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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國策

第二十六章 誰是駙馬

新三國策 晶晶亮 5680 2004-12-08 11:38:00

    按照廬陵部的習(xí)俗,公主的招親大會就放在廬陵部用于祭禮的神壇之上,這是為了新人在成婚時祭拜祖先的方便,神壇的入口,由士卒把守著,每一個進(jìn)入神壇的賓客在這里解下兵器,由守衛(wèi)登記好,待婚禮結(jié)束時發(fā)還,這是越族人對自已先人敬重的一種方式,同時,這些守衛(wèi)還但負(fù)著防止閑雜人員闖入破壞的任務(wù)。

  我身穿越族武士的甲衣,手持利刃,在神壇四周巡邏,順便打量著每一個進(jìn)入神壇的賓客,并暗暗記住他們的相貌,在神壇的四個門我都安排了人手,加上廬陵部的守衛(wèi),慕沙這請君入甕的計謀如此周密,連我也不禁暗暗佩服。

  這時,身旁一名越族青年羨慕道:“我們廬陵部的公主可是全百越最漂亮美麗的女子了,我要是有福氣娶到她就好了!”

  站在他一側(cè)的同伴接道:“呸,你不長眼看看臺上,那都是百越各部落的首領(lǐng)和公子,你是什么身份,敢跟他們爭搶,不要命了?”

  被這么一說,那青年頓時泄了氣,低聲道:“是呀,幾乎所有的部落都來了!我那話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公主在我心中就象圣女一般,我哪敢有絲毫不敬的心思?!?p>  午時,賀喜的賓客差不多都到齊了,我朝神壇之上看去,只見滿滿的擠著有幾十個人,在后臺有十幾張案桌,分別端坐著越族各部的首領(lǐng),在他們的身后站立著的是年輕一點(diǎn)的越族勇士,估計是子侄輩的,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他們個個神情據(jù)傲,想是平日子指氣頤使慣了,這次來的目的也主要是為了迎娶公主吧。

  正在我四下張望時,忽然間神壇上下鼓樂齊鳴,聲震于耳,越族特有的樂器竹笙吹起,笙音悠揚(yáng),飄向空中,一場盛大而又隆重的婚宴正在舉行中,在神壇后面的閨房內(nèi),美貌的廬陵部公主,今日婚禮的主角已裝扮齊整,等候著不知哪個幸運(yùn)的男子來眷顧她的一生。

  而這個人是誰,卻是誰已不知道。

  是你,是我,也許是他。

  都有可能。

  神壇之上,坐在正中的頭發(fā)花白的廬陵部長者終于站了起來,今天他是主人,待會兒要舉行的是他的女兒的婚禮,只見他使了一個讓樂隊停下來的手勢,然后道:“各位首領(lǐng)和子侄能來此捧場,使我廬陵部蓬蓽生輝,作為部落首領(lǐng),我深感榮幸,今天是十月二十八日,祖先護(hù)佑的吉祥日子,也是我廬陵部大喜的日子,更是越族上下大喜的日子,乘著大敗漢人的喜訊,我廬陵部在此擺下擂臺,舉行比試招親,勝者即可迎娶越族最美麗的公主?!?p>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壇上壇下人群中已是歡呼聲一片,一身著越族服飾,頭戴鳳冠,頸間掛著銀圈的蒙面少女移步上臺,柳腰輕盈、頭釵初動,遮不住萬種風(fēng)情,臉雖蒙著看不清,卻更有一種欲遮還羞的朦朧感。

  看來這公主的魅力當(dāng)真不同反響,我不禁也起了想親眼一睹芳容的好奇心。

  公主走到神壇邊,從侍女手中接過一柱香,點(diǎn)上禱告,我看看她彎腰跪拜的動作,忽然間憑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來,這身影怎么有點(diǎn)眼熟,難道說我認(rèn)識公主?

  不過這哪里有可能,世上擁有美妙身段的女子多了,我使勁搖了搖頭,努力驅(qū)走這些個不切實(shí)際的枉想,轉(zhuǎn)眼大戰(zhàn)即在眼前,我得專心致志一點(diǎn)才行。

  神壇上這時已打成一片,激戰(zhàn)正酣,越族民風(fēng)剽悍,所謂的招親其實(shí)就是比誰的武技最高,站在壇上的這幾十個勇士中,哪個能最終抱得美人歸,就要看自已的本事如何了。

  按越人的習(xí)俗,是不禁止已婚之人再納妾的,這與漢人一樣。因此,這一群躍躍欲上的色鬼中,有十七八歲的年輕公子,更有五六十歲的花甲老者。

  半個時辰之內(nèi),已有數(shù)人上來比試,互有勝負(fù),勝得人興高采烈,敗得人垂頭喪氣。

  剩下的沒比過的人漸漸不多了,最后站在臺上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魁悟漢子,一旁那多嘴的青年一見是他,便不住的搖頭嘆息,我一問方知此人乃是西昌部的首領(lǐng)——雷動,這家伙可是越族的第一勇士,力大無窮,雙手掄將起來著實(shí)是厲害,方才上去的三、四個挑戰(zhàn)的都被他摔下了擂臺。

  這雷動名聲不是很好,是典型的好色之徒,家里已有妻室八人,今番要是再娶進(jìn)公主,正好湊齊九個人。

  西昌部是百越諸部中實(shí)力較強(qiáng)的一支,上次與我正面對峙,并讓我吃了暗虧的就是這個部落,瞧這雷動的身手倒也不弱,看來確是個勁敵,扎手的很。

  這么好的公主,眼看著要落到餓狼的手里,臺下眾人都搖頭嘆息。

  雷動連喊了幾聲,見再無人上臺挑戰(zhàn),大笑一聲道:“前些日漢人高寵引兵來犯,被我雷動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而逃,今日我雷動要借著天神的佑護(hù),一統(tǒng)越族各部,率領(lǐng)健兒北上豫章,向漢人搶回本屬于我們的地方?!?p>  雷動滔滔不絕,在壇上趾高氣揚(yáng),言語間大有踏平中原之意。

  我聽得熱血賁張,雷動真是大言不慚,上次他死守城池,只是逼得我找不著對手,又由于慕沙的建議才撤兵的,怎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狼狽而逃了,雷動還在臺上胡吹他是如何的神勇,說什么一合就將我打著吐血不止,其實(shí)我們倆根本就沒照過面,又哪里來的單挑?

  我怒喝道:“雷動休要張狂,待我來會你?”

  說罷,一縱身跳上擂臺,雷動見有人應(yīng)戰(zhàn),大喝道:“來者何人?”

  等到上得神壇,我心里便有些個后悔,這縱身上壇緣于一時沖動,實(shí)在沒考慮后果,要是暴露了今天的計劃就糟了。

  幸好這時廬陵部首領(lǐng)朝我使了個眼色,看來他已知道我的身份,他答道:“這是我族中的勇士?!?p>  雷動聞言,朝我輕蔑一笑,不屑道:“可是看我搶了你心愛的女子,心中不忿,如此我就給你個機(jī)會,你要是有種打贏了我,公主歸你。”

  我道:“你以為我勝不了你嗎?”

  雷動大笑,反問道:“你以為你打得過我嗎?”

  我沉聲道:“輕敵者必?。 ?p>  雷動一拳打了過來,喝道:“多說無益,今天就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嘗嘗越族第一勇士的鐵拳!”

  待交上手,我才知道雷動能穩(wěn)坐越族第一勇士的位子,確實(shí)有些本事,他的拳沉且重,揮動起來虎虎生風(fēng),雖然比不了漢人招式花哨,但每一式都是實(shí)打?qū)嵉膩?,拳拳不離你的要害之處,讓你不得不防。

  十余合內(nèi),我二人斗了個不分勝負(fù),我心中暗自驚訝。不過從雷動臉上的神情中,我相信雷動一定比我更是吃驚,在前面的哪些個對手中,能夠在雷動手上走上五合的也沒幾個,而我一個守衛(wèi)擂臺的部落小卒,竟能與他斗上十合而不敗。

  十合之后,已不是我不敗,而是雷動在苦苦支撐,因為我已經(jīng)開始摸透了他的招式,論起對敵的經(jīng)驗、身法的靈活,拳法的變化和頭腦的應(yīng)對,雷動比不上我,雷動的拳實(shí),我以虛相對,雷動的身形重滯,我以輕靈相抗,當(dāng)雷動久攻不下,開始心浮氣燥時,我的勝機(jī)終于來了。

  我冷眼瞧去,見雷動的腳步有些踉蹌,我知道他這一輪猛攻快到極盡了,我步步后退,被雷動的拳風(fēng)逼到了神壇邊上,再后退一步就會掉下去了,雷動大喜,使盡全力揮出一拳,向我的胸口打來,我見此情景心中暗喜,方才的這一系列示弱都是我布好的陷井,雷動若是全力猛攻,就中了我的圈套。

  滑步,側(cè)身,閃躲,掄拳,這幾個動作我一氣呵成,雷動猛沖之下剎不住身形,背上又被我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打了一拳,頓時象飛起來一樣朝著臺下而去,少許壇下便傳來碰的一聲重物著地的聲音。

  聽聲音,我就知道雷動這一下摔得不輕,估計肋骨斷了好幾根。

  神壇上下這時一陣大亂,廬陵部無名少年打敗越族第一勇士雷動的消息甚至比公主下嫁都來得哄動,眾人都爭搶著擠上前來,想看看究竟是怎么的人有如此大的本事。

  我卻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事,因為這時我看到了一個人從后臺朝我走了過來。

  這個人就是廬陵公主。

  她腳步輕盈,裸露的腰肢纖細(xì)而有活力,透著誘惑的氣息,使我不敢凝視。

  她伸手,摘去臉上的面紗。

  紗巾飄落過后。

  是一張美麗絕倫的俏臉。

  壇下寂靜無聲,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卻大驚,怪不得我先前瞧著眼熟,這廬陵公主竟然是他(她)!

  換回本來面目的慕沙比女扮男裝時更加漂亮,精美亮麗的銀飾點(diǎn)綴著她雪白的肌膚,少女的頸間酥胸微露,折射出玉質(zhì)般無暇的光芒來,我的臉倏地紅得象熟透了的蘋果,我的心“碰碰碰”跳得厲害。

  慕沙見我神情,“噗”的笑了一聲。

  什么是傾國傾城,這就是。

  什么是百媚眾生,這才是。

  與陸緹相比,慕沙顯然更加成熟,渾身透出一種柔媚入骨的韻味來,這是慕沙給人最深刻的感覺。

  慕沙是個女人,而陸緹卻只能算少女。

  我的呼吸粗重,手腳更是不知該往何處放,因為慕沙正移步向我而來。

  慕沙邊走邊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負(fù)我,夫君?”

  我愕然,同越族聯(lián)姻我以前想都沒想過,即便新娘是慕沙這樣的大美人,而且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陰謀在里面,我必須好好思量才行。

  從當(dāng)日結(jié)識慕沙迄今,難道說我的一舉一動皆在慕沙的掌控之中,要是這樣,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點(diǎn),我爭辯道:“我適才只是氣不過那雷動的信口雌黃而已,可絕無敢冒犯公主的意思?”

  慕沙展顏笑道:“就算冒犯了也無妨,只要我喜歡,另外,按我們越族的習(xí)俗,比武招親中無論是誰,只要取得了最后的勝利,就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成為駙馬?!?p>  “可是我不是你們越族人?”我小聲道,以防被壇下的人聽到漏了底細(xì)。

  慕沙卻笑道:“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我著急道:“可是我不喜歡你啊!”

  我的話坦白之極,如此拒絕一個美麗的女子實(shí)在殘酷,慕沙卻毫不生氣,自信的說道:“喜歡不喜歡其實(shí)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你需要我,你一定會娶我,而且以后就一定會喜歡我?!?p>  說這話時慕沙神采飛揚(yáng),雙眸凝動,如繁星一樣跳動的火焰。

  那火熾熱而強(qiáng)烈,正灼燒著我。

  要把我熔化。

  慕沙轉(zhuǎn)過身去,大聲道:“你們想知道這個勝了雷動的勇士是誰嗎?”

  壇下人群發(fā)出一陣歡呼,西昌部這些年四處征戰(zhàn),小部落稍為不從,便為其所攻,使得旁邊的部落人人自危,而雷動本人又極是殘暴,對這些敢于挑戰(zhàn)他的部族手段兇殘,毫不留情,以致于召怨甚多,眾人聽到雷動被打敗的消息,都感到象除去一塊心病似的,如釋重負(fù)。

  慕沙手指我道:“他就是高寵!”

  壇下一陣嘩然,高寵是誰?大家都知道,不用慕沙再多說了,對于我此時來廬陵,越族人顯然是竟料不到的。

  其實(shí),我也知道這一次的舉動實(shí)在莽撞,若是劉曄在豫章的話,一定會極力勸阻我的。

  但是,如果我不敢來的話,豈不是白白失去討平山越的一次大好機(jī)會,與孫策相比,他可以化上幾年時間慢條篩理的征伐越族,而我卻不能。

  雷動已經(jīng)被人扶上了神壇,躺在一旁,此時聽見慕沙的話,掙扎起身喝道:“慕沙你勾結(jié)漢賊,意欲何為?”

  慕沙臉色一整,厲聲道:“上溯遠(yuǎn)古開天,人出同宗,眾皆平等,何來越漢之分,嶺南自有郡縣治理以來,越漢聚居,如同一家,又何來賊逆之說,今嶺南諸部中,越中有漢,漢中有越,是越是漢哪里又分得清楚。不瞞諸位首領(lǐng),慕沙之母即為漢人,今雷動辱罵漢賊,慕沙聞之,實(shí)覺如罵我之先人,我等祖先俱已埋骨地下,卻仍不得安寧,慕沙心中激憤,言語有失不能自持處,望諸位首領(lǐng)兄弟體諒?!?p>  其時越漢之間互相擄掠,漢人要掠奪越族人充作苦力、軍卒,反之越族也一樣,漢人婦女也多有被越族擄掠去的,慕沙這幾句話正是切中要害,方才還嚷嚷著要與我不共戴天的聲音漸漸息了下去。

  仔細(xì)探究起來,在越族各部中,純正越族血脈的族人恐怕是沒幾個了。

  雷動見周圍無人響應(yīng),朝我死死的盯了一眼,恨恨然道:“汝等不聽我言,他日若后悔時,可別怪我雷動沒提醒你們!”

  說罷,便欲下壇離去。

  我知若放了雷動回去,必惹事端,今日之事已劍在弦上,不容得我再作婦人之仁,便舉起右手,大喝道:“雷動,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

  四下里防范的士卒見我號令,早已持刀劍擁了上來,將雷動一行團(tuán)團(tuán)圍住,在包圍圈外面,是廬陵部的守衛(wèi),他們顯然是事先得到了指令,只是把守住四個大門,沒有跟著圍過來。這樣,無形中就形成了三層包圍圈,最里面是雷動等幾個不肯歸附我企圖逃跑的部落首領(lǐng),在中間是我所領(lǐng)的一百余名精銳士卒,在最外層是廬陵部的大批守衛(wèi)。

  雙方僵持片刻,雷動終于按耐不住,一聲斷喝欲強(qiáng)行突圍,我正要下令阻擊。忽然間,他身后一人從靴底拔出一把暗藏的匕首,正刺雷動的背部,雷動顯然未曾料到身邊有人會暗算于他,加上受了傷后行動不便,一個閃躲不及,即便刺翻在地。

  雷動費(fèi)力的轉(zhuǎn)過身,朝著暗算他的人道:“費(fèi)棧,你這小人……?!痹捨凑f完,便已氣絕身亡。

  這雷動雖然殘暴,倒也是條硬漢,如此死法,實(shí)在是死不瞑目。

  那持匕首之人將雷動的尸身推dao,擦去匕首上的血跡,道:“舊城部費(fèi)棧愿意棄暗投明,緊隨廬陵部之后,與高太守合作!”

  這費(fèi)棧生得短小身材,臉色陰暗,眼睛暴突,與身材高大粗壯的雷動正好相反,若不是方才擊殺雷動的舉動,這人其貌不揚(yáng)根本引不起我的注意。

  我道:“慕沙公主所言在理,漢越本為一家,今你我交戰(zhàn),如兄弟相殘,骨肉撕殺,無有益處,若越族諸部能歸附于我,以我為主,則嶺南置郡后我當(dāng)尊重越族之禮儀、各部之利益,倡導(dǎo)由越人治越,郡守及一些重要官職由諸部推薦,由越人擔(dān)當(dāng),軍隊乃由越人統(tǒng)領(lǐng),我只派人負(fù)責(zé)農(nóng)桑屯田、水利交通等具體事務(wù),諸位以為如何?”

  諸部首領(lǐng)聞我之言,紛紛交頭接耳,神情興奮,其時丹揚(yáng)、會稽諸郡山越遭孫策攻襲,越族宗帥中驍勇如尤突等部皆損失慘重,抵抗不附的結(jié)果其實(shí)只有一個,滅部亡族,這一點(diǎn)各部首領(lǐng)心里都很清楚,與孫策血腥鎮(zhèn)壓相比,現(xiàn)在我提的條件可說是優(yōu)惠之極,不容得他們不循。

  況且,最大的部落西昌部由于雷動被殺,已近潰散解體,而廬陵部與舊城部已先歸附,在權(quán)衡利弊之下,其余諸部終于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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