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浮里亞夜市（上）
發(fā)現(xiàn)再不更新可能激起“民變”，眉毛努力補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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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p> “……洛可可果皮、綠海藻原汁、吸血藤觸角、并蒂絆絆花的吸盤，貍貓胡須、火蠑螈毒液、毒蟾蜍的蟾酥、曲頸龜尾巴、三頭鶴中間一個頭頂?shù)慕q毛……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俊?p> 抓過月見淺雨手里長長的購貨單，青梵越看越覺得太陽穴直跳。
“院長用來配置魔藥的原料?！?p> “院長……米迪蘭帝斯？”猛然停步，青梵頓時瞪大了一雙紫色眸子?！八Ｔ逯ぶ惖倪€可以想象，他要吸血藤、毒蟾酥、蠑螈毒液這些完全不搭的東西干嘛??？”
拎住青梵后頸將他從路中央扯開，月見淺雨瞥一眼呆呆抓住貨單，紫眸里滿是堅決不信的少年，輕輕聳一聳肩：“別這副表情——米迪蘭帝斯說得很清楚，元素是沒有正邪善惡的，藥品也是一樣。沒人規(guī)定光明系大魔導(dǎo)師不能煉一些用途特殊的藥水，他自己不方便跑到夜市這些地方，寫在任務(wù)卷上讓我們在采買任務(wù)藥品的順道幫忙帶回，這也沒什么不對的?！?p> 看月見淺雨說完，隨即俯下身子察看道旁小攤上出賣的貨物，青梵嘴角抽搐兩下，開始努力勸服自己盡快適應(yīng)“大魔導(dǎo)師米迪蘭帝斯也會造毒藥和迷幻劑”這個事實。
跟攤主一番唇槍舌劍的大殺價后，月見淺雨心滿意足地將200里昂“石人血”（石人花的花蜜）裝進隨身的儲物袋，一轉(zhuǎn)頭，見青梵依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跟在自己身后，連目光都顯出少見的呆滯。月見淺雨忍不住翻一個白眼，伸手搭上青梵肩膀：“我說，修雖然聰明，到底是圣魔導(dǎo)師學院出身。這群老家伙在他面前哪個不是道貌岸然？否則你以為修這種正直又不容污染的性子是從哪里來的？”
“可是……”
“修是安特拉司教導(dǎo)的學生，安特拉司除了性子火爆急躁一點，人其實很不錯。而且安特拉司對修足夠疼愛，我們是修的隊友，愛屋及烏，他不但不會算計我們，反而會盡一切可能給我們幫助。問題是現(xiàn)在把任務(wù)發(fā)給我們的是米迪蘭帝斯——又不是沒見過那種老頭子，話說得冠冕堂皇，做出來的事情也絕對抓不住任何破綻，連你自己都說那絕對是成精狐貍。他做這種假公濟私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這種摸著對方的頭，語重心長教導(dǎo)小孩的感覺果然不錯——月見淺雨突然明白了愷撒為什么從來不在青梵面前把話說明白：那絕對不是因為對某人智商的信任，實在是因為能夠讓一貫精靈古怪的家伙努力點頭表示受教，給人的成就感確實非同一般??！不過，因為幻想徹底破滅而倍受打擊，一副沮喪表情的青梵實在讓人不太習慣，回想著水晶巖城中春風宰相大人的做法，月見淺雨繼續(xù)磨著某人頭頂軟軟的發(fā)?！昂美埠美病艺f青梵啊，你就不怕那個喜歡仗著魔法力高強到處窺視的家伙把你這副上當受騙的樣子給看了去，然后做一輩子的笑柄么？”
青梵一呆，頓時爆發(fā)出來：“絕對不行！”
心中暗笑一笑，月見淺雨繼續(xù)加一把力轉(zhuǎn)移青梵注意：“不過也虧了他這種奇奇怪怪的采購任務(wù)，才讓我們發(fā)現(xiàn)了浮里亞夜市這樣的好地方。雖說東西良莠不齊，價錢也沒個準數(shù)，但對于真正有鑒別眼光的行家，浮里亞夜市簡直是開放式的藏寶窟！《藥鑒》上多少珍貴藥品的必要原料應(yīng)有盡有，就連‘樹蟒膽汁’、‘兔百合漿水’這些大城市系統(tǒng)藥店都進貨極少的藥劑原料，這邊都是論桶出售。材料這樣充足，要配那些效果特速的魔靈藥品再沒有問題。如果能夠讓我按著配方一一都做出來，真不知道又會賣到什么樣的天價。”
“這話倒是不錯。”青梵果然立刻點頭附和，“不過月月，你每樣只做一點就夠了，或者就算做了很多，也只放很少一點到千金堂去——物以稀為貴，絕對不能讓別人把我們好不容易打起來的‘月氏藥品’的招牌，當成廉價的代名詞?！?p> “放心吧！這個分寸我還是有的。”月見淺雨笑著揮一揮手，“對了青梵，修從艾爾斐琳那里拿來的采購單上又寫了些什么？剛剛忙著找我的藥品原料了，還不知道這一位又要我們準備些什么呢。不知道是不是也和米迪蘭帝斯一樣奇怪……”
聞言表情一僵，青梵默默無言，從懷里摸出一張長長的羊皮紙遞到月見淺雨手中。
“護身符、回城卷、光明符水……這些算是居家旅行必備物品，不足為奇……下面，長柄馬刷一把、清潔拖把一個、聚蚊熒光燈六盞、漁網(wǎng)二十張、潛望鏡三臺，還有……六座皮劃艇一條？見鬼，難道任務(wù)是要我們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釣魚嗎？但是馬刷和拖把又拿來干什么？大掃除？”月見淺雨額頭忍不住冷汗直冒，“純銀打造的長齒梳子和象牙梳子各一把，帶化妝功能的首飾盒兩個，縫衣針全套，男子用繡花鞋一組十二雙……青梵，你確定這是艾爾斐琳開出來的需用物品采購單？”
抽一抽鼻子，青梵無言地安撫露出與方才自己一樣大受打擊表情的藥師。
“……希望，這些東西我們最后都能找得到?！背聊季?，月見淺雨終于恢復(fù)過來?？匆谎廴松饺撕５母±飦喴故校瑑扇艘黄痖L長嘆一口氣?！斑€有修，希望他確確實實有足夠的耐心等我們一路爬到夜市那一頭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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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里亞是圣魔導(dǎo)師學院生活區(qū)的統(tǒng)稱，包括學生宿舍、教師公寓、醫(yī)院、神殿、魔法練習場、綜合競技場、職業(yè)認證所、行業(yè)聯(lián)合會、系統(tǒng)公會、系統(tǒng)商店……等等等等“人類”一切可能活動的場所建筑。而按著尋世界“一切具有高度人群集中性和流動性的公共城市、聚居地都必然設(shè)有相應(yīng)的自由貿(mào)易市場”規(guī)矩而開辟的浮里亞夜市，則是圣魔導(dǎo)師學院內(nèi)部最大、也是最基本的物品交換流通所在。
但是，浮里亞夜市本身并非圣魔導(dǎo)師學院的專利。雖然學院自開辦以來都是以光明魔法為尊，但是兼收并包卻是學院錄取學生、教育人才的基本守則。而學院施行的教學本身除了武技、魔法幾乎全部的內(nèi)容，連與戰(zhàn)斗關(guān)系密切的藥物煉制、兵器鑄造、魔法道具制作等課目也一并包括在內(nèi)，魔武雙xiu的魔法騎士的基本課程甚至還有相當部分的暗元素和黑暗魔法的學習。因此圣魔導(dǎo)師學院才能屹立千年，被稱為“尋世界真正的學習圣地”。這種海納百川、寬容廣大的氣度還體現(xiàn)在學院人員往來的自由上，圣魔導(dǎo)師學院的大門從來對一切信用良好且對學院本身不懷有惡意的人們敞開，并給予在學院范圍內(nèi)一切人員以特殊的魔法保護。事實上，即使是在魔神達·菲爾德從封印中被釋放、魔法世界光暗對立異常緊張的現(xiàn)在，具有“避難所”庇護權(quán)的圣魔導(dǎo)師學院也沒有拒絕任何來客的先例。學院本身就是尋世界最高學府，一切魔法與武技技藝交流的中心，加上不限制來客身份、包容性強大的行事標準，這些都使得位于學院生活區(qū)的浮里亞自然而然成為尋世界最大也最繁榮的自由貿(mào)易市場之一。在這個市場上，人們幾乎可以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武技、魔法的道具和裝備，各種藥水還有許多特殊用品。而因為學院教學的特性，市場只在夜晚開放，所以被人們特稱為“浮里亞夜市”。
不過，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圣魔導(dǎo)師學院的包容開放性讓人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帶著各種物品在夜市上聚集，這種情況導(dǎo)致夜市商販店鋪的良莠不齊，商品品質(zhì)、價格的天差地遠也成為一種必然。而且，所謂商品不僅僅指可見的武器裝備、魔法道具或是藥水、符咒、回城卷之類，同樣也包括了因為發(fā)布各類任務(wù)的系統(tǒng)公會和職業(yè)行會在近，而聚集起來的大批尋找雇主或同行者的雇傭隊伍、兵團以及眾多“散兵”。這也就意味著，想要在浮里亞夜市尋找到合乎自己心意又價錢公道的物品、雇員或同伴，必須具備一雙高度鑒別能力的火眼金睛，以及因為與強烈需求同在的嚴格而決定的、超出一般的仔細和耐心。
所以，只要荷包的堅挺程度還在可承受范圍內(nèi)，人們通常都會選擇在一進入夜市便自動獲得的《浮里亞內(nèi)部信息導(dǎo)報》的“買賣信息交換欄”里注明自己的所售或是所需，通過附在導(dǎo)報本身上的魔法最快速度搜索到合乎要求的對家——雖然每一次信息交換以及通過導(dǎo)報而達成的每一筆交易都會被抽取相當?shù)闹薪橘M，但是比起在大型店鋪鱗次櫛比、小商小販多如牛毛的夜市里面大海撈針，這種方式到底是直接又便捷得多。對于并非如青梵一般對逛街殺價具有特殊而強烈興趣、更習慣以直截了當手段獲得自己所需的修伊司，發(fā)出了信息便靜坐在浮里亞夜市一頭、直接以“浮里亞”命名的酒樓，一邊安心品茶一邊等候回應(yīng)，并對送上門的貨物或者人物進行審核檢查，這顯然是更符合魔法騎士性格的做法。
“……氣翻了賣飾品的女攤主，這是今天晚上第十一個了?！比岷偷妮p風是風靈在盡職地傳送消息，聽清楚內(nèi)容，化身烏鵲的蒼羽絕望地摔倒在盛滿堅果的盤子里，“硬生生逼得一群明知道在浮里亞動手只會遭到魔法反噬的攤主店主前赴后繼地以身試法，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為什么你一定要卡萊爾暗中跟著他們兩個了！”
端正美貌的魔法騎士聞言淡淡笑一笑，對某只平時刻刻不忘提醒青梵形象之類“嚴重問題”，此刻自己卻仰面翻躺，兩爪朝天坦露出白白肚皮的寵物鳥兒毫無形象可言的姿態(tài)采取忽略。
浮里亞夜市，或者說圣魔導(dǎo)師學院的規(guī)矩是禁止一切“非自覺意愿的PK”。也就是說，在任何一方不愿意的情況下，主動發(fā)起無論魔法還是武技的攻擊，都將遭到來源于學院魔法結(jié)界基礎(chǔ)的“明龍之眼”的力量反噬；就連買兇殺人的買主，只要行為發(fā)生的同時自身在學院范圍，也會通過魔法追溯遭到攻擊，偷襲、刺殺這些行為，在學院范圍更是絕對禁止?！懊鼾堉邸笔悄壳皩な澜缥ㄒ灰活w祖母綠級的魔核，鑲嵌在學院神殿的尖塔頂端，其光明屬性和遍布學院的充沛的光明力量相配合，構(gòu)成尋世界兩個光明力量核心其中之一。這種強大到霸道的力量，使學院的學生還有因為各種原因進入學院力量范圍的人們，在正常情況下都絕對不愿去違背圣魔導(dǎo)師學院“中立地區(qū)不得PK”的基本準則。
所以，即使浮里亞夜市龍蛇混雜，對于月見淺雨和青梵這樣攻擊力相對較差的玩家，從總體來說也都還是安全的。不過，基于以往的經(jīng)驗（尤其是當初扶風城的“慘痛”教訓(xùn)），在玩家數(shù)量遠勝于NPC的市場上，修伊司仍然出于以防萬一的心理而要求卡萊爾隱身跟隨，暗中保護——隱身是因為卡萊爾太過引人注目的容貌，誰都不知道浮里亞有多少“卡萊爾殿下”的熱情FANS；至于暗中保護，也許對象更該是那些運氣不好惹翻青梵的賣家貨主，強大力量與學院結(jié)界同系的卡萊爾有足夠的把握將真正可能的混亂消彌于無形。
利用風靈傳訊是尋世界最基本的魔法，不過回應(yīng)“甲殼蟲”小隊成員呼喚的風靈顯然與普通的風靈大大不同。因為青梵一句使用方便，在賜予了卡萊爾對風靈同等的召喚能力之后，一切風元素的主掌者、白虎御風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姿態(tài)徹底放任了隊伍內(nèi)部成員對風元素的使用界限。當然，在化身烏鵲的鳥王看來，這些元素之靈之所以對并非主掌者的命令也能如此殷勤，風靈蒂溫妮原本就具有的高度好奇心和敏感度（說白了就是八卦本質(zhì)）絕對起了難以低估的作用。只是清清楚楚看到幻去了形體的元素之靈在空中又笑又鬧直到毫無形象，徹底明白那位身份上無比尊貴的“大人”在這些虔誠忠貞的小家伙心中已經(jīng)再無威嚴可言，再聯(lián)系到自己莫明其妙成為契約寵物的悲慘命運，蒼羽就實在無法保持圣獸和元素司掌一貫的冷靜和鎮(zhèn)定……不過，在修伊司那里，有風靈們盡職盡責的“實況轉(zhuǎn)播”，能夠隨時隨刻了解不在眼前的隊友的情況，確實是讓自己放心不少。也正是基于此，他才可以放心大膽一個人坐在浮里亞酒樓之上，對看到《導(dǎo)報》上組隊消息而紛紛尋來的應(yīng)征者進行細致又嚴格的審核。
雖然沒有任何特別標志，但是發(fā)布任務(wù)信息的時候可能署名“修伊司”而不注上身份職業(yè)、魔武能力的，整個尋世界除了那唯一一個的光之圣騎士絕對不會有別人。而身為尋世界第一魔法騎士，又是星辰公國宰相之下最高的貝爾摩公爵，被公國皇帝陛下菲尼克斯授予了征婚任務(wù)“第一階段總考核官”，在此刻因為系統(tǒng)任務(wù)會聚了尋世界幾乎全部高手和強勁實力工會、雇傭兵團的圣魔導(dǎo)師學院，他發(fā)布的任何一條消息，甚至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對各人的命運造成至關(guān)重要的影響。所以，在《導(dǎo)報》信息欄浮現(xiàn)出“修伊司”這個名字的最初一刻，整個浮里亞就已經(jīng)為之震動了。
但是，盡管震動巨大，真正在看到消息便來應(yīng)征的實際人數(shù)并沒有預(yù)想得那樣多。畢竟，從奪取建城令到菲尼克斯征婚，這些系統(tǒng)世界任務(wù)的困難程度都是眾人親眼目睹而深有體會的。就算這一次評判者將是玩家而非冷冰冰的游戲系統(tǒng)，對于擁有春風宰相愷撒這樣主事者的星辰公國發(fā)布的任務(wù)，大多數(shù)謹慎的領(lǐng)隊者都采取了等待和觀望的態(tài)度。何況，浮里亞人多，看著的眼睛也多，個人的嘴又雜，作為首領(lǐng)前往應(yīng)征接任，一旦當眾被拒絕，那就不僅僅是影響隊伍整體計劃，更會令作為代表的首領(lǐng)陷入一種非常難堪的境地，其今后在隊伍中的威信和領(lǐng)導(dǎo)力都會非常自然地有所下降。所以，雖然明白機會不可錯失，人們紛紛根據(jù)消息上“有意者請到浮里亞酒樓二樓修伊司處”的明確字樣到達地點，但，絕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在酒樓里占據(jù)一張座位，遠遠看著修伊司的舉動。
在并無包廂或是其他遮攔的酒樓二層上，一身銀灰色魔法師長袍、獨自一人占據(jù)了靠窗口最好位置桌子的修伊司實在是非常的顯眼。任何一個人走到他身邊，無論和他說什么還是做什么，在修伊司還沒有春風宰相那種抽離空氣以制造絕音結(jié)界的能力，就算是有這種能力也不打算耗費魔法力的情況下，只要魔法力或者武技修為高到一定程度，都可以非常輕松地聽到看到兩人的舉動。對這種情況，觀望的眾人固然滿意，修伊司的安之若素似乎也是一種無聲的縱容。只是，雖然修伊司本人和一眾隊伍首領(lǐng)都顯示出極佳的耐心，坐在修伊司一旁桌子上，看清雅美貌的魔法騎士打發(fā)掉幾個“小角色”后就長時間看不見任何具有足夠膽量和實力的應(yīng)征者的尋世界第一賞金刺客——羨魚，卻是終于不耐煩了。
“真是一幫沒用的家伙啊……想吃熱山芋又怕燙手，世界上難道有白掉下來的餡餅嗎？”背對著修伊司，披了一身特制斗篷的羨魚一手拎著酒壺，一邊搖頭晃腦地說道。
雖然是非常明顯的風涼話，也知道圣魔導(dǎo)師學院范圍內(nèi)禁止PK，但是看到斗篷外特意垂下的結(jié)著元寶結(jié)的金色絲帶，人們還是盡可能對他的話表示忽略——任何人都知道，賞金刺客大約可以算是最沒有普通道德感和極端情緒化的職業(yè)殺手，只要不是直接危機到自己生命，或是對方主動上門挑釁，那么能不和他們打交道就該盡量遠離的人群。
“謹慎從事，三思后行是一種美德，也是領(lǐng)導(dǎo)者應(yīng)有的素質(zhì)?！弊岋L靈將回答直接送入羨魚的耳朵，修伊司很自然地將蒼羽面前只剩下堅果果殼的盤子撤走，并吩咐伙計送上新的一盤。
“這話倒也不錯，問題是從來沒有見過那么簡單的要求，卻還要三思四思的事情?！贝蟠蠓椒睫D(zhuǎn)過身，羨魚將一個手指穿在酒壺的環(huán)柄里優(yōu)哉游哉地晃著，“‘征求同伴兩名（三名也可）。要求：對同行伙伴的忠誠和合作態(tài)度，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面對危險能夠較好地保持鎮(zhèn)定，謝絕過分的好奇心’——這是你尋找合作隊友的公告。我真是弄不明白，眼下這群占據(jù)了酒樓二層絕大部分座位的家伙，有多少會不符合這種最普通的組隊要求?！?p> 修伊司笑一笑，卻沒有答話。羨魚瞥他一眼，然后點一點頭：“也對，雖然這看起來跟那些最一般的求組公告沒什么差別，不過放在你們幾個身上就比較不一樣了。不說其他，單是一個自保能力，能夠配合得上尋世界第一魔法騎士、第一光明法師、第一黑魔法師、第一藥師……還有第一滑頭、第一闖禍精的隊伍標準的自保能力，那該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如果青梵和昆斯埃特在這里，估計羨魚就不會說得這么直截了當有恃無恐了……心里這樣想著，修伊司臉上卻是露出溫和有禮的微笑：“相比于個人實力，我更看重的其實是品質(zhì)問題。這一點，在以后的任務(wù)和行動中都是極為重要的。”
“打算借著我的口說出對于應(yīng)征者要求的話，我是不是應(yīng)該向你們雙方各索取一點相應(yīng)的回報？”羨魚挑一挑眉，見修伊司淡淡微笑不做直接回答，只是將面前的酒壺推到自己身邊。羨魚聳一聳肩，隨后不客氣地將酒壺拎起，湊到口邊喝了一大口?！鞍?，是我忘記了，你跟我們這些奉行天下為私的人不一樣——貝爾摩公爵嘛，當然不會只考慮自己的解任問題。不過，我是不是還應(yīng)該代表大家問一聲，只要兩三個加入你的隊伍，是不是意味著菲尼克斯的那群應(yīng)征者們，必須在自己習慣的輔佐者和公國政府方面的支持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作為考察者和評判者，我必須是公正的，閣下。從力量的角度，個人具有的物理還有魔法的力量，與一個人能夠調(diào)配的所有人力量的總和，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但是，征婚任務(wù)需要考查的，應(yīng)征者的人品個性以及個人能力，同樣是非常重要而不可缺少的一個部分。在這一階段展現(xiàn)了獨立的力量，或是統(tǒng)領(lǐng)調(diào)配眾人的力量，那么在其他階段就該有其他方面的表現(xiàn)，好讓考察和評判者做出整體實力的完整評估和判斷。我認為，這并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p> 掃一眼眾人的目光臉色，修伊司微微揚起嘴角。“至于應(yīng)征者參與到我們的‘甲殼蟲’小隊來，因為這是具有相當私密性質(zhì)的、同伴好友的隊伍，我的要求當然會非常嚴格。不過，沒有超過發(fā)布的公告上所說明的那些。如果本身沒有特別的任務(wù)而可以共同專心應(yīng)對甲殼蟲自己將要面對的挑戰(zhàn)，作為隊長，我自然是真誠的歡迎。同時，我也愿意將這個機會，公平地分給那些已經(jīng)接受了征婚任務(wù)，但符合我組隊條件的人?！?p> “解釋得真詳細?。 绷w魚笑一笑，同樣掃一眼樓上眾人臉色表情，“浮里亞那么大，總會找到那么一兩個符合你條件的人吧?！?p> “這是肯定的。除去商品的應(yīng)有盡有，浮里亞的組隊優(yōu)勝率也是世界知名的。在浮里亞找到志同道合的合作者的例子，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只在浮里亞市場發(fā)出信息，而沒有往職業(yè)工會還有系統(tǒng)公會大廳再去登記一次?！?p> 羨魚笑著點頭：“能夠得到修伊司的稱贊，浮里亞真是有幸啊……我的意思是，這是星辰公國最高的貝爾摩公爵親口說出來的贊美，浮里亞一定不會辜負公爵閣下的期待的。”
見眾人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尤其是發(fā)現(xiàn)幾個旁觀了很久的隊伍首領(lǐng)開始有站起身的姿勢預(yù)備，修伊司微笑一下，一邊頷首對羨魚的配合默契表示感謝，一邊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嚴陣以待。觀望者們相互看了一下，終于，有一個率先站起身，和他同桌的隊友們交換了眼神便要真正抬步走過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整個浮里亞酒樓一陣重重的搖晃，然后，酒樓建筑開始一下一下非常沉重而規(guī)律的顫抖。
同時，一個又尖又細，音調(diào)極高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請問，哪一位是修伊司先生，需要精鍛刀劍的修伊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