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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師王妃

夢境

詭師王妃 是燈橘呀 4145 2022-01-23 23:58:50

  鹿阮能寬宏大量的自己放過自己,那預(yù)示著什么或是充當某件事線索的紫色手絹和那只手,好像并沒有打算放過她。鹿阮本以為無牽無掛的墜入黑甜鄉(xiāng),就能踏踏實實一覺到天亮的,結(jié)果鹿夫人的搖籃曲還時斷時續(xù)的能被鹿阮聽見,眼前重復(fù)著紫色手絹的畫面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登場了。

  既然緊追不舍的入了夢,鹿阮只好放任眼前的畫面不斷重復(fù)。既來之則安之,心態(tài)良好的鹿阮索性再次觀察起那手絹和手。隨著紫色手絹的晃動,鹿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緊,輕的仿佛跟羽毛一般的紫色手絹,聽話的跟著細白的手指左搖右擺,胭脂色的手指指尖圓潤,也不甘寂寞的往這邊動一動,又往那邊移幾分。

  這個手指的主人……怎么感覺好像在跟人聊天?鹿阮疑惑的在腦子里想象出一個場景:性格活潑卻不知年齡的女人,愛美染成胭脂色的手指拿著紫色的手絹,不知在哪里,也不知在和誰,正饒有興致的與人聊天,不知哪句話說到了興頭上,女人的手便隨著話音興奮的揮動,連帶著她染成胭脂色的手指和被手指捏住的紫色手絹兒,也一同上下翩飛,像只欲飛走的蝴蝶。

  是了,鹿阮腦子里閃過一絲清明,哪怕她人仍在淺眠中,因為由簡簡單單的畫面便推測出了極有可能的場景,鹿阮依舊開心的忍不住揚起嘴角。真痛快!鹿阮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尤其一直盤旋在她心口陰魂不散似的急躁,在沒有鹿夫人笑容的安撫的情況下,也散去了多半,這也讓鹿阮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測的正確性。她如釋重負,感覺就像是終于拼上了一副遲遲完不成的拼圖,滿足感油然而生,使得鹿阮揚起的嘴角都忘了放下。

  “也不知道做了個什么美夢,竟笑的這樣討人喜歡……”

  鹿夫人看著懷里鹿阮臉上露出的甜美的笑,眼神溫柔,語氣更是輕緩的喃喃自語,唯恐把正做美夢的寶貝女兒給吵醒。

  如意輕手輕腳的走進內(nèi)室,給放置在貴妃榻前的香爐里換了更舒緩清淡的香,隨后抿著嘴笑看了眼貴妃榻上的大主子和小主子,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送了奶娘去陶娘子身邊的吉祥也回來了,但沒等她腳步輕快的踏進內(nèi)室和鹿夫人匯報工作,就被守在外間的如意給攔了下來。

  “怎么啦?”

  吉祥跟出來覓食唯恐被人發(fā)現(xiàn)逮住的小老鼠似的,睜著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神情鬼祟的和攔著她的如意咬耳朵:“是不是夫人已經(jīng)休息啦?”

  “……不是,”如意雖然也覺得吉祥的言行舉止頗為不雅,失了身為女孩子的端莊大方,她本不愿意跟著吉祥“近墨者黑”,但顧及著內(nèi)室里有更不能打擾的人,只好也用近乎氣音的聲音鬼祟回道:“夫人把小姐給哄睡了?!?p>  吉祥睜著她那雙溜圓的眼,夸張的點點頭,朝著如意做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小姑娘便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站在如意的另一側(cè),和如意一起守起了外間。

  太師府里一片和以往一樣的怡然自得又井然有序,夜幕降臨,太師府大門口被小廝掛上充當照明的燈籠,兩個小廝剛掛完燈籠準備拿上條凳回府,只聽路上由遠及近傳來馬蹄得得的聲響。小廝好奇的朝外看去,入目一輛掛了角燈的馬車正被車夫趕著緩慢前行。

  “怎么這么晚了還有馬車在長街上行駛?”

  “許是玩樂誤了時間,或是歸家的游子思鄉(xiāng)心切……但這與你我無關(guān),還是回府準備落鎖罷!”

  明顯年長且說話管用的小廝率先從長街上收回目光,拿著條凳一只腳剛邁進府里,就聽另一個同伴驚呼出聲:“哎福祿哥!那馬車似乎是沖著我們府來的?!”

  沖太師府而來?被叫做福祿的小廝站住了腳,他轉(zhuǎn)身確定了那本該轱轆轱轆繼續(xù)前行的馬車越行越慢,果然要在太師府門前停下,福祿和福壽兩個人也不著急拿著條凳回府了??床怀鰳擞浀鸟R車終于停穩(wěn),趕車的車夫風(fēng)塵仆仆,臉上顯出肉眼可見的疲憊,但好在精神尚佳。福祿福壽二人上前,還沒能靠近馬車,只見馬車的車簾里伸出一只細白的手,緊跟著,一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嬌俏女子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太師府的書房還亮著,跟在太師身旁的平安見鹿太師仍認真伏案書寫,便默不作聲的拿長剪將幾個燭臺里的燭芯剪了剪,使得書房里更亮堂些。

  “小姐還在夫人那里睡著嗎?”

  “回老爺,”平安把長剪放好回過身:“小姐一直在夫人房里,晚間醒了一會兒喂了牛乳,這會兒剛剛睡去?!?p>  正準備擱下筆去看鹿阮的鹿太師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半是驚訝半是失笑的問道:“又睡了?”

  “是,方才如意姐姐來送燉湯的時候是這么回的?!?p>  平安似乎也忍不住邊回邊笑起來,儒雅隨和的鹿太師并沒有因為平安的笑而生氣,只嘆道:“其他人家里的孩子也是如此能睡的嗎?怎么咱們太師府的這個,倒像是睡不夠似的?”

  “小孩子能吃能睡是福,老爺可不興胡說的?!?p>  “好好好,”鹿太師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平安拿上披風(fēng):“我這便去看看這小丫頭?!?p>  平安“哎”了一聲,剛從衣架上拿了披風(fēng)搭在胳膊上,還沒來得及出門往自家老爺身上披,書房外便有人求見。鹿太師一頷首,平安胳膊上搭著披風(fēng)打開門,見是門房上的福壽。

  “怎么?”

  “回老爺?shù)脑?,濟城鹿家老宅里來人了,是鹿侍中家的三小姐,現(xiàn)正在府門等著呢?!?p>  濟城鹿家老宅?還是鹿侍中家的三小姐?一個堂堂大家小姐深夜登門造訪,不知是有什么頂要緊的大事,且家里長輩也不曾寫信來告知……鹿太師沉吟片刻,跟福壽確認道:“只三小姐一人?”

  “是,只三小姐一個人并趕車的一位老車夫?!?p>  ……這就稀奇了,鹿太師的眉頭皺起來,兩家早就形同陌路沒有往來交集,這突然登門是唱的哪一出?不過濟城鹿家老宅里如今唯一算有出息的,便是鹿侍中所在的那一旁支。鹿侍中的祖父和鹿太師的祖父是兄弟倆,但因為年齡上相差實在有些大,所以導(dǎo)致雖然鹿侍中和鹿太師是平輩,鹿侍中府里的三小姐已經(jīng)及笄,鹿太師府里的鹿阮卻才剛出生沒幾天。

  “看夫人休息了沒有,如果沒有休息,便和夫人說一聲,讓夫人招待一下這位三小姐?!?p>  平安應(yīng)聲退出去,心里頭跟明鏡兒似的。老爺說了,夫人如果沒有休息,便勞動夫人招待那位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鹿家三小姐,若是夫人休息了,那自然是以夫人為重中之重,太師府統(tǒng)共兩位女主人,大的休息了的話,只剩連話也不會說的鹿阮小姐,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可不好,無人招待,就只能請鹿府三小姐哪里來的回哪里去罷!

  后院正房里,鹿夫人剛把頭發(fā)散下來,便聽到了平安在門外復(fù)述鹿太師的話。鹿夫人知道自家這位太師大人雖看上去平易近人溫文爾雅,那也是分人的。那位鹿侍中大人如果真有要事相商,自然會親自登門拜訪,讓家里的女眷孤身一人前來,只怕相商的也不是要緊的大事。不過女人向來更心細,心腸也更軟些,女孩子半夜趕路終究是不安全的…鹿夫人清楚自家老爺是想給自己找個不方便待客的借口,當然不會駁了他的心意,她招手喚來如意,在她耳邊小聲吩咐幾句,如意答應(yīng)著,側(cè)身出了屋門,把鹿夫人吩咐的幾句話照著說給了等候的平安,平安一點頭,行禮自去。

  鹿侍中家的那位三小姐和車夫還等在大門口,等的時間稍微有點長,但是不管是年老的車夫還是嬌貴的三小姐,兩人都沒有露出一丁點兒的不耐煩,尤其三小姐,見福祿看來,甚至還眉眼帶笑的朝他歪了歪頭,實打?qū)嵉膵擅目蓯塾趾孟嗵?。不過沒讓客人繼續(xù)等太久,自家老爺身邊常跟著的平安便親自過來了,他先笑著和門口一老一小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隨后便語帶愧疚好聲好氣的解釋:“還請鹿三小姐見諒,我們夫人體弱精神不濟已經(jīng)睡下,太師恐府中無女眷與三小姐相陪招待不周,只好請三小姐改日到訪?!?p>  “可這已是深夜,小女子孤身一人……”

  平安像是早料到鹿家三小姐會這么說,他再次行禮,態(tài)度和善又透著真誠:“我們老爺自是想到了這點,體諒三小姐深夜趕路來回不安全,便吩咐了小的,讓小的請府中侍衛(wèi)幫小姐引路,離太師府不遠有一家客棧,因客棧東家和我們夫人是熟識,所以客棧常年單為太師府待客保留兩間上房,聽說每日清潔打掃,床褥也是新的,一日三餐有小二按時供應(yīng),委屈三小姐了。”

  這可不委屈……鹿三小姐的笑容僵在臉上,想好的借口被眼前的人有理有據(jù)的堵了回去,逼得她一時無法,只好低頭退一步:“太師大人委實是想的周全周到,那就勞煩侍衛(wèi)大哥辛苦為我們帶路了?!?p>  “不辛苦?!?p>  平安微微一躬身,隨著他話音落下,平安身后不知從何處走出兩名高大威猛的男子,他們衣著整潔目不斜視,看上去是常年在紀律嚴明的隊伍里養(yǎng)成的。此刻正好側(cè)門也被人從里打開,一個小廝牽著兩匹馬出來,這兩匹馬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的毛發(fā)油亮,一看就是名家正統(tǒng)寶馬,這樣貴重的馬,竟然只是用來隨隨便便護送客人……

  兩名侍衛(wèi)翻身上馬,一前一后自發(fā)圍住鹿三小姐的那輛馬車,鹿三小姐放下簾子,車夫高高舉起手里的鞭子揚鞭趕車,一行人很快就從太師府門前離開了。

  等馬蹄聲和車輪轱轆轱轆軋馬路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福壽才鬼鬼祟祟的靠近仍在大門口站著的福祿和平安。原來剛才開側(cè)門,從側(cè)門牽馬出來的小廝,就是趕來看熱鬧的福壽。此刻福壽還算清秀的臉微微皺起,任誰看都能瞧出他臉上神情里的不贊同:“老爺干嘛讓把這么好的馬給牽出來,既然老爺知道那鹿家三小姐登門或許心懷歹意,怎么還……”

  “老爺?shù)臎Q定什么時候輪得到你質(zhì)疑啦?”

  平安瞪了福壽一眼,但他并不是真的生氣給他立規(guī)矩,老爺對府里下人們一向?qū)捄甏蠖?,既然老爺知道福壽性格外向愛湊熱鬧,還讓他出來且把牽馬的任務(wù)交給他,那便表明這件事允許他們自在討論。

  “再說,剛才那兩匹馬可算不得什么好馬,真正的好馬在咱們夫人的莊子的馬場里養(yǎng)著呢?!?p>  “那也挺可惜啊,就這么被派去護送那個鹿家的三小姐了,”福壽心疼的淚眼汪汪,清秀的小臉兒皺的更厲害了:“要我說啊,隨意從馬廄的三等馬里牽兩匹出來送一送就得了,又不是咱們家的小姐。”

  “切,”平安和福祿相視一眼笑起來,誰也沒真的理會在那里捂著心口做戲的福壽:“要說你不懂你還覺得自己委屈了,讓福祿給你解釋老爺?shù)挠靡獍?,我都懶得搭理你。?p>  夜風(fēng)吹來,把太師府大門口幾個小廝的笑聲爭執(zhí)聲吹散,隨著府門里落鎖的聲音,一起很快消失在了漸深的夜色里。

  而此刻端正坐在馬車的車廂里的鹿家三小姐,可就沒平安他們幾個那樣好的心情了。鹿三小姐嬌嫩如花的小臉兒上,因為被拒絕的羞惱變得紅撲撲的,她來的目的自然不單純,而且正是因為知道鹿太師為人一向隨和且風(fēng)度翩翩,言行舉止無一不透著正兒八經(jīng)的大家公子風(fēng)范,她才敢把心思悄悄隱藏在行事中,她以為無論怎么樣,看在她堂堂鹿侍中家三小姐的份兒上,又是只隨身一位老仆的落單少女,太師府的大門一定會向她敞開,只要乘著夜色進了府,往后的事也好有個順順當當?shù)拈_頭,可沒想到算盤竟然落了空??!太師府自然禮數(shù)周到,行事做派無可指摘,她被駁了面子也無處說理,因為對方有理有據(jù),找的借口都光明磊落。

  

是燈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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