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高梁又一次猜對了。
經(jīng)過銀行的嚴密排查和仔細核對,江尚玲的賬戶里不定期就有款項轉(zhuǎn)入、轉(zhuǎn)出;而她的對手賬戶,不是別人,正是郝鵬飛的母親張玉潔。
可是在他們繼續(xù)查下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些款項到這里就為止了。張玉潔賬面上的錢基本上都轉(zhuǎn)為現(xiàn)金或者購買了債券,沒有辦法再區(qū)分來源和去向。
高梁和李永秋二人將江尚玲的銀行賬戶暫時凍結(jié),并且把法律文書都交給了江家父母,帶著既高興又擔憂的的心情開車折回了市里。
在刑警大隊門口,兩個人有一次非常巧合地碰到了陳利明和丘杰書。
高梁看見陳利明捧著一摞材料,而秋丘杰書兩手空空,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白山的訊問結(jié)束了,有沒有什么新收獲?
陳利明疲憊地搖了搖頭,倒是丘杰書樂呵呵地說:“我們詳細地訊問了白山,他完全不知道郝鵬飛參與地下賭場的事。他們兩個的恩怨還是郝鵬飛作為他的上線,騙了他不少錢。他認為,現(xiàn)在自己人財兩空,全是被郝鵬飛害的。不過就是翻來覆去的那些話,什么準備殺他,還沒殺他,沒想到郝鵬飛就死了?!?p> 幾個人回到一中隊辦公室,陳利明終于放下手上這一摞材料,長出了一口氣,“可累死我了!容我喝口水,讓我慢慢跟你們說!”
說罷,他拿起手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雖然白山是這么說,但我并不相信。我覺得他想殺死郝鵬飛的理由太過牽強。郝鵬飛死了,那些錢也回不到他的手里去,而且郝鵬飛對于他的債權(quán)很有可能被冷雪或者張玉潔繼承,到時候他還是要還這筆錢的!”
李永秋對他刮目相看,“利明哥,這幾天不見,怎么腦子這么靈光了?你說的這些話,有理有據(jù),合情合法!”
陳利明笑著撓了撓頭,“小丘這段時間正在準備律師考試,我也跟著看了兩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好多法律規(guī)定跟咱們想象的根本不一樣,所以白山的這些做法顯得更加不合常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賭場的事?”高梁還是不死心,
“沒有,真沒有。白山好像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他現(xiàn)在最糾結(jié)的,就是郝鵬飛作為他的上線,拿走他那么多的錢,他都已經(jīng)逼著對方還錢了,可郝鵬飛就像死豬不怕開水燙,堅決不還給他?!标惱靼欀?,似乎實在沒有辦法形容他所感受到的怪異感。
要說聰明人,還得是李永秋,他一下子理解了陳利明的意思?!澳闶钦f,白山采用過極端的手段,讓郝鵬飛放棄對他的債權(quán),并且退還之前拿走的錢,但是郝鵬飛似乎并不買賬?”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白山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所以才會和郝鵬飛撕破了臉皮,進而想要殺人泄憤?!鼻鸾軙绨莸乜粗鴮幥?,“你可真聰明,利明哥顛三倒四的話,你也聽得明白!”
陳利明氣得鼻孔喘粗氣,不甘示弱,“我這次還有一個收獲。那個王律師曾經(jīng)跟白山談了很多次,也說過地下賭場的事。梁子,我覺得,我們這位高中同學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p> 高梁點了點頭,“要是這么說起來,我可真是看走了眼呀!本以為那律師就是個跑流程的,看來他在這幾個人中間也是掌握不少的東西。問題是,他怎么知道地下賭場這件事?難道是委托人告訴他的?”
“那咱們就得等黎麥回來,看看他能帶來新的消息……”
李永秋話音未落,就聽見黎麥樂呵呵地聲音,“怎么都在等我呀?我回來了,我要跟你們說一說王律師的事情!”
“怎么樣?說曹操,黎麥到!這是咱們一中隊的老傳統(tǒng)了!”李永秋沖著高梁聳了聳肩。
高梁沒忍住,笑了,隨手拿起紫砂杯就要喝水,卻被李永秋劈手攔住,“你干什么?你自己沒有杯子嗎?為什么又要用我的紫砂杯?”
“你開什么玩笑?!這杯子還是我給你買的呢!看看,看看,這條大金龍威武霸氣!”高梁一口水沒喝到,也有些不高興了,“再說了,利明都能用小丘的杯子喝水,我用你的杯子又怎么了?別那么小氣吧!”
一句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利明和丘杰書的身上,連黎麥都忘了自己要匯報的事情。
丘杰書鬧了個大紅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剛才沒注意到,注意到的話,我也不會讓他用的!”
陳利明佯裝傷心,“小丘,咱們可以算出生入死了,你還嫌我口水??!”
“噫~~~”眾人異口同聲地發(fā)出了嫌棄的聲音。
高梁哭笑不得地壓住了起哄聲,“好了好了,別鬧了!小麥子,你剛才說了一半,你在王文喆那里取到了什么線索?”
“讓曾茂說,這是他的功勞,我不能搶你的!”黎麥把曾茂推到辦公室的中央,自己從抽屜里掏出了3+2蘇打餅干,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曾茂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這位搭檔,好像是在看大戲一樣,只能硬著頭皮說:“也不是什么功勞,只是趕巧。今天在詢問王文喆律師的時候,正巧趕上了他接到一個電話,好像涉及一起開設賭場罪案件的具體細節(jié)。王律師話說了一半,看了我們一眼,很快就離開了辦公室。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就問他,對郝鵬飛在地下賭場做小東家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王律師立刻就說了實話?!?p> 黎麥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他一把,“哪有這么簡單!這事讓你說得這么輕描淡寫,完全體現(xiàn)不出你的作用??!原本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在討論開設賭場罪,是他說的話里帶著一些奇怪的詞語,曾茂立刻就猜出來的,還有就是他桌面上擺的那些材料也是和賭場相關?!?p> 聽到這里,高梁自言自語:“難道委托王文喆的人不是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