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確定他們都已走遠(yuǎn),張玨才起了身。
“淪落到裝死,一世英明掃地啊!”他自嘲地拍掉身上的土,“不過也聽到了些有趣的事,這個魚澄就原來就是傳聞中的披黑鱗甲的那位。”
魚澄是披黑鱗甲的,那么披白鱗甲的是誰?是那個他們提到的附馬嗎?張玨懶得去想,有緣自會遇上。至于他們提到的天外天、五星聯(lián)盟,似乎是兩個組織,這個到可以留意一下,但自己現(xiàn)在只身一人,也不可貿(mào)然與其接觸。
那些人已經(jīng)進了漢江,他也極速往回趕,到要看看會發(fā)生什么事。
尚未回到營地,“轟隆”,大地如在轟鳴,起了震動。
這不是地震,張玨三、兩步奔向江堤,白折堤岸就在眼前,卻不敢靠近了。巨浪拍岸,層層浪花撲打江堤,江水洶涌如同江中有人攪拌,浪濤間偶爾翻過巨大的魚鰭。一個黑影踏浪,月光下他一身鱗甲,濺水生光。天上鳥鳴,一只大鳥盤旋,嗞嗞藍色電光閃爍其周圍。張玨怕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死人”,迅速隱匿樹林陰影中。
距離營地已不遠(yuǎn),此時營內(nèi)鬧騰非常,他潛回去到也容易。
帳內(nèi)的士兵都不睡屯,漢江的轟鳴早已把他們吵醒,他們奔出帳外,向著江面指指點點,不知怎么回事。有些人覺察到了恐怖,緊張欲逃,可又怕被當(dāng)逃兵。江水擊打堤岸,那些剛修好或尚未修好的缺口不知能否堅持得住。
此地不宜久留,比任何人都對水敏感的張玨回帳把自己的必帶物品打了個包。
“趕快離開!快離這里!”帳外到處在喊。聽起來不是士兵起哄,是軍官們在下命令了。
張玨沖出帳篷,許多人已在逃,遠(yuǎn)處江堤附近的人更是在叫在奔逃。
巨浪拍擊江堤,轟隆,尚未填牢實的缺口崩垮了,江水洶涌奔流,從缺口噴灌。
許多軍士頃刻間被卷入水中,張玨急吞下一粒藥丸。江水比他跑得快,一瞬間,他也消失在水中。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币幻麑㈩I(lǐng)騎馬而至,立于高處,見水淹營地,眾軍被沖得七零八落,心痛感慨?!翱烊ゾ热?,快去!”他催促左右。
正說著時,一道白影從襄陽城內(nèi)閃出,將領(lǐng)注意到時,白影已閃出視線。
張玨終于從水中冒出了頭,不知被沖到了何處,見著前方有棵樹,立刻抓住樹枝,總算穩(wěn)定下來。
“還好吃藥及時,不然就化在水中了?!彼鴼庾哉Z,抹了臉上的水珠。
再望遠(yuǎn)處,其實自己也沒被沖多遠(yuǎn),江面都還能看見,月夜下閃著波光,天空有怪鳥盤旋,落下道道閃電。江水翻起的波濤在遠(yuǎn)處都清晰可見,戰(zhàn)斗還挺激烈。
如此波及無辜,可真讓張玨惱了,但對方是善于控水的種族,出于火王星人的致命弱點,他不能擅自挑戰(zhàn)。憋了口氣真叫人不爽,還是先上岸再說??珊诿C?床坏桨对谀膬?,張玨只好摸索著上岸的路徑。
又有人被沖了過來,漂過張玨身邊,張玨順手拉住了這個人,見還有氣,把他掛了樹上。一邊游水,一邊救人,只要他夠得著的,都拉上一把。
江面上出現(xiàn)了個巨大漩渦,如同江水被穿了個洞,漩渦吸住周圍一切無根之物,要將它們吞噬,絞成碎片。
“水法球……”魚澄立在魚背上,與眾魚停步不前。
“大魚,附馬來了!”腳下的魚提醒道。
魚澄未見到人,卻先見了一抹水刃。水刃如鏢,極閃而至,目標(biāo)卻不是他,呼嘯而上,擊中了天上的那只怪鳥。
鳥人的叫聲慘而怪,渾身雷光瞬滅,飄落下片片羽丟,但未致命,搖搖擺擺飛離了戰(zhàn)場。
一名身披白鱗甲,戴著銀色面具的人站立于江面。
“還以為你不來了!”魚澄已感事態(tài)朝己方不利的方向發(fā)展,但已對上,一戰(zhàn)難免。
他緊握手中長槍,槍身與他的鱗甲一樣,黑亮生光,槍尖乃是骨制。腳下猛踏魚背,躍身如飛,直向白鱗甲人沖去。
白鱗甲人的左手背上鑲了枚珍珠般的珠狀物,一半已沒入肉中,只露了個半球。球體微微發(fā)光,他一抬手,腳下江水升起股水柱,在他手中鑄出了柄透明長槍。
“去死!”魚澄咆哮,半空落下。
白鱗甲人踏水而起,江面上一黑一白,水流碰撞,激蕩的波濤水花四射。
外人根本無法靠近,更無法窺視江上發(fā)生的事。只見得江水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如被什么操控了般,不自然地律動,激烈而洶涌。人們哪有心思仔細(xì)觀察,逃命都還來不及,更多人只想是水中龍王發(fā)了怒。
水中帶出一股血,魚澄慘叫著墜入江中,白鱗甲人穩(wěn)穩(wěn)落了江面上,手中還是提著水鑄的長槍,只不過槍頭腥紅,染了血水。
水里的大魚把魚澄頂了起來,魚澄捂住肩頭傷處,把白鱗甲人狠狠盯住。
“不行啊,附馬身上有御水珠。我們完全處于下風(fēng),再加上公主的水法球,此處對我們很危險了!不如撤吧!”身上的魚道。
“混蛋!說要打的是你們,說要撤的還是你們!”魚澄極不甘心,但也知形勢利害,拍了魚背,“好,我們撤!”
但哪是說走就能走,白鱗甲人又一揮手,魚澄及同伴四周水面豎立,如同水墻,要把他們包圍其中。
“趕快走!”幾條大魚躍出水面,撞向水壁,水壁暫緩了合攏,幾條大魚卻已血肉模糊,落水即沉。
大魚載著魚澄趁機躍出水壁包圍,魚澄回頭看,水壁已經(jīng)合攏,尚有幾名同伴被困其中。等不及他施救,水壁突然收縮,高強的水壓把里邊幾條魚瞬間擠成了一團血肉。水壁最后爆開,一難血水染紅江面。
“附馬!你等著!”魚澄怒吼。
大魚怕白鱗甲人追來,極速逃離。但白鱗甲人并無追意,更愿意守在此處。
魚澄上了岸,一身鱗甲自動脫落,化作一地鱗片。
“沒有清清,戰(zhàn)斗力差了這么多,在水里完全打不過他了!”他捂著肩上的傷口,靠了大樹休息。慘敗使他沮喪,更使他不服。
載他逃走的魚也變回人類身子,趴在岸邊說道:“還是該找回清清,清清也有御水珠,這樣才可與附馬一搏?!?p> “可是清清是生是死都不知曉?!濒~澄悔恨惜嘆,冒險一戰(zhàn)使自己損失了大半同伴,任務(wù)只得失敗了嗎?
人魚不抱希望,說道:“不知道清清還在不在……清清即使死了,御水珠也可能還在尸體上,至少要把珠子拿回。況且清清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先養(yǎng)著傷,我們?nèi)フ仪迩?,她無論生死,都應(yīng)該還在附近?!?p> “哎!”魚澄重嘆,“今日的仇,我一定會向附馬討回!”
人魚先去了,游回江中。魚澄坐在樹下環(huán)視四周,不久前還是營地的地方,已經(jīng)成了澤國,無數(shù)漂浮物密密麻麻布滿其上,緩緩順著水流移動,有一些動得特別快,那是會游泳的人和畜。
忽然間,有一個人看著挺眼熟,引得魚澄伸長了脖子。
“那是?不可能吧?”他似乎看到了個熟人,滑進水中,游了過去。
張玨把一個溺水的士兵放在木板上,回頭無意間看到魚澄向這邊游來。
“他怎么了來?”張玨驚??刹荒茏屗F(xiàn)在看到死人沒死,會引起多余的麻煩,他迅速游走。
魚澄到了看到熟人的位置,浮出水面,卻不見人了。
“難道看錯了?”魚澄狐疑,“應(yīng)看錯了,那人該死了才對?!?p> 木板上躺著個人,魚澄趕緊推他,“喂!你醒醒!快醒醒!”他想把溺水的士兵叫醒,附近只有這個溺水的人在,或許他看到過什么。
“這里有人!”忽然有人喊。
魚澄感到有東西劃水靠近,抬頭一瞧,是艘船。船上立了幾個軍士,舉著火把,還有一名將領(lǐng)似的男子。船上的士兵立刻把他和溺水者拉上船。
溺水的人清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船上,已安全了,不得高興,“我得救了?是你們救了我?”
船上的士兵指了魚澄道:“我們只是拉你上船,救你的應(yīng)該是這個人。我們看到他就守在你身旁,還在喚你?!?p> 溺水人立刻看向魚澄,向他表達感謝。
“在危險中還能求助他人,實在難得?!贝系膶㈩I(lǐng)說了話,“你是哪支軍里的?叫什么名字?”
他們似誤會了,自己還沒救人。不過這種誤會也不錯。“小的應(yīng)該做的?!濒~澄謙虛道。
“你是忠順軍?”將領(lǐng)看到了他額頭上的刺字。
魚澄承認(rèn)了。
將領(lǐng)很高興,“知道我是誰嗎?”
“小的是新兵,不熟人事,請將軍明示?!濒~澄沒興趣猜。
這位將領(lǐng)微笑道:“我就是忠順軍統(tǒng)制,我叫王堅。明日到我?guī)で皥蟮??!?p> 魚澄一陣驚訝,欣然接受,“小的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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玨君玉
王堅,你就這樣出場了?王堅是誰?就是以后張玨的上司。這個人以后再詳細(xì)介紹。話說這故事里好多姓王的……沒辦法,因為他們就叫這個名字,改都沒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