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山去

　　被姐姐捏了鼻子，顧小八臉紅了紅，又信誓旦旦拍著胸脯，“我一定會很快長大，以后我保護姐姐”。

　　“好好好。”顧小七滿口答應，被幼崽維護，也是很美好的體驗啊。再回頭瞧了眼床上的男人，她自己不講究，但弟弟肯定不答應的。

　　晚上睡一塊兒肯定是不行的，家里只有一條被子，她和弟弟還要蓋的，便直接把人拎去了灶臺，丟在了薄薄一層干草上。

　　總比這人在外頭暈一夜的強。

　　一番動作，這人倒是也沒醒，就是好像有點冷，長腿彎曲，膝蓋抵上了自己肚子，兩只胳膊抱緊了自己，瞧著怪可憐的。

　　顧小七想了想，去堂屋里把那張不能用的桌子拆了，反正之前煮魚湯已經(jīng)燒了椅子了，這會兒再把桌子當柴燒了，還落個干凈寬敞。

　　有她在，以為什么都會有的。

　　灶上沒有鍋，一個空空的灶膛生火取暖倒還是不錯，火燒起來，屋子里暖和了不少，就連顧小八都鬧著要在灶邊睡了，被顧小七逮回床上塞進了被子里，安慰了一番：

　　“姐姐明天去山上看看，檢點兒茅草回來鋪上，今晚先這樣。灶邊雖然生了火，但直接睡地上哪有床上暖和呢，你還小，不能睡地上，以后長大了要骨頭疼的?！?p>　　四歲的小孩子能聽得懂道理了，被姐姐這么一說，登時紅著臉點點頭，“我不怕冷的，姐姐不用去撿茅草！”姐姐已經(jīng)夠累了，不能再為了他上山去，以前阿爹在的時候，上山撿柴禾，打獵都是阿爹去的，阿爹說山里危險。

　　可不能讓姐姐一個女孩子去呢！

　　“等我長大，我去山上撿柴禾，打獵！我很快就能長大的！”顧小八又是拍拍胸脯保證。

　　逗的顧小七呵呵笑，“好好好，等你長大，不過你現(xiàn)在還小呢，再等兩年，現(xiàn)在，姐姐先照顧你?！?p>　　“放心吧，現(xiàn)在是冬天，山上沒野獸，我去去就回，姐姐還要找點藥材給那個叔叔治傷呢。”

　　小幼崽還要再說什么，被顧小七直接打斷了，“快睡吧，明天一大早，我送你和那個叔叔去陳大娘那兒，得天不亮就去，不然叫村里人看見了，要說閑話?！?p>　　這一說，小幼崽立馬不言語了，縮著身子趕緊睡覺，早點睡，明天早點起，可不能讓人說姐姐閑話的。

　　顧小七對小幼崽的聽話十分滿意，見著弟弟睡了，也趕緊閉眼休息，穿到這兒一天了，可算能睡上覺了。

　　沒一會兒，屋里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姐弟兩個睡得可沉了。這會兒，天完全黑了。

　　屋外，張老漢扛著扁擔要來找顧小七麻煩，可姐弟兩個似乎已經(jīng)睡下了，他一個男人，不好踹人家小姑娘的門。憋了口氣，打算明日再來，卻是注意到顧小七那破草屋的灶房有隱隱火光，帶著好奇扒在窗戶上去瞧。

　　這一瞧不得了，張老漢激動得手都在抖，這個顧小七竟然藏男人！

　　難怪不肯嫁給他們家銀生呢，他兒子一表人才，這顧小七都不愿意，原來是早就跟人茍且上了！

　　一個未婚的大閨女，真是夠不要臉的，得虧是兒子沒娶，都不知道那身子干不干凈了。

　　原是準備抓顧小七個現(xiàn)形的，只是這丫頭屋子這么偏，附近都沒人，他一個人說的恐無人信，趕緊回去找村長，帶人來抓奸！

　　……

　　顧小七睡了一夜只覺得神清氣爽，看著天蒙蒙亮了，便輕輕推了推弟弟，準備按著昨夜的計劃，把那男人送去陳大娘家。

　　趁著小幼崽還迷糊的功夫，顧小七去屋外拿了昨天凍在外頭的河蝦，回了屋里，又把昨天用過的面粉裝上，這東西據(jù)說可以蒸饅頭蒸包子，不知道是什么神仙美味，她不會做，陳大娘肯定會！

　　最后看著張老太護得緊還是被自己拿了來的一罐子雞蛋，咂咂嘴，算了算人頭，拿了四個，余下的數(shù)了數(shù)，還有十二個，一下子全給收進了空間里，打算用來孵小雞。

　　可惜就是她的空間太小，除了一汪靈泉啥也沒有，不過沒關系，以后都會有的。

　　只是她這剛把雞蛋放進空間里，就在角落里放著，靈泉竟然咕嘟咕嘟加大了流速，顧小七覺得有些好笑，靈泉也喜歡雞蛋啊！

　　準備好了之后，顧小七把東西打包背在背上，一手抱著弟弟，一手拎著男人去了陳大娘家里。

　　陳大娘寡居一人，眼又盲，便不愛與人交往。

　　是以昨日發(fā)生的事，她還不曉得，一大早碰見姐弟兩個過來，還有些詫異。

　　以為是兩個孩子實在沒東西吃了，才找上了自己，嘆口氣，“我去給你們煮個玉米糊糊吧?！?p>　　“不用了，大娘，我?guī)Я思Z食過來?！鳖櫺∑哒f著，塞了個滿是吃食的包裹進了陳大娘手里。

　　陳大娘一時有些迷茫。

　　顧小八適時為陳大娘解惑，飛快把自家姐姐昨日勇斗張家兄妹的光榮事跡抑揚頓挫地說與陳大娘聽，稚嫩的童聲帶著難掩的驕傲。

　　陳大娘聽得吃驚，一驚未平，又聽著小家伙繼續(xù)道，“姐姐昨夜撿了個人，放屋里對她名聲不好，所以帶過來這邊安頓一下，可以嗎？”

　　陳大娘想也不想便是應了。不過等顧小七說到她等會兒要上山去的時候，陳大娘又茫然了。

　　“你一個女娃娃，上山？”因為太詫異，聲音都尖銳了，“那怎么行！從來也沒有女娃娃上山的，不行不行，你別去，是不是家里吃的不夠？”

　　語氣很急切，那是因著真心關心，顧小七心里暖，笑著又把跟弟弟說的那一套拿出來，“天這么冷，山上不會有野獸，家里也沒有柴禾和干草了，我去找些，還有那人，他身上有傷，我得去找些藥草給他用，把人救回來了，總得救活了才行！”

　　陳大娘聞言更是詫異，“你還認識草藥。還會治傷？”這可是了不得本事，這年月大夫都有師承，一般人哪會這種救命的本事，這丫頭，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啊。

　　顧小七打著哈哈，“以前阿爹不讓我出門，就只能在家看看書，懂些東西，之前我性格弱，怕事，經(jīng)過張家這事，我是不想藏著自己了，沒得總被人欺負！”

　　陳大娘了然地點點頭，“你如今這樣就挺好?！币f顧家姐弟兩個那老爹也是個奇怪的，都是地里討生活的泥腿子，偏他把姑娘養(yǎng)的跟大家小姐似的，小子也是嬌養(yǎng)著，這不，他一去，姐弟兩個盡被人欺負了。

　　現(xiàn)在小姑娘自己硬氣起來了，就挺好。

　　但她還是要囑咐一句，“上山的話，別走遠，更別往西邊去，那邊山頭上有土匪窩?！?p>　　顧小七眼睛都亮了，土匪窩??！那不是有很多糧食和錢財！

　　虧的是陳大娘眼睛看不見，不然非得好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不可。

　　又寒暄一會，陳大娘做好了早飯，幾個人吃了。還有個雞蛋蒸了蛋羹給那昏著的男人喂了，陳大娘直呼太浪費了，不過她自己也被顧小七直接塞了一口煮雞蛋，便沒立場再說了。嗔怪一聲，“我一個老婆子吃什么雞蛋，糟踐東西！”

　　顧小七笑笑，“大娘還年輕呢，不到四十，不老，多吃些好的，長命百歲！”

　　“你這丫頭，盡會說好話?！?p>　　吃完飯，幫著收拾了碗筷，顧小七交代了弟弟要聽話，便借了陳大娘家的背簍，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