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花落誰家
那邊有婢女微微行禮說:“是祁王妃在說話?!?p> “祁王妃?”李公子微微皺眉,“宋云泠?”
“不知祁王妃以為這甲子應是誰?。俊?p> 夜愿有些擔心地看向宋云泠,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覺著這甲子應該是文淵侯的千金,夜小姐?!彼卧沏龅鲁鲞@樣一句話。
夜愿立刻拉住宋云泠說衣角說:“祁王妃,我不行…不行的?!?p> 白氏也臉色一白然后說道:“王妃說笑了,我女兒不善琴棋書畫,也沒有掛牌子,不能算在里面的?!?p> “怎么沒有?!彼卧沏錾焓种噶酥概谱诱f:“你看那里。”
白氏回頭看去,果然見到了夜愿兩個字掛在那里。白氏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以為是宋云泠擅作主張掛上去。
想到這里,白氏的臉色便黑了下去。這祁王妃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
那邊李公子不肯輕易松口說:“可是我等也沒有見到夜小姐的作品,究竟是琴還是畫?”
“夜小姐的作品早就擺在各位的桌子上面了。”宋云泠淡定地開口。
眾人看向桌子上,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有不一樣的東西,但總有兩樣是固定的。
總不會是茶水,只能是糕點。
“莫非是這荷花酥?”有人出聲說道。
“沒錯,就是這荷花酥。”宋云泠肯定地說道。
那李公子是個沒腦子的,立刻大聲地嘲笑說道:“這樣的東西也能參加宴會?!?p> 夜愿的手驟然收緊,臉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不能?”宋云泠嗤笑出生:“民以食為天啊,李公子。更何況做出一道好吃的糕點,可絲毫不比彈奏琴曲簡單。”
“彈琴乃是高雅的藝術!”李公子生氣地怒吼道。
“哦?可據(jù)我所知,這賞荷宴乃是完全憑借自己的本事來著,我能保證這糕點的配方是夜小姐自己鉆研出來的。那姐姐的琴曲是自己親手所譜的嗎?”
角落里宋鶯歌臉色發(fā)白,她怎么會知道!不,這種事情沒法驗證,自己已經(jīng)將琴譜默寫百遍了。
李公子是一根筋,擺明了要和宋云泠犟到底:“當然是,不過祁王妃怎么證明這糕點配方是夜小姐鉆研出來的?”
“荷花酥的重點就是其中有荷葉二兩,若是多放便發(fā)苦,少放些便沒有了荷葉的清香。且口感也是不同,如今的荷花酥乃是最佳的配比,不然就會變得又苦又硬。”
宋云泠有些驚喜的看著夜愿,沒想到這嬌嬌軟軟的小丫頭也是有脾氣的。
“姐姐呢?你若能說出這琴譜的來由,你是甲子我也認。”宋云泠淡笑地開口。
宋鶯歌站起身走向前兩步,表情泫然欲泣:“不知王妃今日為何屢屢針對我,但這曲子確實是我自己譜寫的。我現(xiàn)在就可以將曲譜寫下來?!?p> “姐姐,我們說的是譜寫的過程,難道姐姐這曲子是一蹴而就的?”
宋鶯歌微微咬唇,此時似乎有些騎虎難下了。
“算了算了,姐姐快坐下吧。我們是姐妹,我本意也是想替夜小姐說句話,沒想難為姐姐的?!彼卧沏龅脑捀腔鹕蠞灿停瑢纷V不是她親手譜寫的事實坐牢。
白氏阻止大家開始投票了,隱約還能聽見李公子氣憤地說:“她就是在仗勢欺人!”
宋云泠表示,仗勢欺人的感覺可真不錯。
賞荷宴就這樣過去了,夜愿自然成為了甲子,不知其他人是真的喜歡荷花酥,還是畏懼祁王妃的權勢。
不過這投票是不記名的,應該大都是自愿的吧。
賞荷宴散去了,宋云泠自覺地留在了莊園,等眾人散去了之后,宋云泠再次見到了白氏。
雖然夜愿很喜歡宋云泠,但白氏已經(jīng)不喜到極點。
“天色不早了,王妃還是盡早回去吧。”白氏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夜愿悄悄地拉了拉白氏的衣袖說:“母親,您怎么能這樣?!?p> 宋云泠反而和氣地笑了笑說:“侯夫人生氣是自然的,不過我也有些話想要和侯夫人說?!?p> 白氏擔心自家名聲,于是嚴肅地說:“王妃,您應該知道我們家的立場?!?p> “我知道,但我今天留下是為了夜愿?!?p> 白氏有些詫異,夜愿也指了指自己說:“為了我?”
其實宋云泠也不想多事,可是方才她忽然想起來文淵侯家最后的下場還有夜愿的下場。
“對,其實我很理解侯夫人,侯夫人想保護女兒,所以將女兒保護的嚴嚴實實,不敢讓外人只道?!?p> 說到這里,白氏有些生氣地說:“知道你還將她推為甲子?”
夜愿連忙打斷說:“娘是我自愿的,牌子是我掛起來的!”
白氏驚訝地看向自己的女兒。
宋云泠開口說道:“倘若夫人繼續(xù)將夜愿關在家里,最后來求娶的都是那些為了名利之人。何不讓夜愿去結交自己的朋友?倘若你們無法庇護的時候,也有別人愿意幫助她?!?p> 當時只聽了一句傳聞,便是夜致遠手下的一個年逾半百的將軍娶了文淵侯的小姐,充當文武雙全的美事。
當時的文淵侯毫無反駁之力……
“可我們家是百年的世家,怎么會無法庇護?”白氏不肯輕易相信宋云泠的話。
“世事無常啊?!彼卧沏稣f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當天晚上,夜承煜主動和她一起用晚膳了。
宋云泠看著夜承煜像是看到了一個稀有動物:“你今日不忙嗎?”
“嗯?!币钩徐铣粤藘煽谥髥栒f:“你和文淵侯有仇嗎?”
想來今日的事情夜承煜都知道了,宋云泠搖了搖頭說:“無恩無仇,但我還挺喜歡那個夜小姐的?!?p> “文淵侯祖上乃是皇親,如今仍然保留皇姓。不少人都盯著他們看,你此舉會給他們家招來麻煩的?!币钩徐喜[著眼看宋云泠的反應。
宋云泠放下筷子拄著臉看夜承煜說:“王爺覺著他們一直中立是件好事嗎?”
“不是?!币钩徐瞎麛嗟鼗卮穑骸暗c我無關?!?p> 真是無情啊。
宋云泠無奈地想著,可就是這樣的人為了自己舉劍自刎啊。
“嗯?”夜承煜看著宋云泠回答。
宋云泠回神點頭說:“我也覺著不是好事,算是提個醒吧。反正他們家都中立那么多年了,想要撇清關系也很簡單?!?p> 如果他們不撇清呢?算是給夜承煜招了一個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