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上官祁眼露精光問道:“什么方法?!?p> 頓了頓,他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想要什么?”
宋景昭沉聲問道:“我想要春日的糧草準時到北疆?!?p> 一旁聽著的李清舒也是一愣,她雖未去過北疆,但是也曾聽聞北疆是一片荒原,土坯貧瘠不易種植作物,可這也就算了,北疆又與韃靼相聯(lián),韃靼常常騷擾邊疆,那邊將士常常浴血奮戰(zhàn),可·····糧食補給又因為這幾年的大旱常常不足。
宋景昭的父親定國公常年鎮(zhèn)守北疆,所以宋景昭不僅僅是定國公府的世子,更是北疆的世子。
上官祁默不作聲,深吸一口氣說道:“好,開春的糧草會準時送到?!?p> 宋景昭笑笑,目光狡黠道:“上官大人,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他想了想,歪頭一笑道:“糧草本就是應該要送的,你自己覺得該送多少錢過去呢?”
上官祁咬牙切齒道:“你過分了!”
宋景昭換了一副表情,他這是第一次冷冷的盯著他:“你應該知道,這些東西本就是應該要送過去的,可是這些年,照戶部的授意,一路上克扣了多少,真的能送到北疆的東西有多少?”
“在北疆拼命的將士,難道只是為了他們自己拼命嗎?”
“那是,為你們,你們這些坐在高堂上,不沾風雪的人?!?p> 李清舒看著宋景昭頃長的身影,只瞧見幾座大山壓在他的肩膀上,卻沒法搬移下來。
上官祁上下嘴唇一碰終于說出一個數(shù)字:“三千兩?!?p> 宋景昭滿意一笑,聲音溫柔道:“那我便替北疆將士寫過上官大人了。”他拍拍手,外面便進來一個錦衣使手上還拿了一張紙條遞給上官祁。
顯然,他早在來這里的時候,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要算計上官祁,可上官祁也沒有辦法,他既得罪過宋景昭,現(xiàn)下不能在得罪太后,懷瑰公主不能出一點事,所以他不甘心的接下那張紙,見到里面的內(nèi)容,臉上神情變幻,轉(zhuǎn)身離去時,還是留下一句話:
“那孩子的身世,除了我,不要在告訴給其他人,尤其是我娘,她年紀大了承受不住。”
上官祁的背影蕭瑟,所有情緒都掩蓋在那面具之下,現(xiàn)下這小院子中之剩下,李清舒和宋景昭兩個人。
李清舒既佩服他,又有些害怕他這么會算計。尤其是想到那件已經(jīng)掩蓋在過去浩瀚洪流中白掩蓋的過去。若是他早就知道她身份了呢?他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人呢?
宋景昭問道:“此案子的公文,李姑娘,你來寫如何?”
李清舒立刻回道:“是!”
結(jié)案公文,到底不是難事,她默了,忍不住問道:“宋大人,云芝的事情,是你幫的嗎?”
宋景昭卻說道:“是我,不是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既然她要達成自己的心愿,肯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這便是等價交換?!?p> 李清舒頓了頓:“那,她非死不可嗎?”
她曾經(jīng)偶然看過一些風流小說,里面的丫鬟還可以假死出逃······
宋景昭的面色一肅,“非死不可?!?p> 李清舒也知道自己在這里優(yōu)柔寡斷,可是她珍愛性命,憐惜每一個人的生命,她頓了頓又問:“可,到底是什么法子,能幫得到上官大人?”
宋景昭只是笑笑不說話。
李清舒這一下反應過來,恐怕是宋景昭已經(jīng)確定的懷瑰公主現(xiàn)下已經(jīng)安全了,才能在此不緩不慢說的這些話,但是就按照她見過的懷瑰公主的性子,若是有人知道她曾經(jīng)被人綁架過,那些所有的知情人都會死,她不會允許有人見到她如此落魄的一面,她也不會管那些人是不是來救她的人。
可是,這個假的上官儀是如何將公主獨自騙了出去,甚至還能成功。不知為何想到紅豆口中所說的畫像,按照什么畫像打扮?那個畫像里面的人是誰?
這些事情都變成了過去,紅豆一行人也被錦衣使押送去三司法,而尚宰也在此時出現(xiàn)。
尚宰風塵仆仆,“世子,所有事情都按照你的交代做完了。”
而當他見到門外躲著的王石,忍不住皺起眉頭,一下子,劍拔弩張,他的右手已經(jīng)放在腰間的配劍上,“你怎么在這里?”
話音剛落,王石卻傻笑道:“當然,你想來殺你??!”
原本清冷的氛圍忽然被他們倆這一對話點燃了一絲絲生氣,可接下來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李清舒所能想象的范圍之外,一人先飛身離開,另外一人又拿著泛著寒光的劍跟了上去。
而李清舒隱隱約約聽見他們其中有人說道:“這次,我定然會抱上此的仇?!?p> 李清舒滿頭霧水,“???”
說話的人是尚宰,李清舒還從未見到過尚宰是如此模樣,他在宋景昭身旁一向很穩(wěn)重的,這不由得的牽起她心中的好奇心,她瞪大眼睛望著宋景昭,可是他卻沒有叫停的意思,甚至都不打算插手,還叫她,“怎么?結(jié)案文書還不夠你寫的?”
想到結(jié)案文書,她大腦一陣激靈,立馬跟上宋景昭離開上官府的步子,而一直扎守在上官府的錦衣使也全部抽離上官府。
在他們前面,四名錦衣使抬著兩具尸體回到三司法,上面蓋著的白布跟隨他們步子的規(guī)律不斷的晃動。
宋景昭忽然問道:“你不怕嗎?”
世間奇案那么多,尤其是有些案子里面,死者的尸身都腐爛成濃水,還要開膛,破腹,他第一次見到剖開的尸身,里面人體的器官泛著濃濃酸臭的氣味,那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接觸到死亡。
但是每每看她驗尸,從未皺過一次眉頭,不管做什么,只要是與驗尸有關的所有事,她都不會叫一聲苦,是為什么?
李清舒卻搖搖頭,堅毅道:“回稟宋大人,開始的時候,會有一點,可后來便習以為常了。只是我有一事想問?!?p> “嗯?”宋景昭也有些好奇的問了。
李清舒輕聲問道:“若是想查十年前的案件卷宗,只需要進入三司法便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