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痛并快樂著
“可惡,奇恥大辱,竟然一點都不給我們教會的面子?!比齻€頭戴倒梯形帽子的人走在一起,之前出來跟王二交談的年輕人氣急敗壞地道。
“為什么不直接動手,干脆一點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殺了不就沒事了?!绷硪粋€年紀大一些的人眼中兇光閃爍,說出的話也殺氣四溢。
“不可。”年輕人阻止他的想法,“第十一號城畢竟是周家和吳家的地盤,我們在這邊的實力還是太淺薄了,一旦擾亂秩序,周家和吳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而且王二本來就身份特殊,這一次被人推出來做聯(lián)邦調查局辦事處的科長,肯定是背后有人在策劃什么陰謀?!?p> “說得有道理?!绷硪粋€氣質比較文弱的人分析,“那幾個家族爾虞我詐慣了,說不定這背后還有周家和王家的影子,目的就是清除掉我們在第十一號城的勢力,不可不防呀?!?p> “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被其他教會的人知道,我們冥神這一支還有面子嗎?”語氣比較兇狠的人問道。
“肯定不能就這么算了。”年輕人發(fā)話,忽然壓低聲音:“我們這樣......再這樣......”
另外兩個眉飛色舞,似乎頗為贊同他的計劃,連帶著心情也好了許多。
......
王二帶著人回到辦事處不久就接到了來自聯(lián)邦調查總局的命令,要求他把這批實驗人送去世界邊緣。這條命令很無情,但卻也是最理智的做法。
就在楊一勝以為他不會遵守的時候,王二已經(jīng)決定了明天就動身把那些人送走。
“科長,真的要送去世界邊緣嗎?”楊一勝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楊一勝渾身一個哆嗦。他很害怕王二會跟他算之前“失蹤”的事。
但是王二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嗯”了一聲,彷佛絲毫不介意他之前首鼠兩端的事,不由暗下松了一口氣。
可是葉霸天一家子看他的眼神都是一致的鄙視,只是礙于王二的面子沒有說出口罷了。
王二開始回憶起這次行動的前前后后來。
那棟樓里的人應該是提前有所準備,先是電梯用不了,然后又是隱藏......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能夠有充足的時間把一層樓的東西挪到另一層樓,這簡直就像是算好了一樣。
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
明面上楊一勝的嫌疑最大,畢竟這老小子在現(xiàn)場的時候偷偷“失蹤”了,雖然后來有所解釋。
王二暫時按下這個疑惑。
這一次教會的人吃了一次虧肯定不會輕易地放過他,也許會在他送人去世界邊緣的路上搞事。
這才是那位堂伯所期望的?借教會的手來殺自己?還有那個流綠血的中年男也是他的手段?
不得不說,那位堂伯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他又如何知道自己會敢對教會下手?
很多事情看起來很合理,但是連起來又感覺很別扭的樣子......
第二天,王二帶上辦事處的人員,并且還在治安署和軍隊那里抽調了人手,一路上浩浩蕩蕩往世界邊緣而去。整個車隊行駛的速度非??欤坪跏窍脍s快完成任務,然后迅速返回城市。
凡是此次被挑中的人心上都壓住了一塊石頭,好像知道這次任務沒有那么簡單,連帶整支車隊都陷入了一種焦灼不安的負面情緒之中。
車隊剛休息了一刻鐘,治安署帶隊的方嶼找到王二。
“王科長,休息了這么長的時間該走了吧。”方嶼一邊講話,一邊警惕地看向四周,仿佛這周邊有什么洪水猛獸在隱藏,危險之極。
“方隊長,放輕松點,神經(jīng)過于緊繃,身體是會出問題的?!蓖醵滩蛔袼?。
方嶼依舊還是緊張兮兮的樣子,這個時候他開始羨慕起王科長那處變不驚的心態(tài)了,不像他,總是感覺下一刻就會有人跳出來給他一刀。他這幾天晚上都不敢睡覺,累了就白天靠在車子上瞇一會兒,每當要睡著的時候又會強打精神繼續(xù)警惕地看向四周。
方嶼也清楚這樣是不對的,但是又控制不住地那樣去做。
教會的可怕在這些人的身上已經(jīng)顯露出了一星半爪,已經(jīng)成為了這些人的心魔,時時刻刻地在影響著他們。
王二拍了拍方嶼的肩膀,然而對方的身體緊繃,就像是拍打一塊巖石。
這是病,得治。
車隊繼續(xù)起動,這一回速度比以往還要快。主要是王二怕時間久了,車隊里的人會自己把自己給逼垮,這一切都來源于對教會的懼怕心理。
荒野里,四處渺無人煙,就算是近百人的車隊被拋進來也是死氣沉沉,渺小無比。
低沉的發(fā)動機聲音像是臨死之前的野獸發(fā)出的嗚咽聲,凄慘無比。
時間緩緩過去,人心也變得越來越焦躁。直到車隊前方出現(xiàn)嘩變,一輛治安署人員的車輛突然脫離隊伍往來的方向奔去,最后被方嶼用火箭彈轟成了殘渣。狂野的爆炸聲和一片火光在大戈壁灘上騰起。
第一批赴死的人死在了自己的人手里,那些臆想中的敵人甚至還沒有出現(xiàn)。
方嶼的臉色十分難看,扔下肩膀上的火箭筒,來到王二面前:“對不起,我沒有約束好下屬?!?p> 王二雖然心里也惱火,但是并不針對他,出聲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整理隊伍繼續(xù)出發(fā)。”
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但是繼續(xù)往下走的人卻像是被刀架住脖子不得不向下走。這不是王二想看到的。
沒過多久,所有的車上傳來了王二的聲音: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吟唱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神州大地上的戰(zhàn)歌在這片空間第一次響起。王二的感情十分飽滿,感染了每一個人。這首古老戰(zhàn)歌語言十分樸素,但是感情十分厚重,有人跟著唱了起來,接著是第二個人,直至整個車隊的人都跟著合唱。
這一刻,王二彷佛成了他們的魂,給予了他們勇氣和力量。
王二已經(jīng)停下來了,但是歌聲還在繼續(xù)。雖然已經(jīng)走調了,但是之前的那種死氣沉沉已經(jīng)一掃而空。太過緊張的情緒很容易逼壞人,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一個發(fā)泄的缺口,唱戰(zhàn)歌無疑是一個既能鼓舞士氣又能放松精神的好辦法。
起碼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效果挺好。
坐在他旁邊的葉眉眉已經(jīng)崇拜地說不出話來了,主要是讀書太少。從她看向王科長亮晶晶的眼神,你就能知道這個小丫頭對王科長是有多么地仰慕。
至于另外幾位男士則是一邊敬仰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一邊化身鴕鳥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主要是被按在地上摩擦也就罷了,偏偏還要來降維打擊,跟在王科長的身邊,即覺得榮耀又覺得飽受摧殘。
他們是痛并且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