英武的人,是近幾代來難得的大將軍?!边@句話倒不是完全虛假,的確是大家對于大將軍的印象。

  “既然你知道,那為什么大將軍授權于我,要建立海貿(mào)霸權,這個用意,你應該明白吧!違抗他的意志的,會有什么下場,你可以仔細考慮!”黑川慶德眼神凝聚,如鋒利的刀一樣刺入了今井宗久的眼中:“即使你向三好家投靠,但是惹的大將軍大怒,三好家是不是真的為你這個商人而和大將軍決裂,你可以仔細考慮?!?p>  今井宗久這下,真的背上滲出冷汗來了,也許其他人不知道黑川慶德的意思,但是他是如此聰明的人,他立刻明白了黑川慶德沒有說出的話。

  現(xiàn)在的大將軍,足利義輝,自從繼承了大將軍的地位之后,一心重建足利幕府的權威,現(xiàn)在授權黑川慶德建立海貿(mào)霸權,無外是獲得大量的金錢以增強幕府的實力。

  而在現(xiàn)在的局面之下,如果這個計劃提前泄露,當然這當然會遭遇到其他大名,特別是三好家的反對,而胎死腹中,因此,為了保密,既然黑川慶德已經(jīng)給他看了這個文書,那就代表了不合作就只有死的一條路了。

  如果說,單單是黑川慶德所擁有的武力他還不放在心上,但是如果惹到了大將軍,即使是一個已經(jīng)衰弱的大將軍,也可以使今井一族煙飛云滅。至于投靠其他大名,誠如這個男人所言,大將軍真的要殺他,只怕還無人為了一個區(qū)區(qū)的商人而和幕府決裂。

  字字是誅心之言,聽之如火焚身。

  思維轉(zhuǎn)念之間,今井宗久終于深深的伏了下來,他的頭磕在席子上:“既然是大將軍的意志,我當然只有服從。今后,今井宗久,就聽從殿下的意志而行!”

  “那好,你現(xiàn)在就是我黑川慶德的家臣了?!焙诖☉c德就這樣說。

  今井宗久楞了一下,但是又低下了頭:“是!臣拜見主公!”

  就在此時,易木良次把已經(jīng)準備好的一張紙遞了過來,今井宗久手顫抖的拿出來,為首的“效忠誓書”就印入了他的眼,他一咬牙,就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

  “那就好,現(xiàn)在有二個任務交給你,第一,就是通過你的渠道,將這批南蠻貨物出賣,第二,林池商號現(xiàn)在無人擁有,我相信你會盡快吃下,壯大實力!”黑川慶德淡漠的說。

  “是!”今井宗久腦中一片空白。

  等出了今井宗久的家,并且走了一段路,黑川慶德終于忍不住放聲而笑。其實,今天的自己,根本沒有實力壓制今井宗久,如果他真的不合作,大將軍也不會冒著得罪町眾和三好家的危險而對他進行強有力的制裁!

  實際上,大將軍只是有著讓黑川慶德試試的心態(tài)而發(fā)了這個空文的任命書。如果事情公開了,大將軍肯定不認帳。

  但是,這次狐假虎威,竟然壓制了界鎮(zhèn)有名的大商人!這可是大收獲??!現(xiàn)在即使他要反悔,有了這誓言書,也叫他寸步難行——天下對于背叛主家的人,可從來不寬恕,特別是對于商人,更是名譽掃地!

  今井宗久本來也不是這樣好說話的,關鍵就在于,那張任命書,使他誤以為,黑川慶德是大將軍的心腹代表,獲得大將軍的全力支持而行事,而基于對于大將軍根深蒂固的權威的認同,使他不得不屈服于黑川慶德之下!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沒有絲毫的力量的自己,竟然在短時間內(nèi)凝聚出這樣一股強大的勢力,使黑川慶德也不由發(fā)出了感嘆。

  大將軍的任命書、易木家和井池家的歸附,今井宗久的屈伏,還有,出云神社的阿國,再加上1萬貫以上可以調(diào)動的資金,他的勢力,已經(jīng)可以左右一國一城的動向!這樣的勢力,應該有資本和南蠻商人在界鎮(zhèn)的代表——費洛伊斯談判的資格了吧,如果獲得他的合作,那,整個體系就建立起來了。

  然后,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殲滅橫行于近畿地區(qū)的海盜,從而培養(yǎng)出一支強悍的軍隊,并且獲得巨大的資金。

  有了這樣的籌碼,自己就可以翻云覆雨,在亂世中崛起!思念到這里,龐大的精神力量,在黑川慶德情緒下,洶涌嘭拜,猛的擴張,在他旁邊,易木良次的一舉一動,竟然如目而睹,清晰可感!

  而在易木良次的眼中,黑川慶德突然停了下來,他那昂首而望明月的模樣,可以感覺到一種雖然無形,但是確實存在的精神壓迫力,在他身上凝聚并且升騰。

  突然之間,易木良次明白了,在今天下午的海面上,黑川慶德對著落日而高歌,那就是武者覺悟生死,致力野心的天姿!

  阿國跟著黑川慶德來到了后面,這次離上次會晤,才只有10天而已,這樣就叫他來,難道他已經(jīng)解決了最重要的起步資金的問題?

  來到的地方,是一個庭院后面的小屋,走了進去,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她不由懷疑的打量了他一下。

  黑川慶德伸手在一幅畫上按了一下。

  有墻門翻轉(zhuǎn),露出一個門來,黑川慶德引手而入:“阿國,請進?!?p>  阿國看了他一眼,就踏了進去,走到里面,就看見了一個架子,在架子上,是沉甸甸的金屬,白色的、黃色的反光,雖然不多,但是在人的眼中,還是那樣的燦爛。

  再環(huán)顧四周,有著大量的銅錢和其他高檔的貨物。

  “這是?”阿國問。這樣一個機關,可不是幾天能夠建造的,起碼也要一月的工夫,而且看情況,已經(jīng)建立了很久了。

  “這是林池家的秘密基地,起碼也有二三代的模樣了。”

  “這10天的收獲,包括南蠻貨物、歷代積累,總是12000貫,我把10000貫換成了黃金。其他的變成了白銀,還有一些,就變成了銅錢作為流動的資金?!焙诖☉c德的手劃過這冰涼的金屬,笑的說:“你不知道吧,在這里,黃金和白銀的比例,是1:4,而在明國或者南蠻,至少達到1:10的程度,所以說,只要出海,哪怕是金銀兌換,也是大有獲利的事情?!?p>  阿國也摸上了這冰涼的金屬,她嘆了一口氣:“想不到對于你來說,金錢是這么容易得到的?!?p>  “無他,搶劫獲得的速度,永遠比經(jīng)營快。”黑川慶德低沉笑聲:“但是無論是搶劫還是經(jīng)營,最重要的就是開闊自己的視角,你會發(fā)現(xiàn),踏向無人經(jīng)過的領域,會獲得許多出人預料的收獲?!?p>  “其他的人呢?我說其他的林池家的人呢?”阿國回望著黑川慶德:“你不怕界鎮(zhèn)的人聯(lián)合起來對付你?”

  “這就是今井宗久的問題了,錢我要了,其他的店面、土地,都由他來處理,相信他一定有比較妥善的方法來處理?!焙诖☉c德低沉的笑:“這我不管?!?p>  阿國回望著黑川慶德的眸子,發(fā)現(xiàn)他坦然無懼,根本無有殺人放火的負罪感,他的意志根本無視鮮血和怨恨。

  “雖然有點詫異,但是事實在這里,我,認同你的實力!”阿國認真的凝視著黑川慶德:“以后,阿國就完全聽從你的意志行事?!?p>  “那好,要保證我們的事業(yè)進行,在海上,我們有個大敵!”黑川慶德眼神深邃:“就是志摩海盜!”

  “志摩海盜,是很強海盜幫,有幾千人,而且獲得了北田家大名北田具教支持!”阿國想了想:“現(xiàn)在就和他們發(fā)生戰(zhàn)爭,是不是太早了點?”

  “沒有辦法,要控制界鎮(zhèn)的對外貿(mào)易,就不得不掃清志摩海盜幫的勢力,再說,北田具教也沒有什么了不起——他連伊勢國都沒有辦法統(tǒng)一!”黑川慶德輕慢的說:“雖然說長島城控制在本愿寺手中,雖然說伊賀國的背后是三好家,但是,沒有拼命擴張的勇氣,也肯定會被強者抹殺,而消失在戰(zhàn)國的浪潮中!”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比我們現(xiàn)在強大的多!”阿國提醒他:“而且,聽說志摩海盜幫的武將:九鬼嘉隆殿下是協(xié)調(diào)北田和志摩海盜幫的關鍵人物,深通水軍戰(zhàn)法,在鳥羽城獲得很多領地,不可以輕視??!”

  “不要緊,伊勢有‘小戰(zhàn)國’之稱,因為這一國內(nèi),共有割據(jù)勢力48家。雖然北田家是最強大的一家,但是,他忙碌于國內(nèi)統(tǒng)一,沒有力量來對付我!”黑川慶德認為北田具教并無向強者挑戰(zhàn)而擴張的膽略:“而且,對于志摩海盜幫,我已經(jīng)有了消滅他們的計劃了?!?p>  看見黑川慶德的充滿自信的神態(tài),阿國就沒有反對,但是仍舊有憂心。

  “阿國,不要擔心,在下個月初,我們?nèi)咳藛T,會開個會議,在這次會議上,我會提出計劃讓大家知道和討論,現(xiàn)在,你只需要協(xié)調(diào)其他人,將你帶來的1000人訓練好,這是行動的基礎?!?p>  “明白了,就一切拜托你了?!?p>  黑川慶德的暗流在涌動,但是事實上,并無多少人注意到他,即使是在甲賀的機密情報中,黑川慶德的記載,也不過是寥寥無幾的幾筆。

  黑川慶德和阿國才出了倉庫,就看見外面等待的是易木良次,易木良次看見了黑川慶德,連忙說:“大殿,父親大人叫我來告訴你,發(fā)生了大事了,請立刻到家里還會晤,井池尾諒殿下也來了。”

  “哦,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等您到了大廳,就知道了?!?p>  “那好,阿國,一起去吧!”

  “我?”阿國有些遲疑,雖然說阿國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但是,像這樣的正式會議,她作為一個女子,一般人是不會讓她直接參與的。

  “當然,我將正式介紹你給他們,以后還需要你和他們協(xié)調(diào)辦事呢!”黑川慶德根本沒有想到當時的風氣這一條,就這樣下令。

  “明白了!”

  幸虧到易木家也不遠,沒有多少時間就到了,黑川慶德進去,就看見了易木純良、井池尾諒二人,易木良次自動留在外面,阿國遲疑了一下,跟著黑川慶德進去了。

  看見阿國,二人有點異色,但是黑川慶德沒有理會,他匆忙的坐下了,就說:“這是阿國,出云神社的巫女,這是易木純良殿下、井池尾諒殿下。”

  四人才會晤了一下,黑川慶德就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易木純良端坐了一會,望了望阿國,發(fā)現(xiàn)阿國不動,而黑川慶德望著自己,意圖催促,這才說:“殿下,今川義元起兵進京了?!?p>  “今川義元起兵進京了?”黑川慶德一楞,他眼光突然之間變的十分銳利:“具體情況怎么樣?”

  “今川義元起兵要進京了,根據(jù)情報,五月一日,駿河、遠江、三河的大名、小大名,接到了出陣的命令。昨天,就是十一日,西上軍的先頭部隊已經(jīng)從駿府出發(fā)?!?井池尾諒說:“先鋒大將是井伊直盛?!?p>  “??!今川家有多少兵力?動員了多少軍力?”

  “殿下,今川家的領地包括駿河、遠江、三河及尾張的一部分,總石高達百萬石!” 易木純良憂慮的說:“這樣的石高,是現(xiàn)在諸多大名中最大的,再加上為了沒有后顧之憂而建立的三家同盟,今川家動員的兵力,只怕有2萬人以上?!?

  “2萬人?那沿途有誰?”

  “首先是織田家,其次是六角家,織田家只有15萬石左右,又經(jīng)過內(nèi)亂,可動員的兵力不超過5千人,根本無力抵抗今川家,六角家總動員,也不能超過1萬人,都無法抵抗今川家的進京之路?!币啄炯兞甲屑毜姆治?。

  “啊!這樣說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今川義元就可以進京了?”

  “是啊,今川家出自足利一族中的名門,享有副將軍格,聲望如日中天。收拾京都和幕府的動亂局面,今川義元可以當之無愧。上洛而號令天下,是今川家自氏親以來的夢想,現(xiàn)在正被付諸實施。這次進京,今川義元就可以代替足利家任大將軍,然后就可以壓制諸大名,條件十分有利?!币啄炯兞几袊@的說,他本是大將軍的家臣,對于這些情況,十分了解。

  “勝利不單單是兵力的數(shù)量,同時也是將領謀略的較量。”黑川慶德沉吟:“這方面會不會發(fā)生問題?”

  井池尾諒想了想,搖頭:“今川義元也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老將了,他的謀略和戰(zhàn)術,在這樣懸殊的兵力情況下,應該不會犯大錯誤才是?!?p>  “而且,沿途的大名中,并無超越他的名將存在。”易木純良補充一句。

  “信長呢?”

  “信長?織田信長?他只是一個傻瓜而已?!倍硕疾灰詾槿弧?p>  “不一定??!也許信長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呢!”這個時候,阿國插話了,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華。

  “你以什么來判斷?”

  “織田信長我看過,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 ?p>  對于這種說法,二人都不加理會,易木純良認真的對黑川慶德說:“如果今川義元成功上洛成為大將軍,再加上這樣強大的實力,天下的局面就會發(fā)生根本的變化,殿下,我們應該未雨綢繆,考慮以后的發(fā)展方向才是?!?p>  “恩恩,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這事也急不來?!焙诖☉c德點頭:“先看看局面發(fā)展再說?!?p>  說完,他望著自己的家臣,有了沉思。

  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還是太薄弱了,戰(zhàn)國的潮流,雖然已經(jīng)有了微妙的涌動,但是,這樣微小的波動,還不至于改變戰(zhàn)國的流向,在這個時候,天下的視線,只集中到了一個男人身上——這就是今川家的家督:今川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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