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特別黑沉,因為仍舊屬于該休息的時間范疇,依郁和寬恕一直睡的時間很短,醒來至今,距離人潮涌動的時刻,仍舊還有一段不短的時候。經(jīng)過戰(zhàn)神廣場的時候,三三兩兩的舉著標(biāo)明所售物品牌子的商人們在兩人經(jīng)過時眼睛一亮,隨即見兩人并非屬于專門為購買裝備物品而來時,又轉(zhuǎn)移開了注意力去。
戰(zhàn)神廣場朝城中心盡頭方向,是永遠(yuǎn)散發(fā)亮白光芒的戰(zhàn)神殿,戰(zhàn)神殿的范圍內(nèi)的臺階兩旁,是花園,不少身負(fù)罪惡值的人,都是在花園里懺悔罪行,以這種方式消弭身上背負(fù)的罪惡,當(dāng)然,這類人身手本就不凡,否則根本無法背負(fù)著罪惡值成功從城門守衛(wèi)的阻擊下沖進(jìn)來。
花園旁邊不遠(yuǎn)處,就是勇者酒館的總部,銀灰色的大門,讓人覺得,推開進(jìn)入的那刻,仿佛進(jìn)入了另一個世界。但此時,酒館里卻十分安靜,人并不太多,這種時分,仍舊泡在酒館的人,本就不會多。
酒館內(nèi)的桌椅色澤,較深,法術(shù)能量散發(fā)的光芒色調(diào),此時是暖色,讓人感覺很是寧靜,只有三桌坐著客人,面前都擺著酒,但人卻在獨(dú)自沉思,絲毫沒有因為依郁和寬恕的加入,而被引起關(guān)注的興趣。
酒館內(nèi)持續(xù)響著輕柔的曲子,酒臺內(nèi),站著一個女人,深色長裙,手腕戴著銀鐲,一頭長發(fā)披灑著,梳理的十分整齊,發(fā)尾呈長弧線外翹,很是好看。女人原本微低著頭在調(diào)酒,此時抬頭,轉(zhuǎn)向兩人,輕聲開口著道“歡迎光顧,以前該沒見過你們呢?!?p> 女人臉上掛著罕見的笑容,但依郁感覺很熟悉,一種既不讓人覺得熱情的十分容易親近,卻又不虛偽做作帶著高傲的笑容,散發(fā)這一股無言的自信和充實,很有股魅力。
依郁很快想起來,鈴兒響平時就是這么笑的,依郁絲毫不懷疑,這女人很可能根本是鈴兒響模仿學(xué)習(xí)的對方。
寬恕和依郁走近,在女人面前隔著酒臺的位置坐下?!懊恳粋€來過曾被你看到的人,你都記得嗎?”寬恕好奇的開口詢問著,“我的記性比較好,確實都記得,不僅是容貌,包括聲音?!迸瞬患辈恍斓恼f著。
“了不起的記憶力。其實不是第一次來,但是第一次見到你?!币烙粲芍苑Q贊著道。
“我叫芙清,是勇者酒館的老板。來杯什么?看兩位的神色,似乎是來喝告別酒吧?來杯離別如何?”芙清語氣親切的詢問著,靜靜等待著兩人的回復(fù),寬恕很是驚訝,覺得芙清實在很厲害,無論身份,或是眼光。
寬恕以眼神詢問著依郁,請客的是依郁,寬恕不愿意搶先做主。依郁很果斷的否決著道“不了,這酒聽著太傷?!避角鍥]有因此露出絲毫異常神色,很快接話著道“那就來杯無題吧?”
“聽起來不錯,我就要它。寬恕你呢?”
“一樣?!睂捤⊙杆僮鞒鰶Q定,似乎也對這無題充滿了興趣。
芙清輕聲詢問著道“需要我親自為你們調(diào)嗎?”
“是否有比你做的更好的?”依郁微笑著反問,芙清語氣愉快的道“如果你們的口味并非異常的極為特別的話,那么,在我所知的人中,沒有比我做的更好的。”
“我想,我們不屬于那類?!睂捤∥⑿χ釉挘角宀辉俣嘌?,微低著頭,忙碌起來。
氣氛很愉快,酒也喝的很盡興,兩人交談著這不段時日的相處種種,寬恕不時勾畫著美好的未來,一杯接一杯,直到寬恕醉了,輕靠著依郁。“我該去冰封城找姐姐了。”寬恕微笑著說,依郁微笑著點(diǎn)頭道“是的,這時分,該已經(jīng)有前往冰封城的車子整備待發(fā)了?!?p> 寬恕雙手擁緊依郁,湊近依郁吻上,半響,唇分。寬恕的臉色有些緋紅,卻十分大方的含笑道“謝謝你。你很有股吸引人的味道,包括殺怪的時候,我相信,等有一天你戴上了翅膀,這種味道會變的更具吸引力。記得,到時候到七罪軍團(tuán)總部給我留言,我們再出來碰面喝次酒?!?p> “一定。”依郁將寬恕擁近,輕吻一口,微笑著松手,寬恕起身,頭也不會的推開酒館的大門,離去。
依郁將杯中酒一口飲盡,微笑著道“剛來時我不明白為何那幾桌的人,這般專注的自顧沉醉在思想世界,喝了你的酒后,我明白了。這酒的味道,很容易讓人沉醉進(jìn)最想沉醉的思想世界?!?p> 芙清笑著,笑意比之方才濃了些許,“那么,是否再來一杯?”
“還有別的嗎?告別酒已經(jīng)喝完了,再喝無題,不適宜。”
“有一種我自己很喜歡喝的酒,但一直賣的不太好,喜歡的人似乎不多,你是否有興趣品嘗?叫飲?!币烙粲X得這酒的名字很怪,芙清語氣從容的繼續(xù)著道“小口而飲是飲,一口而盡是飲。小口而飲有余,一口而盡見底。名字怪,味道其實也怪?!?p> “想必價值也不菲。”依郁微笑著道,芙清點(diǎn)頭,“不過,我確實很有興趣品嘗,因為已經(jīng)被為你的水平折服,無法自己?!避角遢p笑出聲,抬手輕按著紅唇,笑著道“這恭維聽著很讓人舒心?!?p> “事實而已?!?p> 依郁以為這飲,會是一種很難調(diào)制的酒,一定會有很復(fù)雜的工序,但結(jié)果恰恰相反,工序很簡單,比之無題簡單了太多,芙清很快調(diào)制完畢,輕手推至依郁面前。
依郁沒有猶豫,輕飲一口,除了感覺余香不消,想再喝下一口外,并無其它。依郁將剩下的酒一口喝干,只覺得痛快無比,仍舊不夠,卻也再沒有其它。
芙清沒有開口詢問依郁的感受,只是含笑注視著。依郁沉默半響,神態(tài)認(rèn)真的開口問道“可有人因為沉醉于這酒而不惜耗盡所有錢財?”芙清微笑著道“很可惜,沒有?!?p> 依郁重重嘆了口氣道“那么我想,我很可能是第一個。”芙清輕手掩唇,笑出聲來,“很夸張的恭維,卻讓人很喜歡聽。確實讓人聽著開心,因此,很想陪你喝一杯?!?p> “榮幸之至?!?p> “那女子叫寬恕吧,其實她剛才沒醉。她的酒量罕見的好?!避角遢p手放下酒杯,開口說道。依郁微笑著輕飲一口,回答著道“我知道?!薄氨緛聿槐匮b醉給你借口就能直接說出來的心意,但她騙是裝醉了,說明如果直言開口,不會有效??上?,她雖然給了你機(jī)會,但你似乎故意不去把握?!避角逦⑿χf著,依郁不予置否。
酒館的門此時被人推開,熟悉的笑聲傳進(jìn)依郁耳內(nèi),是鈴兒響的。依郁回頭望去,鈴兒響正被一名背著翅膀身穿紅龍鎧卻沒戴頭盔露出英俊面孔的男護(hù)者親熱的擁著,鈴兒響看見了依郁,很是高興的掙脫了那男護(hù)者的懷抱,輕拍著翅膀離地飛至依郁身旁坐下。
側(cè)目瞟了眼芙清,笑著道“郁,騙的漂亮小美人呢?一醒過來查到你在城里酒館,就趕過來了,還以為能見著那小美人呢。”“來喝告別酒的,她出發(fā)去冰封城了。”依郁微笑著回答道。
那男護(hù)者此時走至,輕身在鈴兒響身側(cè)坐下,友善的沖依郁打著招呼,依郁微笑著回應(yīng)。鈴兒響簡單作了番介紹,依郁也知道了那男護(hù)者的名字,叫許烈。
許烈似乎跟芙清頗熟,熱情的跟芙清交談幾句,而后給自己和鈴兒響分別叫了杯酒,芙清含笑轉(zhuǎn)身自顧去了里間取酒。鈴兒響湊到依郁耳旁輕聲著道“你喝了飲?喝了幾杯?”
依郁伸出三根手指,鈴兒響嘆了口氣道“那么,鋒給你的錢,你花剩多少?”“幾乎沒用過?!币烙糨p聲回答著道,鈴兒響松了口氣,慶幸著道“還好,那你還有足夠的錢請我喝酒?!?p> “飲很貴?”依郁很是詫異,鋒給的那筆錢,不少,原本剩的不多,后來又給了五萬,即使去買寶石,也是綽綽有余了。“兩千一杯,倘若芙清親自陪你喝了酒,那么你今天的全部消費(fèi),得多付出五倍的價錢。芙清姐親自調(diào)制的話最終酒錢加收50%?!扁弮喉戄p描淡寫的回答著。
依郁吃了一驚,那么豈不是一會工夫,已經(jīng)最少喝去了一顆寶石的酒錢?“這是什么規(guī)矩?她事先并沒有說明?!扁弮喉懳⑿χ馈爱?dāng)然不會說,因為能讓芙清姐高興的陪喝酒的人一直極少,不過,從沒有一個因為付不出酒錢而被靈魂禁錮的,她的眼睛很毒,即使很高興,也不會陪付不起最后酒錢的人喝酒?!?p> “如果我不付呢?”
“你不會這么做的,那會遭遇靈魂禁錮的懲罰,而后付出十倍該支付的酒錢才能被放出來。芙清姐是戰(zhàn)神城唯一被戰(zhàn)神使承認(rèn)和保護(hù)的酒館老板,在勇者酒館里,她的話一定比你的對,無論你有如何說的出口的道理?!扁弮喉懟卮鸬穆曇艉茌p,意外的沒有幸災(zāi)樂禍。
依郁有些郁悶的道“感覺上當(dāng)了。這感覺讓人很不舒服?!?p> “別這么想,對于常來酒館的人而言,這是種難得的榮耀??峙聸]有什么數(shù)目的錢值得讓芙清為之親身陪酒聊天,所以,你絕對不是上當(dāng)受騙了?!币烙魯嗳坏馈凹热蝗绱?,我把這充滿榮耀的結(jié)帳一事,轉(zhuǎn)讓給你吧?!?p> 鈴兒響眨了眨眼睛,輕聲道“如果芙清姐愿意陪我喝上一杯,我一定很樂意?!?p> 依郁完全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