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鋒所在的墨家鎮(zhèn)坐落于天元大陸的南域邊疆地帶,修煉資源較為匱乏。
為了保證家族傳承不滅,千百年來都實行精英化的培養(yǎng)路線,而宗祠大會就是這種政策演變而來的產(chǎn)物。
簡單的說就是將鎮(zhèn)上所有適齡孩童聚集在一起,讓族老們通過摸骨的方法辨別出根骨資質(zhì),以此決定資源的分配。
當然天元大陸信奉強者,如果你拳頭大,也能靠自身的實力改變規(guī)則!
這也是擂臺賽誕生的原因,就是給那些根骨不佳,但戰(zhàn)斗力強悍的少年一個脫穎而出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
跨過七座擂臺,就是墨家鎮(zhèn)武斗場的核心地帶,武技堂此刻已被清理一空,九張?zhí)珟熞我来闻帕虚_來,能入席其中的自然是墨家鎮(zhèn)上的九大執(zhí)事。
在元老不出的年代,他們九人便能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威,受鎮(zhèn)上萬人頂禮膜拜,好不瀟灑快活。
“難得難得,這次倒是有幾個不錯的苗子。”身著陰陽道袍的長者端坐在高臺之上,不斷捻著胡須,笑呵呵的開口道。
“是啊,之前的摸骨環(huán)節(jié)就發(fā)現(xiàn)了墨清這小丫頭,原本以為這已經(jīng)算走了天大的運。沒想到這對戰(zhàn)環(huán)節(jié)也能看見如此之多的少年英豪,真是讓老夫汗顏。若是在我年少之時,只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鼻嗌览险呖窟M太師椅中,看似閉目養(yǎng)神,卻是不甘寂寞的附和道。
“墨執(zhí)事,您看這些小家伙之中可有上眼的?”身處末席的白袍中年人突然將頭一偏,恭敬的語氣中略帶一點討好的意味。
在元老不出的年代,九大執(zhí)事便是墨家鎮(zhèn)的法,他們各掌一方權勢滔天,雖然平時相互之間有些交際,但也不至于表現(xiàn)的如此諂媚。
可如今另外七人卻沒有露出半點不屑的神色,反而皆是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端坐在中央位置的紅衣老者,似乎真的想聽聽他的意見。
“……”紅衣老者沒有開口的意思,一直緊閉雙目,像是沒有聽到來自末席的聲音。
“額……”之前出聲相問的白衣男子一臉尷尬,吭吭哧哧的說不出話來,臉色瞬間陰冷,眼神中閃過一絲羞憤,卻也不敢質(zhì)問什么。
紅衣老者綽號墨執(zhí)事,這名號之中帶著一個‘墨’字,就代表了他在這九人之中的話語權最重!
對方是未來最有希望躋身元老會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白衣男子自然不可能傻到去觸一位準元老的霉頭。
“墨銘,你這小兔崽子真是不爭氣,讓為父難做!”不敢去質(zhì)疑墨執(zhí)事的權威,白衣男子便將憤怒的目光對準了正在擂臺上參加比試的墨銘。
沒錯,那是他的幼子,本想著今天帶來能漲漲自己的老臉,卻沒曾想之前的摸骨環(huán)節(jié)評定僅為‘中’。
成績不理想也就決定了墨銘未來可獲得的資源極其有限,偏偏自己剛剛成為執(zhí)事,身處末席并沒有太多的話語權,更加不可能干出中飽私囊的事情。
這下子可把墨攻這當?shù)募钡膲騿埽坏靡阎虏盘笾夏樔デ蟆瘓?zhí)事,希望對方能高抬貴手幫他一把,卻沒想到熱臉貼了冷屁股,心里著實窩火。
“呵呵……”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表面上不說卻是樂的看見對方吃癟。
“咦!”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時,突兀端坐中央的紅衣老者發(fā)出了一聲輕咦,雙目如閃電般睜開,死死的鎖定在了正對面的擂臺之上,表情駭然,像是看到什么難以置信的事實一般。
“……”七名執(zhí)事雖然沒有說話,但第一時間卻都將目光移了過去,當看到紅衣老者關注的重點居然是墨銘所在的擂臺后,不由的心思活絡起來。
至于墨鋒?僅憑那一臉的污垢和破衣爛衫的模樣,就已經(jīng)被他們自動過濾掉了。
“恩?”胸中的煩悶被一掃而空,白衣中年人欣喜的看著對方目光鎖定的方向,正是自己兒子所在的擂臺。
“我墨攻的兒子果然非池中之物,就連眼高于頂?shù)哪珗?zhí)事也是如此表現(xiàn),好小子,真給老爹我長臉!”此刻一切的不快都煙消云散,墨攻洋洋得意的環(huán)視了一圈其他執(zhí)事的表情,不由的暗自欣喜。
“有點意思!”喃喃自語了一句,紅衣長老的雙目再次閉緊,卻依舊難以控制面部抽搐的肌肉,腦海中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名少年的身影,正是墨鋒本人!
……
墨鋒自然不知道陰差陽錯之下他已經(jīng)受到了高層的賞識,當然這份賞識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自己堂堂破天鏡的高手,若是還需要鍛骨、蘊臟這些境界的小輩提拔的話,那這一把年紀可就全活到狗身上了。
“怎么樣,考慮好了沒有,本少爺身邊還多個跑腿的小廝,你若是開眼的話就給我滾過來接了這份活,伺候的少爺舒服了,隨便摳出點東西也能讓你受用不盡了?!睕]有察覺出墨鋒脫胎換骨的改變,墨銘依舊緩緩的搖著扇子,斜著眼看向?qū)Ψ?,一副欠扁的模樣?p> “對啊,墨銘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實乃強者風范,你小子還不識相一點,感謝人家高抬貴手?”
“這小子該不會是嚇傻了吧?這種實力也敢來丟人現(xiàn)眼,真不知道該夸他膽子大,還是嗤笑他自不量力。”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墨銘雖然不學無術,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爹。
只要不是腦子進水的都明白墨攻未來執(zhí)掌權勢已成定局,相比起這位巨擘,墨鋒這個小子又算得了什么?
這道選擇題并不難做,是以大多數(shù)人紛紛鼓噪出聲,為墨銘造勢。
耳邊聆聽著眾人的恭維,墨銘也頗有些自得,剛想開口再羞辱對方一番,卻是被墨鋒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眼神生生壓了回來。
墨鋒一生縱橫天下,殺過的惡人、賊人、仇家何止千萬?
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五步,當一位站在巔峰高手動了真火,殺戮的意念便書成了一幅畫卷,直接呈現(xiàn)在墨銘眼前。
此刻天地萬物都歸于禁止,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人站在了戈壁攤上,茫然無措中腳底突然震動起來。
下一刻在地平線上出現(xiàn)了一朵黑云,以極快的速度像這邊略過,等離近了墨銘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支軍隊!
黑甲反射著灼人的光線,身下的快馬仿佛由鮮血澆筑一般通體紅艷,萬人踏著同樣的步伐向自己沖鋒而來,寒光流轉(zhuǎn)在刀尖之上。
鋼鐵洪流越來越近,讓墨銘有種窒息的沖動,想要逃跑腳下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抬都抬不起來。
“啪……”墨銘身體一個哆嗦,扇子居然脫手掉在了地上。
眼看對方神情呆滯,墨鋒也明白自己的招式見效,不過武斗場總歸太過嘈雜了一些,可能會打斷自己的殺戮意志。
念及于此墨鋒也不再遲疑,當下環(huán)視過擂臺四周的千余名圍觀者,緩緩開口道:“都給我閉嘴,一群臭蟲一樣的家伙亂叫什么?”
清冷的聲音響徹天地,也讓鼓噪的聲音瞬間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