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猛然間,小男孩兒回頭,看向了那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的黑色河流。
王耀祖一驚,這是那條無數(shù)笑面花不敢靠近,也不敢越過的黑色河流。
像瀝青、像油墨,在這個詭異的意識世界中,存在的一種特殊的‘黑’色。
靠,想吸死我?我tm讓你吸度。
小男孩兒在王耀祖意識的操縱下突然跑向黑河,無數(shù)垂死掙扎的笑面花仿佛驚恐起來,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變成了猙獰的鬼臉。
一瞬間,毛骨悚然!
這是什么古怪的花,它們竟有自己的意識?
‘唰’的一聲不存在的聲音,小男孩兒的左胳膊插進了漆黑如墨的水中。
整個世界瞬間詭異的安靜了,小男孩兒的身體停止了變淡,鬼臉花停止了蔫枯惡化,仿佛所有的白色雪花都失去了它本來的功能。
而雪花的樣子也很快開始發(fā)生變化。
只見,那雪花快速的變污,發(fā)暗,就像是沾染了褐色的墨汁一樣。
一個個褐色的雪花快速脫落,猶如斃命的水蛭一樣,無力松開咬緊的皮肉,然后掉落在地上。
遍野的白色雪花很快變成了灰褐色,隨后,逐漸變得更黑,變得腐朽、枯萎。
雪花竟然會枯萎,王耀祖感覺這種體驗很可笑。
然而,的確是這樣,所有的雪花都枯萎了,整個世界覆蓋了一層黑色飛灰。
這是怎么回事?這水里真的有毒?
小男孩兒抬起頭,王耀祖驚了。
小男孩的左臂整個沒了,平滑的切口下面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好可怕的黑水!
緊接著,王耀祖開始擔(dān)心了,小男孩兒的左臂沒有了,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肉體的手臂也無法控制了?
什么味道?好香。
忽然,王耀祖的意識覆蓋周圍,一瞬間,他的思想停滯了。
滿天的光點密密麻麻的布滿整個世界,那感覺,宛若是沉浸在海洋中一樣,周邊全是光點。
這是靈的碎片?是那個雪花靈的?
它死了?就碰了一下黑水,就死了?真吸毒水吸死了?
但是,如果那雪花靈碰一下黑水就死了,為什么他沒死?
難道是因為小男孩兒不僅僅只是一個靈,而是因為小男孩兒在現(xiàn)實世界的體現(xiàn)是自己的肉體。
也就是說,這是自己的優(yōu)勢了?只要這個世界的自己沒有完全死去,那么在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就會有給予極強的生命支持。
就比如中槍的自己肉體重傷,但是自己的意識靈吸收了熊的破碎靈魂,然后自己的意識強化了,身上的傷也好了不少。
所以,這是他和靈不同的地方,也是優(yōu)勢所在。
既然,這里漫天都是碎片靈,哪還等什么?
王耀祖興奮的動著吸收的念頭,天空中、地面上,所有的光點都在無數(shù)笑面花的歡呼雀躍中,向小男孩兒飄了過來,緩慢融入王耀祖的身體。
王耀祖早就發(fā)現(xiàn),小男孩兒根本不用張嘴去吃,這只是現(xiàn)實世界的生物進食方法,只要有吃的念頭,接觸破碎的靈,就能將那些‘營養(yǎng)’融入體內(nèi)。
只見,小男孩兒的左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隨后,身體不斷的凝實,恢復(fù)了以往的樣子。
緊接著,小男孩兒的身體在成長。
的確是成長,不是像人類世界從幼童變成成人的成長,而是在變大,以靈的生長規(guī)則成長。
當(dāng)光點全部融入小男孩兒體內(nèi),王耀祖感覺小男孩兒已經(jīng)成長成了巨人,所有的笑面花在他面前就像是蟲蟻一樣,密密麻麻的趴在地上。
笑面花們更加雀躍了。
王耀祖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按理說,自己身體的意識體現(xiàn)強大了,那么,自己的感知能力是不是也應(yīng)該變得強大,范圍更大。
然而事實上并不是,自己的感知能力依舊是大約百米的范圍。
自己究竟是不是這個小男孩兒?王耀祖再次提出疑問。
如果是,那為什么感知范圍沒有增長,如果不是,為什么小男孩兒的強弱能影響自己的肉體。
這也太詭異了吧。
三米高的小男孩兒轉(zhuǎn)身看了眼黑色的長河,王耀祖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剛才他根本沒有讓小男孩兒轉(zhuǎn)身的意識,也沒有要去看那條河。
但是,小男孩兒卻自己轉(zhuǎn)身看了,嘴角還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像極了地面上笑面花臉上的笑容。
這小男孩兒不會是白骨精變得吧?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耀祖實在是不明白。
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思考這個。
王耀祖很快醒了過來,感覺精神百倍。
動了動身體,他頓時發(fā)現(xiàn)渾身充滿了力量,別說是槍傷留下的傷口了,連以前不小心在手上留的疤痕都好了。
那個疤是在虎口上,縫了針,后來好的差不多了,就像是有條蜈蚣趴在那里,只要過度張開虎口,就有種不舒服的拉扯感。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別扭。
然而,此刻是完全恢復(fù)如初,就像是當(dāng)初沒有受過傷一樣。
意識世界小男孩兒的強大果然影響到了自己的肉體,那應(yīng)該是自己的靈魂形成的靈,沒錯了。
王耀祖趕忙在其他四人的鼻息下面探了探,沒什么問題,呼吸平穩(wěn)悠長,和睡著了一樣。
應(yīng)該是沒事了,他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舒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完全被冷汗打濕了,沾濕了里面的保暖秋衣,不透氣的外衣,讓濕汗憋在衣服里,很是滑膩不舒服。
看似驚心動魄的事情,沒想到到頭來是有驚無險。
然而,王耀祖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這個雪花靈的攻擊手段,就是每一粒雪花,這些雪花就應(yīng)該是它的觸手吸盤一樣的東西,可以不斷吸收靈的生命,然后會誕生更多的雪花,繼續(xù)附著在靈身上。
吸收的速度越快,吸收的靈生命越多,雪花就越多。
因為剛開始的時候,只是零星的雪花,而后來,吸收了意識世界里無數(shù)笑臉花的生命力,化出了無數(shù)的雪花,鋪天蓋地的飄落,將小男孩渾身都覆蓋了。
這是種遇強則強的靈,也是和自己在意識空間的感知一樣,擁有一定的范圍性。
但是,不同的是,每一朵笑臉花都是獨立的,王耀祖根本控制不了,而所有的雪花卻同屬一個靈。
然而,雪花沾到黑水之后,就像是病毒大肆殺死生物體細胞一樣,逐漸蔓延,大肆破壞,最后殺死靈。
無疑,小男孩兒是幸運的,小男孩兒并不是單純的靈,所以,接觸黑水只會被殺死接觸黑水的部分。
這感覺很像是拿著粗糙的衛(wèi)生紙,一端插入墨水中,紙巾會因為虹吸現(xiàn)象將墨水吸上來,逐漸蔓延到整個紙巾上。
但是人的身體不會,人的指頭插進墨水里,只會有插入墨水的指頭被染黑,不會往上蔓延。
這黑水對于靈來說,就是致命的病毒,但是對于人來說,威力相當(dāng)于高溫的鐵水,可以融化人的肢體,卻不會蔓延整個身體。
無論如何,這個黑水能殺死靈,這對于王耀祖來說是一大驚喜。
那這么說來,之所以這些笑面花都在河岸這邊,是因為這些笑臉花懼怕黑河,不敢越過黑河到達岸的另外一邊。
這么說,不是笑臉花不想去河對岸,而是過不去。
那么,河對岸是什么?
對了,王耀祖記得最早的夢境,也就是從小做到大的夢境,就是自己的意識進入夢中,隔著黑河,看對岸毛骨悚然的笑臉花。
那是他從小到大的夢境。
然而,當(dāng)自己想要過去的時候,他就有小男孩兒的感官了。
所以,河的這一邊,就是外面的世界嘍?是意識世界的入口,也是出口。
想到這兒,王耀祖突然有些心驚,有個不好的猜想。
如果笑臉花通過黑河,到了另外一邊,也就是意識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連通的出入口,那會怎么樣?
王耀祖咽了口口水。
這肯定不是好情況,絕對不能放這些可怕的笑臉花出去,因為之前笑臉花一瞬間變成陰森的鬼臉花的那一幕,依舊在王耀祖的眼前,簡直太可怕了。
自己的身體有太多的秘密,也有太多的未知,如果運用得當(dāng),可以殺死靈,但是,如果運用不當(dāng),甚至?xí)斐筛膳碌暮蠊?p> 笑臉花的獵殺規(guī)則,王耀祖還不知道,這些笑臉花從來沒有主動攻擊過別人。
他可不想去嘗試,如果不小心放出了惡魔,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王耀祖渾身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不一會兒就陷入沉睡,重新進入意識空間之中。
一進來,王耀祖就看到小男孩面向著黑河發(fā)愣,王耀祖有些古怪。
好像小男孩很在意這個黑河啊,可這是為什么?難道小男孩兒不是自己嗎?
真的很古怪。
一夜的時間,他都在四周摸索,不過,他發(fā)現(xiàn)他的感知沒法走遠,只能以小男孩為中心,覆蓋一公里左右的范圍。
不過,感知力是可以轉(zhuǎn)便注意點,就像是眼睛聚焦一樣,甚至是可以看清笑臉花的嘴巴。
很奇妙的感覺,這就是靈的世界,靈的感官,和人類完全不同的感官能力。
清早,王耀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睜開眼,拿起手機,放在眼前五六公分的位置,才勉強看清屏幕的光亮。
4:30
還早的很呢,王耀祖可從來沒有這么早醒來過。
以前,受到驚悚的夢境影響,心神不寧,休息不好。
如今適應(yīng)了夢境,自己的意識貌似也強大了,精神狀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王耀祖起身將車子發(fā)動,打開霧燈和遠光燈,拿起撬棍,越過旁邊林芳的位置,然后就翻身下了車。
取下掛在車頂?shù)囊槐P登山繩,系在腰間,將另外一端系在車頭前的保險杠上。
光線不足,王耀祖也怕迷路,需要做好完全的后備措施。
這地方殺人的雪花靈已經(jīng)死了,成了自己靈魂的補藥,這塊堵車的地方對于人類來說已經(jīng)安全了。
然而,道路還是要清理的,車子又不是飛機,也不能飛過去不是?
于是,他拿著撬棍和手電筒,摸向前面的車子。
昨晚的車頭方向是沒錯的,只要將前方的車子清除就行了。而前方的車子的車頭又會指向正確的方向,也就是高速收費站的方向,所以,在大方向上,還不至于迷路。
將撬棍插在擋路小汽車的后輪下面,輕輕一別,伴隨著‘咯咯咯’撬棍和路邊摩擦的聲音,整個小汽車往外移了十幾公分。
王耀祖感覺還挺輕松,根本不費什么力氣。
隨后,按照這個手法,王耀祖將一輛輛小型車移開,至于十輪大卡車、箱貨還有大巴車,王耀祖就只能上駕駛座,方向盤打死,然后將車子推一小段距離,把路讓開。
三個月不打火的車子,電瓶里面已經(jīng)基本已經(jīng)沒電了,根本打不著火。
所有車子里面的人都是在昏睡中死去的,沒有半分痛苦,就像是熟睡一樣安詳。
忙活了三個多小時,王耀祖才清理出一條足夠?qū)挼耐ǖ?,并且直接清到了收費站的入口處。
入口處的幾輛車就沒辦法橫著推開了,只能推走或者拉走。
好在都是幾輛小轎車,王耀祖將繩子拴在欄桿前的小轎車的保險杠上,將車子里的手剎松了,像纖夫一樣拉動車子。
車子停留在這里的時候,沒有下雪,但是,二月份下了場雪,厚厚的積雪根本沒有化,拉動時阻力不小。
如果是以前,王耀祖肯定拉不動,但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增強了三倍之多,以前能舉起一百斤的物體,搬動兩百斤的重物,而現(xiàn)在,王耀祖能舉起至少三百斤,搬動六百斤。
一輛兩三噸的車子,王耀祖還是能輕易拉動的。
“王耀祖!”
“王耀祖!”
不知過了多久,后方傳來幾人的呼喚聲。
“順著繩子過來,我在前面,過來幫忙清路?!蓖跻婊仡^喊道。
“哦哦。”很快,幾個人趕了過來。
林芳擔(dān)心道:“你怎么能干重活,你身上還有傷!”
“沒事,結(jié)疤了,我傷口好得快?!?p> “好得快也不行,這才過了一天?!?p> “得了,別啰嗦了,趕緊拖車,天快亮了,等天亮了我們正好出發(fā)?!?p> 林芳跺跺腳,這家伙真是個情商負二百五的混蛋。
五人合力,就輕松多了,不到半個小時,五輛堵塞通道的小車,都被拖過收費站,放到公路兩旁。
眾人順著王耀祖身上的攀登繩返回車子里,一個個都因為干了活,渾身暖洋洋的,但肚子也空蕩蕩。
“走,孫騰,咱倆去砍樹,林芳你們?nèi)齻€去其他車子里搜一下,看有礦泉水沒,能不用咱的水盡量省著點,楚杏然懂車,會開后備箱,都看看有什么有用的,搬回來,腰上別忘了系繩子,別走丟了。”王耀祖安排了一下,便拿著斧頭和孫騰去道路兩邊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