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地牢
“苔絲！”
雅各布向著原先的地點飛奔，很快發(fā)現(xiàn)了神情恍惚的苔絲，以及身邊圍著的兩個人面鬼。
人面鬼的手中，也是握著一杯毒酒，要讓苔絲喝下去。
“鬼斬！”
沒有猶豫，雅各布拔劍出鞘。
一道黑色的身影筆直地閃掠過去，兩個人面鬼瞬間被劈開。
鮮血四濺。
“雅各布……”苔絲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捂著額頭，臉色蒼白，“該死，我剛才好像……”
“你中了致幻劑，我也是?！毖鸥鞑家贿吇謴?fù)著體力，一邊向苔絲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是他從銀白色霧氣中所得知的一切。
苔絲聽聞了這一切，也是流露出大為吃驚的神情：“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離奇。人面鬼……醫(yī)生夫婦……屠宰者納薩西……”
她在聽到醫(yī)生夫婦的事情時，眼神明顯地閃爍了一下。
但雅各布并沒有注意到這點，恢復(fù)好體力之后，他望向被打翻在地上的毒酒，那顏色鮮紅如血：
“這液體有些古怪。按照我的猜測，里面很有可能摻入了魔物的血液，可以感染人類，使人體發(fā)生畸變?！?p> 回頭望向苔絲，雅各布苦笑一聲：“說起來，咱們還要繼續(xù)嗎？敵人竟然懂得在人類埋下臥底，還使用致幻劑這等陰招，頭腦可不簡單啊?！?p> “當然要繼續(xù)！我們都到了鬼屋門前，不進去看看怎么能行？”苔絲意志堅定地說道。
“那……行吧?！毖鸥鞑家娝荒槇砸愕哪樱瑫r想到鬼屋里藏有寶物以及自己需要的飛行魔物的尸骸，也是咬了咬牙。
一陣寒風吹過，天空中又下起鵝毛大雪。
鬼屋佇立在黑森林的掩映之中，散發(fā)著神秘而恐怖的氣息。
柵欄之外，豎著一個破舊不堪的木牌，上面寫著“比安卡·希斯露爾和瑪格麗特·萊恩醫(yī)生夫婦”。
“走，進去看看?！毖鸥鞑籍斚纫蝗?，推開鬼屋的大門。
昏暗的空間里面伸手不見五指，雅各布從背包里翻出提前準備好的蠟燭，將其點燃。
燭光微微搖曳，照亮了鬼屋里的布置。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墻壁上懸掛著人體解剖圖，靠墻的書柜里塞滿了醫(yī)科書籍。
“有點奇怪，沒有看到藥物柜，也沒看到容納手術(shù)器械的地方?！毖鸥鞑荚诠砦堇锎蛄恳环?。
雖然說氣氛有些陰森，而且塵土飛揚，明顯很久沒有住人，但雅各布還是根據(jù)幾個細節(jié)覺察出了異常。
作為醫(yī)生，家里多少得準備點藥物、醫(yī)療器械，以備不時之需。
“也許是被屠宰者納薩西拿走了。也有可能在這間屋子里藏著密道?！碧z接過話頭。
“嗯……是有這個可能?！毖鸥鞑荚尞惖乜戳搜厶z。
順著剛才自己的邏輯，確實是可以推測出密道的存在。但雅各布總感覺苔絲仿佛預(yù)先知道一樣。
兩人各自搜查了一陣后，苔絲突然說道：“在這里！”
她對著某處地板踢了踢靴子，下面?zhèn)鱽砻黠@的空音。
雅各布連忙上前，趴在地上摸索，手指很快觸到了活門。
“起！”一聲爆喝，雅各布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活門揭開后，露出了一個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入口的一邊搭著木梯。
“我們下去吧?！?p> 苔絲從雅各布手中接過蠟燭，待對方雙腳穩(wěn)踏在木梯上后，才把蠟燭還了回去，然后緊跟在雅各布身后下去。
入口的下方是一條漆黑的隧道，隧道的四壁是堅硬的巖壁。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視野忽然豁然開朗。
微弱的燭光照亮了前方，陰冷的空氣中傳來令人心悸的吼叫聲。
雅各布清楚地看見，寬闊而黑暗的地下室里建造著一個個鐵籠子，里面關(guān)押著非人的魔物。
更確切來說，是曾經(jīng)是人的感染者。
身居地穴，終日受不到陽光的照射，它們的情緒變得惶恐而狂躁，時而發(fā)出無助的吼叫聲，時而將頭撞擊鐵籠，發(fā)出叮叮嗙嗙宛如梆子的聲音。
再更遠的地方，擺放著幾張鐵床，不知生死的人體穿著拘束衣捆綁在鐵床上，就像待人宰割的實驗素材。
也許是空間有限的緣故，地下室的穹頂上懸掛著鐵鉤，血淋淋的殘肢斷臂甚至整個尸體就這樣插在鐵鉤上，滴滴答答地向下滴著鮮血。
令人惡心的感覺充斥了雅各布的胸腔。
雖然沒有風，但燭火卻在顫抖。
“大、大哥哥……”
突然，空氣里傳出一個稚嫩的聲音。
雅各布驚悚地望著遠處一張鐵床。也許是受到燭光刺激，被拘束在鐵床上的小女孩睜開了眼睛，眼里泛著血水和淚花，嘴角帶著可憐求助的笑容。
她那條胖乎乎的左腿能夠清楚地看見一道血肉模糊的斷口，仿佛某個殘忍的家伙為了某種需要將其絞斷取用。
血流失了太多，她顯然……已經(jīng)活不成了。
雅各布忽然明白過來，小女孩發(fā)出聲音不是叫自己救她……而是在求死。
因為肉體上的疼痛已經(jīng)無法忍受。
“納——薩——西！”
一股無名怒火在雅各布心頭爆發(fā)，他咬牙切齒也忍耐不住狂暴的吼聲，有種一定把那魔頭的腦袋像西瓜一樣摁在地上捏爆的憤怒。
旁邊苔絲見到這一幕也是陷入了震驚，緊攥的拳頭緩緩流下血來。
地牢是密閉的，雅各布狂怒的吼聲在地下空間久久地回蕩著，那聲音里包含的怒氣令光影都慌了神，在地板上顫抖著。
就在這時，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從監(jiān)牢里被釋放，出來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國，就是哥革和瑪各，叫他們聚集爭戰(zhàn)。（注1）”
說話之人從小女孩身后的一張鑄鐵椅子上起身。
雅各布瞳孔一陣收縮，對方其實一直呆在附近，只是躲在陰影中，自己沒有察覺到。
那是個相貌詭異的男子，左肢是黑色熊掌，右側(cè)的人類手掌抓著一只玻璃杯，像是堅冰或者純凈剔透的水晶鑄成，里面盛滿紅色的液體。
他輕輕搖晃著酒杯，啜飲紅色液體，背后血色雙翼伸展開來，仿佛能遮天蔽地。
“熊掌……翅膀……”雅各布眼神一顫，聯(lián)系這些關(guān)鍵性的細節(jié)，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那個令人寒意頓生的名字。
“鄙人納薩西歡迎兩位到來?！?p> 但沒想到男子自告奮勇報上了大名，嘴角帶著危險的微笑。
……
注1：出自《圣經(jīng)·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