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茅和孫向前去皇宮的路上,同時也有一個人在行動。
這個人就是鄭督軍和孟蹄將軍安排在羌衍國內(nèi)部的偵探小耗子。
此人實至名歸,他的行動也和他的名字一樣,上蹦下竄,無孔不入。
把他安排到這樣的崗位上再恰當不過了,真是如魚得水。
羌衍國國王病危的消息剛一出來,就被他盯上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通過另一個密探,把這個消息傳送給了鄭督軍。
“國之興旺,兵之勝敗,博學所致,幸討論之。入帷幄之中,參廟堂之上,不能為主盡規(guī)以謀社稷,君子所恥也。
然而每見文士,頗讀兵書,微有經(jīng)略。若居承平之世,睥睨宮閫,幸災樂禍,首為逆亂,詿誤善良;如在兵革之時,構扇反覆,縱橫說誘,不識存亡,強相扶戴;此皆陷身滅族之本也。”
鄭督軍得到羌衍國國王病危的消息以后,聯(lián)系到他們內(nèi)部的分裂活動,心里另有一番滋味。
因此他感慨萬千,就對孟蹄談起了國家政治。
他說國家的興亡、軍隊的勝敗等大事,只有那些擁有廣博學識的人,才可以參與討論,發(fā)表不同意見。
如果在朝廷中參謀軍事而不能為君主出謀劃策,以保衛(wèi)國家,作為君子就應該引以為恥的。
但是,現(xiàn)在的文人,讀的兵書比較少,又缺乏經(jīng)略之才,如果在太平盛世,他們卻密切關注宮廷里面的動靜,甚至希望發(fā)生政變,并且以憑著自己略知兵事,而首先起來謀反,欺騙善良的人們;如果在戰(zhàn)亂時,他們又煽動叛亂,八方游說,反復無常。
看不清存亡之形勢,卻要強行擁戴某人為君主,這些行為都是要招致家破人亡的。
鄭督軍從羌衍國的現(xiàn)實出發(fā),把羌衍國內(nèi)的政治斗爭分析得十分清楚,十分到位。
可不是嗎?
自從鄭督軍得知他們國內(nèi)要發(fā)生謀反叛亂之日起,就想利用他們自身的矛盾和斗爭,從中改變他們的性質(zhì),撈取政治資本。
現(xiàn)在終于又得到了他們國王病危的消息,這就更進一步驗證了他說的話千真萬確。
目前羌衍國內(nèi)部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臣民,反對派只盼著君王早死,只盼著有一天能夠翻云覆雨,推翻現(xiàn)政權,改朝換代。
“鄭督軍所言極是。我謹記之。不過,古人云:兵不伐喪國,將不欺弱民,君不欺弱臣,以我之見,現(xiàn)在羌衍國正處于特殊時期。
如果咱們此時搞突然襲擊,就失去了道義上的制高點。盡管我們擺兵布陣已久,然不可貿(mào)然行之。
一旦此時冒犯,唯恐我大呂就會背上不仁不義之罵名。”
孟蹄的分析是在提醒鄭督軍,要盡快調(diào)整原來已經(jīng)安排部署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
如果再這樣下去,繼續(xù)吃掉呂國,那么呂國將來就會失去道義上的優(yōu)勢。
這樣以來,呂國在各國之間的威望和形象就會受到很大影響,并且還會損耗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
恐怕到頭來空歡喜一場,什么也得不到。
“依你之見,我們又該如何布局下一步計劃呢?”
鄭督軍對孟蹄提出的問題非常重視,他也像孟蹄一樣很擔心出現(xiàn)他提到的道義問題。
“我們最近知道的除了國王病危,還有他們談判的破裂。我們把這兩個方面對比來看,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這次來的不是時候?!?p> 孟蹄很認真地說道。
“唉,孟將軍,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原來督促收復羌衍國的是你,現(xiàn)在想放過羌衍又要國搞撤退的也是你。你這葫蘆里到底裝的是什么藥呀?”
鄭督軍聽了孟蹄一席話,思想上不但沒有理出一點頭緒來,反而搞得更加雜亂無章,一塌糊涂。
“鄭督軍,這話你可說錯了,你一定冤枉了我。我可沒有要撤退的意思,我是說需要及時調(diào)整布局,而不是搞大撤退。”
孟蹄聽到鄭督軍反駁狡辯,心里有些著急,立即向鄭督軍做了一番解釋。
就在他們談論如何重新布局的時候,另外一組偵探又送來自羌衍國的最新情報。
國王已經(jīng)駕鶴西游而去。
“好,好,既然國王駕崩,我們可就省去了中間這次調(diào)整了。這下可好了,我們干脆一次調(diào)整到位得了。”
鄭督軍聽到這個消息心里一下子輕松下來,所以,對于未來的布局調(diào)整,又有了新的思考。
“是啊,這下好辦了。呂國大喪至少需要半個多月時間,我們干脆撤走得了?!?p> 孟蹄似乎明白了鄭督軍的意思,所以不假思索地跟著鄭督軍濾出了撤走的計謀。
天很快黑下來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所有安排和布局只能按兵不動,等待時機,乘勝追擊,挫敗敵人,取得全面勝利,然后向禎祥帝和高太后報喜報功。
鄭督軍聽到孟蹄說出撤軍的話,心里很不高興。因為報喜報功才是他們這次帶兵過來的真正目的。
這也是孟蹄將軍的主意。
現(xiàn)在的問題是,讓鄭督軍真的走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
要是真的撤退了,怎么跟禎祥帝和高太后交代呢?這不是欺君之罪嗎?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呀。
難道說孟蹄這家伙是故意擺布他的?是故意要栽贓陷害于他不成?這樣的理由也不好找到呀?
種種跡象表明,孟蹄將軍才是自己最忠誠的搭檔呀。
鄭督軍:“孟將軍此話差矣。既來之則安之,最終還要殲滅之,哪來的撤退之理?”
孟蹄:“不撤退又能怎樣?難道我們一直在這里耗下去嗎?半個多月時間,那可耗不起的。我們只能向朝廷稟報實情,待機而發(fā)?!?p> 鄭督軍:“孟蹄將軍,羌衍國國王駕崩,現(xiàn)在國內(nèi)已經(jīng)進入治喪大期。在治喪期間,他們各大機構,所有軍隊都會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我們只要有一舉一動,恐怕就會被敵軍發(fā)現(xiàn)。
在這樣敏感時期,只要發(fā)現(xiàn)了我們,戰(zhàn)爭就會一觸即發(fā)。
在這種特殊時期,他們會軍民團結如一人,英雄豪氣筑長城。真到了那個時候,吃虧的往往是我們自己啊。
此時此刻他們的軍隊是非常牛氣的,他們處于戰(zhàn)爭之陽,并且他們的陽氣處于上升階段,而我們則處于戰(zhàn)爭之陰,并且我們的陰氣也會越來越重。
對立的雙方,一個是陽氣上升階段,一個是陰氣上升階段,那么你能相信陰氣戰(zhàn)勝陽氣嗎?”
鄭督軍這么分析得出的結論,著實讓孟蹄將軍背后發(fā)涼,不寒而栗啊。
“鄭督軍言之有理。那就趕快采取積極戰(zhàn)略防御吧。一切都挺鄭督軍安排?!?p> 孟蹄似乎并不笨,可是,這次他卻有些消極。
歸其原因他所擔心的并不是能不能收回羌衍國,而是怕國喪期間敵人兇猛,戰(zhàn)斗激烈,最終失敗。
這樣他就無法撈取更多政治資本,阻止進一步靠近皇宮步伐,特別是靠近他的初戀情人鄭夫人的步伐,難圓報仇雪恨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