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劍山在永州,是江湖人的圣地,那里有數(shù)不清的劍客,是用劍之人朝圣的地方。
李銀安聽老夏描繪過,背劍山有一群守劍人,那才是背劍山真正的主人,他們是山上人,不理人間俗世,不看人間繁華,一生只為修劍,俗世的王朝變遷,對他們來說只是一朵朵凋零又開放的花,花開花謝,背劍山卻始終屹立不倒,一直長存。
“我是守劍人,下山來江湖游歷,長輩說守劍人應(yīng)該有人情味,也許這才能飛升成仙,以前的路錯了?!?p> 陳錦玲和李銀安并肩而行,清冷的話語中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響在耳畔卻又分外的好聽。
李銀安笑道:“以前我聽老夏說書,人能開山裂地,覺得他在吹牛,這是只有神話中才能做到的事。現(xiàn)在你告訴我人能飛升成仙,我已經(jīng)沒那么驚訝了,剛看到你,我覺得你就是落入凡塵的仙子,說不定成仙只是回家。”
陳錦玲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李銀安,目若繁星,笑容真誠,開口道:“我當(dāng)然不是仙子,哪有填不飽肚子的仙子,我都餓了好幾天啦?!?p> “噗哈哈哈?!?p> “你笑什么?”
“仙子就是不食人間煙火,不過人間的仙子我也喜歡。走了這么久,我看是找不到百花樓了,我?guī)闳コ燥??!?p> ……
翌日,酒足飯飽后的李銀安和陳錦玲走在靖安縣的大街上。
昨夜兩人出了荒地,李銀安發(fā)現(xiàn)此地離燕城還有不短的距離,于是就來到了就近的靖安縣落腳。
“陳女俠,背劍山離這里有兩千里路程,你行走江湖也夠遠(yuǎn)的?!崩钽y安有些敬佩這個女俠,女子行走江湖很少見,稍有不慎,可能會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來這里是為了送信,一直在趕路,路上的美景都沒來得及看,碰上的第一個江湖朋友還是你?!标愬\玲的語氣中透著些許的失望,頓了頓道:
“現(xiàn)在信也沒送成,銀子也沒了,回去的路費都沒有?!?p> 聽著慘兮兮的女俠抱怨,李銀安為她打抱不平:“送給誰的信,我?guī)湍憬唤o他?!?p> 至于陳錦玲回去的路費,李銀安打算找到兇手后,當(dāng)作給她的報酬,一舉兩得。
陳錦玲似乎才想起李銀安二皇子這個身份,道:“人就在靖安縣,現(xiàn)在入獄了,是我長輩的遠(yuǎn)房親戚?!?p> 燕國有規(guī)矩,入獄后只有親屬能夠探望,一般朋友想要去探望,需要花銀子打通獄卒,陳錦玲連吃飯的銀子都沒有,更何談去打通獄卒了。
李銀安不知道這些規(guī)矩,但憑借燕國二皇子這個身份,去探望一個犯人還是很簡單的。
“走,我?guī)闳??!崩钽y安緩緩說道,帶著陳錦玲往靖安縣的縣衙趕去。
李銀安輕車熟路的進(jìn)入了縣衙,通報縣令。見到知縣直接掏出了代表身份的腰牌,說明來意。
縣令看到腰牌就直接跪下了,等到李銀安說完來意,顯靈,堆起滿臉的笑容,將事情吩咐了下去,并告訴李銀安,他要見的人是個命犯,秋后要斬首。
李銀安沒理那么多,只是送信罷了。
牢獄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腐臭味,陽光從方塊窗照射進(jìn)來,光束中塵糜浮動。
獄卒帶李銀安來到了犯人的牢門處,里面殘破的草席上,坐著一位面容憔悴的青年人,赭色的囚服上明顯可以看到斑斑的血痕,無助的眼神中透著絕望。
獄卒自覺的退下,將時間交給了兩人。
“曹子亭,這有一封你的信?!崩钽y安平淡開口,注視著里面的青年人。
被稱作曹子亭的青年人,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衣容華貴的公子哥是來找他的,他走到近前,拿到了李銀安手中的信封。
“多謝。”
“看你的樣子不像兇惡之人,為何要合謀殺人。”李銀安問道。
曹子亭慘笑,雙手抓住牢獄門口的柱子,緩緩說道:“我本來和齊家二小姐情投意合,私定終身,可是齊家嫌貧愛富,將二小姐嫁給了一個沒見過面的富家公子。于是我倆決定私奔,去燕城投奔我家的故交,我先行而去,在燕城等著菁菁,等了三天菁菁還沒來,我便有些著急,這已經(jīng)超過我倆約定的日子,于是我回去找她?!?p> 曹子亭說到這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剛走到靖安縣的邊緣,我就聽到了靖安縣出了大事,一個是齊家跑尸案,另外一件是和尚命案,那和尚命案的主犯,是幫我和菁菁離開的賣豆腐老人,性格良善,聽到我和菁菁的遭遇還把毛驢借給了我們,不像是無緣無故殺人的人。那天我路遇老人家附近的酒樓,心情不好喝醉了酒,那酒樓的老板剛好也醉酒,我和他說此事,居然吐露出那和尚是他殺的,我大為震驚,想為老人申訴,結(jié)果來到縣衙,知縣將我也給捉了起來,嚴(yán)刑拷打,說我是和老人同謀殺害的和尚?!?p> 李銀安聽完了這段故事,覺得有些離奇,其中有不少疑點,曹子亭都沒透露,他詢問道:“那另一件齊家跑尸案又是怎么回事?”
曹子亭緊緊的咬著下唇,嘴角滲出血絲也沒有在意,聽到李銀安的詢問,他才緩慢開口:“我來時聽聞菁菁暴病身亡,傷心欲絕,想去看菁菁,但是當(dāng)晚靈堂的尸體卻不翼而飛?!?p> 這也太離奇了,李銀安不排除曹子亭可能有所隱瞞,不過人都進(jìn)了大獄,確定秋后問斬,應(yīng)該不會對陌生人還撒謊。
“我回去幫你查查看,若是真有冤情,會幫你平反。”李銀安安撫道,作為二十一世紀(jì)的知識青年,也是燕國二皇子,既然這事兒他聽說了,就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曹子亭眼神發(fā)出期冀,清了清干啞的嗓子,他彎腰抱拳答謝:“不知您是何人?”
這名氣宇不凡的年輕人,看其氣度和穿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曹子亭不覺得自己家中能攀得起這種人物,他想到了送來的那封信,也許是遠(yuǎn)方親戚富貴了,才能結(jié)交這種世家子弟的人物。
“李銀安?!崩钽y安徐徐開口,并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怕嚇到曹子亭。
“你安心靜等即可,等結(jié)果出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p> 李銀安最后補充了一句,離開了牢獄,他知會過縣令,曹子亭的環(huán)境應(yīng)該會改善一些。
他對知縣動不動就嚴(yán)刑拷打很不滿,這不就是屈打成招,但是這種事情太多,他也管不過來。
出了縣衙,等在門口的陳錦玲湊到李銀安跟前,道:“怎么樣?信送到了么?”
李銀安頷首,微笑道:“信送到了,可是又多了一個麻煩,我看這個曹子亭可能是被冤枉的,我答應(yīng)幫他沉冤昭雪?!?p> 陳錦玲清冷的的眸子看了一眼李銀安,緩緩的道:“你倒是熱心腸,查百花樓的事怎么辦?”
“百花樓一個月才開三回,昨天被你攪和了,想去也得等到下次,或是找到百花樓的藏匿地點,這兩件事也并不沖突?!?p> 百花樓地下,昏黑的房間內(nèi)點著一盞油燈,映照出墻上兩道人影,一道人影站立,另一道人影半跪著。
“出岔子了,有一位客人被一名神秘女子給劫走了,生死不知?!卑牍虻暮谟暗皖^報告。
“接送客人安排的人最差都是一流高手,燕城什么出現(xiàn)這么一位高手了,此事要徹查?!?p> “是。那下次百花樓的開放時間……”
“一切正常,不能因為這點事耽誤了大計。”
“屬下這就去安排?!?p> “慢著,木工的那張地圖找到了么?”
“還沒,屬下查到擁有地圖的那人進(jìn)了大牢,秋后問斬,而且他也不知道地圖用處,不會泄露出去?!焙谟安粩嗝俺隼浜?,小心翼翼的報告。
“蠢貨,人殺了,把地圖帶回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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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無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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