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聲漸漸停止,看著呆若木雞的兩人,墨鋒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下巴,只是想到自己的推測依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笑意。
“小友為何如此表現(xiàn)?可是老朽之前說的有偏差?”墨言也被搞的一頭霧水,只能試探的開口道。
墨鋒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回身將角落中的羊皮丹方撿了回來,平鋪在桌子上,指著其中的一味靈藥開口道:“這應該就是其中的關(guān)鍵了?!?p> 一看對方發(fā)話,兩人連忙上前,可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墨天侯是個粗人,直接甕聲甕氣的開口道:“這不就是那靈珊嗎?有什么不對勁的?”
墨言雖然沒有插話,但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想了半天也沒找出個頭緒,最后只能靜靜的等待著墨鋒解答疑惑。
“執(zhí)事大人應該知道,這靈珊是一味極其特殊的藥材,生長環(huán)境和藥性息息相關(guān)。甚至可以說‘靈珊’它本身沒有陰陽之說,只是一味中性的調(diào)和草藥?!?p> 墨言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反駁的意思,對方所說的確無假。
靈珊本體生長在山澗之中,性溫涼,本身可以說是寒性藥材,也可以當做中性草藥。
正因為這特殊的藥性,所以大部分丹藥中都會或多或少的摻雜一部分,以達到陰陽平衡的效果。
“我笑的原因也正在于此,問題就出在這味草藥上?!?p> “哦?是因為靈珊?”這下子墨言的眉頭可算是真正皺緊,心中的希冀瞬間打消了大半,不由的懷疑起墨鋒在裝神弄鬼!
靈珊畢竟只是一味普普通通的中性藥材,因為陰陽調(diào)和緣故被廣泛的添加進煉丹的過程中。
退一步講,就算這丹方中本來沒有靈珊這味藥材,添加一些只怕也不礙事,又怎么可能導致煉丹失敗呢?
“墨鋒小友,這丹道學問講究嚴謹,你可不能信口胡言啊?!弊鳛椤ぐV’、‘丹狂’稱號的擁有者,墨言對丹道的敬畏毋庸置疑,如今高度懷疑對方只是在不懂裝懂,自然也不客氣的提醒了一句,語氣極為嚴肅。
“大師切勿急躁,且聽我慢慢道來?!蹦h壓了壓手勢,在廳堂內(nèi)踱了幾步,這才緩緩開口道:“靈珊的確是此丹方的一味必須藥材,不過大師只怕是會錯了意,這‘靈珊’二字之前只怕還缺一個‘火’字!”
言語間似乎又勾起了墨鋒的笑點,他再次忍不住輕笑出聲,旋即不再保留的娓娓道來:“這靈珊本身是中性藥材,但如果生長在巖溶地貌之中,常年經(jīng)受高溫就會逐漸吸收火精元,成為火靈珊,也就是至陽藥材!”
“而這丹方中所述有誤,明顯是前面少了這么一個‘火’字,也許是經(jīng)年累月磨損的結(jié)果,就變成了‘靈珊’二字。又因為這靈珊極為普通,大師不查之下,也就沒往其他地方去想,錯誤也就在所難免了?!?p> “嘶!”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墨鋒的一席話看似普普通通,但對墨言來說卻不亞于醍醐灌頂之功,瞬間倒吸一口冷氣,一切的念頭都通達了。
“是啊,靈珊、火靈珊,只是一字之隔無論是藥性、藥效成分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也難怪這爐丹藥是怎么也練不成了?!编哉Z了兩句之后,墨言也回過神來,目光灼熱的看向墨鋒,就像是在觀察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的確,自己號稱墨家第一煉丹大師,苦心鉆研此道數(shù)十年,然而卻被這么一字之差搞的心煩意亂,幾月仍不能看破。
如今這小子不過只花了這么短短幾柱香的功夫,就一語道破了其中的玄機,這是怎樣的天賦?。?p> “驚才艷艷,丹道一途不世出的天才,曠世奇才??!”墨言瞬間紅光滿面,透過這張稍顯青澀的笑臉,他仿佛已經(jīng)能看到一位丹道大師的崛起!
墨言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直接一步上前拉住了墨鋒的小手,興奮的開口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和你比起來,老朽這些年的苦功真是不值一提。墨鋒小友,你可愿意拜我為師?我保證以你的天賦只要苦心鉆研丹道一途,不出三年就可以超越我的境界,成為四族第一煉丹師,未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p> 至于一旁的墨天侯則早就看傻了眼,滿腦袋都是墨言的贊美之詞,尤其是這句‘三年就可超越我’,更是把他噎的差點背過氣去。
要知道墨言可是數(shù)十年前成名的老一輩人物,在丹道上的造詣堪稱四族之首,至少這天登山脈萬里之遙內(nèi)是難逢敵手。
想讓他夸獎一個年輕人簡直是難如登天!
可如今,就連他這樣一個眼高于頂?shù)募一镆沧岳⒉蝗??這……這小子……究竟什么來路?
墨天侯自然不清楚墨言的自信其實多半來自于墨鋒以往的表現(xiàn),不論是擂臺戰(zhàn)上和墨攻對決,還是后來武閣之中指點總教頭墨武戰(zhàn)神墨坤,亦或是最近才發(fā)生的講武堂事件。
以一個正常人的眼光看,墨鋒都處在絕對的下風!
然而一次次的逆境中笑到最后的卻總是這個年輕人!
如果說一次兩次還可以用運氣解釋,那么這么多的巧合也就說明了一個道理——墨鋒的潛力遠遠超出他們所有人的預計!
尤其是最近的講武堂事件,大執(zhí)事墨海甚至不惜亮出祖牌也要為他保密,事后又沒有任何說明,這明顯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
能讓那個老家伙主動護駕,這墨鋒又豈能是池中之物?
老實說墨鋒本人是沒料到對方會出言招攬,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開口搪塞道:“大師謬贊了,其實這只是因為您經(jīng)驗太老道,所以難免陷入誤區(qū)罷了。只要換個思維就不難發(fā)現(xiàn)問題,我也只是占了個局外人的便宜,算不得什么有天賦的表現(xiàn)。”
眼見對方推辭,墨言也有些著急,好容易找到了這樣一個好苗子,就這么讓他溜走的話,以后就再無機會了!
墨言正欲開口勸說,一旁的墨天侯卻恰巧小聲的接了一句:“只是誤打誤撞罷了,的確算不上什么天賦,或許他的說法也錯了呢?沒有親自動手煉制,怎么可能確定是靈珊的問題?什么時候煉丹是靠嘴來進行了?”
墨言耳根靈敏,一瞬間也有些猶疑不定,的確,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證據(jù)能證明墨鋒說的一定是對的,或許……或許真的是其他靈藥出了問題?
正在墨言猶豫之時,墨鋒卻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開口道:“丹方上寫的很明確,‘靈珊’的藥性一定要足,兩位可曾見過一味中性藥材在丹方中占據(jù)主藥的地位?再有,丹方中其他藥材都是寒性藥材,且對藥齡沒有特別的要求,明顯就是用來輔助。據(jù)此,我敢說——這主藥必定是一味陽性藥材!”
墨鋒分析了丹方之后略微頓了頓,這才繼續(xù)開口道:“煉丹的確是嚴謹?shù)氖虑?,口說無憑,也罷,我就依著你的意思親自煉制一次,兩位,上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