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師不順

　　　　測試的時間有點長，莫妮感覺到了自己頭部傳來一抽一抽的微疼感，便知道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于是她打算將精神力抽回來。

　　但是突然，她就怔住了。

　　前面……好大的一群魚！

　　找不到魚的時候，一直沒有魚。而現(xiàn)在，卻是來了這么大的一群魚！

　　更加令她驚異的是，這群魚，是沖著她來的！

　　為首的是一條快十斤的大青魚，鼓著它的大眼睛，跟支箭一樣，就向她沖了過來。

　　眼見就要撞上了，莫妮趕緊將自己的精神力抽了出來，急急地站起，對莫二牛說道：“爹爹！下面有魚！你看，下面有很多魚！”

　　莫二牛是與莫虎輪著撐船的。當然了，莫虎年紀還小，力氣還沒有完全長開，所以還是他撐的時間比較長。

　　而現(xiàn)在，就是莫二牛正在撐著船。

　　一聽莫妮說水下很多魚，他便不由得將撐桿一扔，幾步跑到了莫妮身邊，低頭向水下望去。

　　果然，他看到了一些隱隱約約的黑影。

　　說起觀水的本事，妮子確實是比他強太多了！

　　“果然很多魚！虎子，趕緊下錨，咱們要捕魚了！”灃江里面的魚都是野魚，每天游來游去的，看到的時候不趕緊捕撈，等到你想撈的時候，就可能根本都找不到地方了。

　　就比如說，他看好的那個水灣，明明是個好地方，可是偏偏一條魚都沒有。而現(xiàn)在這截河道，水速還挺快的，按道理說應(yīng)該存不住什么食物，可是偏偏這么多魚！

　　比昨天的還要多多了！

　　“船上空地已經(jīng)不多了。”葛氏一邊撒著網(wǎng)，一邊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

　　“只撈一網(wǎng)，然后普通的魚不要，只要那些貴重的、大的魚。”莫二牛片刻便做出了決斷來。

　　漁網(wǎng)再一次撒下，吭哧吭哧的號子聲中，漁網(wǎng)再一次被拉了出來。

　　漁網(wǎng)越拉越重，莫二牛身上流的汗也越來越多?？墒撬麉s是滿臉的喜氣：“這下好這下好，這網(wǎng)魚少不了！現(xiàn)在看來，就算只是賣魚，兩年的時間攢夠五十兩，也許也是有希望的?！?p>　　葛氏也是笑瞇瞇的，雖然身體上很累，可是心里卻是好像吃了蜜一般的甜。

　　這一網(wǎng)魚果然不少。全家人一齊上陣，將那些個頭小的、味道不好的、賣不出價的魚都挑了出來，重新扔回了水里。

　　但是即使是這樣，現(xiàn)在船上的魚，也堆得滿滿的，再也不能多半條了。

　　“今天大豐收！”莫虎撐著船，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咱們家一去鎮(zhèn)上，非得將那些人都嚇到！這么多魚！都夠全鎮(zhèn)人吃了！”

　　“哪能全鎮(zhèn)人都吃咱們一家的魚？”葛氏的心情也極好，笑著指出兒子話里的錯誤，“鎮(zhèn)上賣魚的人家，可是不少……這些魚，只怕會剩下一些回來。咱們回來的時候多買些鹽，正好做咸魚。保存的時間長些，可以慢慢地賣，自己也能吃……”

　　“還準備幾條，放臭了再抹鹽?！币徽f起吃，莫妮也是興奮起來。

　　湖區(qū)還有一種獨特的吃魚方法，這是在外面都找不到的，那就是，吃臭魚。

　　魚死了之后，不急著處理，而是先放在那里，任其變臭——當然了，這個度也要把握好，不能真的讓它腐敗了。

　　臭了之后，再抹鹽，曬干。這樣的魚用來煎著吃，香香的魚味里帶著一丁點的臭味，并且魚的肉質(zhì)也會有變化，不再那么緊實，而是變得有些疏松。

　　莫妮小時候最喜歡吃了。只是長大些后，就再也沒有吃到過了，因為根本沒得買！專家在報紙上發(fā)文章說這樣吃了對身體不好，所以就再沒有人敢做了！

　　這滿滿當當?shù)囊淮~，當然不可能都賣掉的，挑幾條出來做成臭魚，也算是解了自己多年的饑渴了。

　　“好好好，怎么做都行?！备鹗蠘O高興，對女兒幾條魚特殊做法的小小要求，哪有不答應(yīng)的？

　　莫二牛站在一旁，一會兒看魚，一會兒看人，高興得一直呵呵笑，連話都不會說了。

　　可是等他們進了菜市場，一家人的好心情，迅速地，便如那洗手的胰子打出來的泡泡一般，飛快地破滅了。

　　一個并不大的市集，有近三分之一的攤位上面，擺著的都是魚。

　　事實上，這個市場里面，最多的，就是魚了。

　　各種各樣的魚，品種方面，甚至遠遠地超過莫妮家里的魚了。

　　而且，價格也并不高。

　　武圣宮這樣的地方，旁邊就是一條灃江，怎么可能會缺魚？隨便下一網(wǎng)子，就能捕到魚的地方，除了很少的人家外，大部分人家，吃的魚都不用掏錢買的。

　　一路上來的時候，他們的心中有多少期待，那么，現(xiàn)在，他們的心里就有多少失望。

　　一路上來的時候，他們的氣氛有多少興奮，那么，現(xiàn)在，他們的氣氛就有多少沮喪。

　　一路上來的時候，他們的腳步有多么輕盈，那么，現(xiàn)在，他們的腳步就有多么沉重。

　　這么多的魚！這么多的魚！

　　他們本來以為，捕到了魚，就等于是賺到了錢；于是他們拼命地捕魚。

　　莫妮，幾次將自己的精神力用到干干凈凈，渣都不剩一點，弄處自己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因為他們都相信，只要捕到了魚，他們就能夠賣到錢。

　　可是現(xiàn)在他們知道了，捕到魚，與賺到錢之間，還隔著十萬八千里。

　　這么多的魚，怎么可能賣得完！

　　“二牛哥，怎么辦？”葛氏有些慌慌地問莫二牛。

　　“擺攤，賣魚！能賣多少，就算多少！”莫二牛咬著牙回答道。

　　魚都撈上來了，都已經(jīng)運到鎮(zhèn)上了，還能怎么辦？難道拉回去，再倒河里？

　　一家人開始迅速地忙碌起來。雖然氣氛已經(jīng)沒有那么熱烈了，可是大家的態(tài)度還是很端正的。不管能賣出多少——但是，首先，你得賣。

　　你賣，就還能賣出一點。你要不賣，那就一文錢也賺不到。

　　每次集市上有人經(jīng)過的時候，莫家人都會用滿含期待的目光，盯著人家，希望他們能夠在自己家的魚攤前停下腳步，問問價格，再買上一條兩條魚。

　　可是沒有，沒有一個人停下來。

　　每個人從他們家攤前經(jīng)過的時候，連腳步都不會慢一點……就好像他們家這么大一個魚攤，完全不存在一樣。

　　莫家人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突然，有雙腳，停在了他們的攤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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