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小浩車禍
玲媽這時很是慈愛道：“竹丫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惜，你們兩家離的遠些，不然，你要是多開解她些，我的玲也不會受這么多的罪……”
我話聽的我很是有些疑惑，便問道：“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雖然這些年，我們來往的少些，但一年，也總能聊些時間的，你說的玲受罪是什么意思？”
玲媽一聽，馬上又流下了眼淚……
片刻后，她才擦掉眼淚道：“這些年，衛(wèi)成一直很不成樣子，這些你是知道的，玲因為這些總跟他又吵又鬧的……”
我一聽，疑惑道：“可是，她不是說，不再管衛(wèi)成的事了嗎？”
玲媽苦笑道：“是啊，衛(wèi)成的事，她是不管了，可是兩個孩子的事，她也能不管嗎？自衛(wèi)浩小學(xué)畢業(yè)，跟著衛(wèi)成開始胡鬧后，玲就總跟著衛(wèi)成吵鬧，后來又加了個小浩，他倆就鬧的更兇了。要不是她鬧的，不浩哪能去上初中？早就不知道跟他倆混哪去了?？善切『瞥鍪铝耍娌恢览咸鞝斒鞘裁匆馑及 ?p> 怪不得這些年，玲看上去一年比一年憔悴……
頓了下，我又道：“可是，可是這些她都沒跟我說過啊……”
玲媽突然又哭道：“是啊，她不僅沒跟你說過，也沒跟我說過哪，要不是這次，要不是這次我苦命的小浩不在了，她也不會跟我說的，畢竟都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孽是衛(wèi)成自己造下的，憑什么報在了我可憐的玲和小浩身上？”
我心里略有些不認同。
衛(wèi)成再是兩個孩子的父親，玲她到底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而且她到底也跟著衛(wèi)成過了這么些年豐衣足食的生活，總不能什么都不承擔(dān)？那樣，才是她真的太好命了……
可再看看旁邊，看著比我都要老上一些的玲(玲比我小)，我再不忍心責(zé)怪她什么，只剩下了滿滿的心疼……
玲曾經(jīng)也是很開朗，很有志氣的姑娘，可是現(xiàn)實的情況，不允許她自己選擇她想要的生活，而她媽的選擇，又把她跟衛(wèi)成捆在了一起，她又能做得了什么？
真要這么比起來的話，衛(wèi)鎖還是挺好的了……
剛感嘆完，鄰屋傳來了幾個婦人，走進來并閑話的聲音。
甲：“聽說，小浩是在放學(xué)回來的路上，被路過的大卡車扎過的?！?p> 已：“可路上的車又不多，有時候好幾分鐘都沒有一輛，他怎么就看不見了？”
丙：“哎，我聽說啊，他不知道在搗鼓什么壞事呢，所以明明那么大一輛大卡車，那兩只大眼睛，竟然也沒有看到……”
甲：“什么壞事？你聽誰說的？”
我聽她們越說越不像話，又見玲媽氣的都開始發(fā)抖，我再不敢繼續(xù)八卦下去，只幾步下去，掀開門簾就看到了幾個人。
看著是平常跟衛(wèi)成關(guān)系挺好的幾個同隊婦人，我冷笑幾聲道：“哼，你們跟衛(wèi)成關(guān)系不挺好的嗎？現(xiàn)在竟敢在他家說這些閑話？暫且不提你們跟衛(wèi)成的關(guān)系，只說小浩才走，又才那么大點的孩子，你們就一點傷心都沒，只剩八卦了？”
那幾個婦人不知道是被我抓到了，尷尬的，還是怕我告訴衛(wèi)成，衛(wèi)成生她們的氣，只匆匆跟我和玲媽道了個歉，就匆匆跑了出去。
中間，我還隱隱聽到有一個人在那說道：“不是說屋里只有一個玲嗎？怎么還有兩個人？”
原來是專門來氣玲的，那就又是衛(wèi)成做的孽了，我再不想理她們，只又進屋，又陪著玲。
只是一直到天黑，這一整天，我都沒看到衛(wèi)浩跟李妮。
衛(wèi)浩還好說，他是男人家，估計在跟他爸一塊張羅小浩的后事，只是李妮做為媳婦，怎么也不出來照顧照顧婆婆？
面對我的疑問，最后還是玲媽給出了答案。
“哦，她啊，說是懷孕了，不能累著，娘家媽直接把人接走了?！?p> 雖然村里是有這么個說法，懷孕不能去白事，可更多，也只是怕沖撞到肚子里的孩子，可事事總也要分情況，要是至親還是沒那么多顧忌的，更何況這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孩子。
“李家竟顧忌這些？”
玲媽冷笑一下道：“是啊，李家不一直這樣嗎？之前畏懼衛(wèi)家跟南家退親，現(xiàn)在嫁過來了，就一下飄上天了，連小叔子不在了，都敢不來?！?p> 我心道，衛(wèi)成不也是你們費心挑的女婿？當初衛(wèi)浩娶李妮，你們不也得意過的？現(xiàn)在又說這些話，給誰聽？
只是，看著她滿頭的白發(fā)，我實在說不出口。
接下來的幾天，趕在小浩出靈前，我便天天來這邊陪著玲。
至于席蕊，我則又讓阿霞天天去我們那邊看著，不僅如此，地里活要是實在來不及，她還得去干干。
玲這幾天，一直是醒來就哭，即不說什么，也不埋怨什么，只在那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累的沒力氣再哭的睡過去或者昏過去，然后等醒來后，就又是哭……
短短五天（小孩子沒了，不能放夠七天，其他人家，也有只三天的，只衛(wèi)成堅持要把他兒子放五天），玲一直哭的好像老了好幾歲，等小浩下葬后，她更是又難過的昏了過去……
此后幾天，因還放心不下玲，我便一直關(guān)注著那邊的動態(tài)。
只幾天，那邊就漸漸傳出來了一些閑話，只說，衛(wèi)家的人口是定的，因來多了一個，就要走一個……
實在是找不到誰說的，要是能找到，我真想一口淬在他臉上……
人都不在了，還說這些風(fēng)涼話？
再說了，即是媳婦肚子里的孩子，天生就是衛(wèi)家的，又怎么能說是多？要非說是多，與其說孩子，不如說李妮，她到底是搶來了，說不定天生并不屬于衛(wèi)家的……
越想越是這個說法，而且追根究底，也怪不到李家的頭上，還是衛(wèi)成和衛(wèi)浩兩父子惹的禍……
所以，還是衛(wèi)成造的孽……
只是，當初衛(wèi)家搶婚李妮我是知道的，要是當初，要是當初我把此事告訴了大伯，依他正直的性子，應(yīng)該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吧……
只是事已至此，人也已經(jīng)不在了，再想這些也無補于事，只是，我到底心里存了個疙瘩，總覺得自己本來能救得了小浩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真有愧于小浩，還是怎么地，我竟連續(xù)幾天都夢到了小浩，而且每每都是同事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