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受盡折磨的織顏
攬華一愣:“青云門?”
寒墨看了看攬華說道:“這世間的門派何其多,自然不同的門派也有其不同的特色。正如姑娘的門派主防與輔助,而當(dāng)朝宰相大人的門派主攻,而離兄的門派與這里自然主治療?!焙晕㈩D了頓,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但是同為醫(yī)療門派,各自的難易程度也是不同的。而青云門在醫(yī)藥門派中被成為最難過關(guān)下山的門派,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一旦他們下山了,其醫(yī)術(shù)必定登峰造極,與旁人不同?!?p> 攬華轉(zhuǎn)過頭來盯著離度看了半晌,看得離度都開始有點(diǎn)不自在,而寒墨心里摸得一緊,趕忙說道:“離度兄,說了這么久,竟然沒有請你坐下歇息,實(shí)在是失禮,你且請坐!”
離度摸了摸頭上的虛汗,趕忙換之以禮后坐下。
這時攬華方才回過神來,說道:“不得了,看來離度你以后注定會成為一個有名的大夫,不過我倆是朋友,看來我的性命保障又多了一層,若是以后我有什么不測,離度,你記得救我啊?!?p> 離度正欲點(diǎn)頭,便聽見寒墨皺眉道:“胡鬧,你哪兒有這么容易受傷!”
攬華:“……”
離度低頭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姑娘如非必要,還是不要讓我救的好,若是當(dāng)真有那么一天,需要我救的話,想必姑娘之性命也已經(jīng)到了危機(jī)一旦的時刻了。這樣豈非不美。”
攬華頓了頓,心下一陣汗顏,過了許久方才說道:“失言了,失言了。”
說道此處攬華一眾正把酒言歡,帝都丞相府的地牢內(nèi),一個女子正身受皮開肉綻之苦。她雙臂被綁在一根橫木上,全身被吊了起來,琵琶骨也被穿上了鎖鏈,氣息微弱,呼吸淺淺。渾身沒有幾處完好的衣服,到處都是血痕,到處都是用過刑具的痕跡。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寒墨心愛的織顏姑娘!
此時地牢內(nèi),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自從四年前丞相府知道了攬華因?yàn)樗谕鯛敻鼙M了委屈,昭明便上朝求旨將織顏交給他們處置,以報(bào)攬華受到的苦楚?;实鄞藭r也深受失去愛子之痛,隨聽之任之,此后織顏便徹底的淪入了地獄之中。
猶記得那年她聽聞王爺失蹤噩耗,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后來欲懸梁自盡,隨王爺而去,幸得丫鬟晚妝阻止??楊佭€記得她說過的話,她說:“王爺還沒有死,王爺出發(fā)前曾在后院乘龍鼎中放入了自己的一塊命牌,如今此命牌并未碎裂,姑娘若是死了,怕是以后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想到此處,織顏緩緩勾起一抹笑容,在心里默念道:“王爺,不管妾身收緊多少苦楚,妾身一定會活著等著王爺回來接我的!”
只聽“吱嘎”一聲,地牢的門被打開了,一股冷風(fēng)刷的直灌進(jìn)來,穿著單薄的織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這一哆嗦牽動了身上被刑具弄傷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氣。
昭明看著眼前這個形似血人的女子,心里還是止不住一身氣悶。他與攬華雖然是親兄妹,但自幼不在一處修行,多年回來后兩人已是不親,但好歹那也是自己的親妹妹,這世上除了自己誰敢欺負(fù)她,他就要讓那個人受盡地獄之苦方才稍稍解恨。
他緩緩走進(jìn)織顏,腳步因憤怒踏得有些重,一步一步踏進(jìn)了織顏的耳朵,她渾身害怕得顫抖起來,但面上仍舊不顯露分毫,也許她那血肉模糊的臉也已經(jīng)做不出什么表情來了。
昭明伸出右手,在織顏的鼻息之下探了探,皺了皺眉說道:“居然還沒死!真沒想到你這么個女人命倒是還挺大,不過你還真不要死得太早,你死太早了我會接著折磨你的家人的。”
織顏顫抖著張了張嘴說道:“魔鬼,你是魔鬼。此事只是我一人之過,你要做什么都沖著我來?!?p> 昭明看著經(jīng)歷了近四年的磨難,這個臉色終于有些改變的女子,心里一陣暢快,他拿起手邊的三寸魄釘緩緩的釘入織顏的肩胛骨,看著女子因疼痛而皺起的眉頭緩緩說道:“我家妹妹失蹤,而你們家竟生活得如此暢快,四年前我偶然見到你的哥哥,那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當(dāng)眾說我妹妹失蹤了正好,你才好上位。”昭明神色一變,滿臉的戾氣,“于是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拔了他的舌頭,看他如何得意。我現(xiàn)在又抓了你,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去我妹妹跟前耀武揚(yáng)威。敢欺我妹妹一分,我定要讓你付出百倍代價?!?p> 織顏無動于衷的看著昭明狠厲的說著威脅的話,肩胛骨因?yàn)閯偞倘氲娜缙轻斻@心蝕骨的痛,頭上一陣陣的冒著冷汗,冷汗滑落至昨天才因鞭笞出還未好好結(jié)痂的傷口上,更是痛到驚心動魄。
三寸魄釘本是帝都用來折磨人的手段,是多年前一位家破人亡欲報(bào)仇的大能者煉制的奇物,這三寸魄釘釘住的不光是人的血肉,還有人的魂魄,沒被人扎一次,其體內(nèi)的魂魄便缺少一點(diǎn),魂魄撕扯之痛非常人所能接受,那位大能者不過用了五顆三寸魄釘就讓他的仇人活活痛死,死后魂魄也被生生撕裂,再也不復(fù)天地之間。
織顏忍受著痛苦,一句想死的話噎在喉頭,求死之心日益濃重,但一想起晚妝的話,隨生生將求死之意咽下。她不過喜歡了一個人,卻因此受到了這樣的對待,同為女子,為何她與攬華卻不同!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濃濃的怨懟之意,她在心中默默的說道——若有幸此難自己不死,那么她一定要將此苦千倍百倍的換將回去!
她還記得王爺成親前夜,她心中惴惴不安,曾祈求王爺不要娶那個女子。她們身份太過懸殊,若是攬華嫁給了王爺,那么以她的身份,她如何能在新王妃面前抬起頭來。王爺不忍她面上的凄苦,隨將她遷至王爺府外的一個別院內(nèi)。這個別院曾經(jīng)是她最喜愛的一個別院,如今入住的心情卻與當(dāng)年不同。
因著她心里的怨憤之情,在新婚當(dāng)夜她吃下了能使人生病的敗怏丹引了王爺來此,那一夜王爺都沒有離開她,她在心里暗喜,自己的地位終究是比那個女人重要的。后來為了給她治病,王爺帶著她在外奔波了近兩年,而在這兩年中她想著在王爺府中的那個女子,心中便一陣暢快,因病痛折磨得氣虛的身體也覺得一陣陣輕快起來。
后來好不容易她的身體好些了,她與王爺二人隨回到了王爺府,有次王爺出門,她行至花園散步,曾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過那個女子,那真是個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眉目如畫,身姿曼妙,舉手投足間盡是風(fēng)情。一瞬間她就慌了,她只是一個鄉(xiāng)野女子,不過隨著叔父學(xué)過幾年醫(yī)術(shù),有幸救過王爺?shù)拿?,才能跟在的王爺?shù)纳磉?。這幾年雖受王爺?shù)奶蹖櫜簧伲瑓s也不敢想他若成親自己又當(dāng)如何,如今看著遠(yuǎn)處的攬華,心里一陣陣的發(fā)苦,她什么都比不上攬華,那么以后她該如何自處?
心里雖惴惴不安,所幸回來多日,王爺與王妃仍舊形同陌路,王爺仍是日日來織顏這里陪她,她心中頓時一輕,幸好,幸好王爺不是喜好顏色之人,幸好,幸好,他只來我這里。
不過沒幾日,王爺便聽從圣旨,與王妃一同去了紀(jì)丹城,不久便傳出了他們雙雙失蹤的消息,她心如刀絞。再后來,她就因著另一份圣旨來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日日受扒皮噬心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