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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汽文明

第三章 老鼠

冰汽文明 詩者醬 2124 2021-12-28 16:25:53

  探險隊隊服可以在嚴(yán)寒天氣下保持溫暖,配備了手套、防滑靴,以及透氣御寒的黑色面罩和阻擋風(fēng)雪的防風(fēng)眼鏡。但這種衣服僅僅只能御寒。在零下超過五十度的天氣下,長久在外駐留,幾分鐘就會受到凍傷。

  可想而知,在倫敦城中瑟瑟發(fā)抖的難民,將會度過多么令人絕望的冬天。

  每次有新的殖民者將要起航時,教堂的神父就會為他們祈禱。捧著厚厚的《圣經(jīng)》低聲地誦讀。以此帶來上帝的庇護和保佑。

  “開啟鍋爐!”林特下令道。

  “好嘞,頭兒!”機械師杰克脫掉上衣,扭轉(zhuǎn)著蒸汽樞紐的總開關(guān)。

  在駕駛座的下方,自動化的傳送帶將源源不斷的煤炭送到鍋爐內(nèi),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冰涼的水分子加熱到不可思議的高溫。隨后沖到頂峰,推動龐大的運動組件,氣壓表的指針也升到了綠色區(qū)域。

  人們開始登車,排著整齊的隊伍。而有一些人還是在臨行前選擇了留下來。林特做了挽留,卻并沒有制止他們。并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與他們握手、擁抱,祝福這些人可以活下去。

  而當(dāng)蒸汽機車緩緩地從港口向目的地出發(fā),雪層被沉重的輪胎碾壓,冰層也發(fā)出滲人的咔擦聲。

  “冰層厚度足夠了,我擔(dān)心的是鍋爐的溫度?!苯芸丝聪虿煌闹羔樧x數(shù),心中默念道。

  維持秩序的巡警徒勞地吹著警哨,拿著毫無作用的警棍。難民們沖破單薄的警戒線,哭喊著想要搭上這班快車。好像只要跟他們一起走就會到達天堂,到達溫暖的國度。

  杰克只好開始拉響汽笛,提醒車上的乘客。而加夫里拉則朝人群端起了自己的步槍。

  “嘿!混蛋們,想吃槍子嗎?”他先朝天鳴槍,火光和槍聲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老人和婦孺首先停了下來。而還是有一些人不停勸阻,已經(jīng)快要趕上他們了。

  “該死!”加夫里拉并不會真正用槍打人,畢竟他們還是無辜的難民。但現(xiàn)在情況卻不容許他多做思考了。

  “讓他們上吧。”加夫里拉感覺肩頭被人拍了一掌,他回過頭看,正是隊長林特。

  “可是頭兒,如果誰都可以上了的話...”他將步槍收起,“食物怎么辦?而且大家會怎么看待你?”

  “我們其實需要人手,但我不會當(dāng)場進行篩選。你知道為什么嗎?”林特意味深長地繼續(xù)說道:“我要的是對求生的渴望,而秩序是建立在生存之上的,你不可能否認。那些有才華的,有技能的如果真想活下去,就不是我求他們,而是他們求我?!?p>  “如果他們純粹是好吃懶做怎么辦?趕他們走?”

  “這是一點,但我會有自己的辦法的?,F(xiàn)在他們上車,我們就要在求生上建立我們的秩序?!?p>  林特抽出一根煙遞給加夫里拉,“我需要的確實是有技能的人,但我希望他們會樹立一個觀點,要想活下去,只有同伴和自己的雙手可以信任。如果你遇到困難就退縮,就像你開槍一樣,嚇得想逃跑。那么我們在遇到危機的時候他們也會逃跑?!?p>  “所以,我歡迎他們跟我們一起去,我們的態(tài)度,會改變他們的想法。”

  加夫里拉點燃了香煙,卻沒有著急抽。他沉吟了一會,“隊長,你說的不錯?!?p>  “哈哈,你竟然開始思考東西了,不賴嘛。繼續(xù)觀察,尤其是后上車的難民?!?p>  “明白了,頭兒。”加夫里拉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繼續(xù)叼著煙卷,抱著步槍去后車廂了。

  林特看著他的背影,點了點頭。

  隨著蒸汽機車越走越遠,躲開了大多數(shù)擱淺的軍艦和船只后,眼前便豁然開朗。而向后看,港口和標(biāo)志物的大本鐘,在迷霧中越來越模糊。他們頓時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重回故鄉(xiāng)。

  而擁擠的車廂內(nèi),有一些人眼神卻變得不善起來,多半都是后上車的難民。加夫里拉暗中記清了他們的臉,如果他們想要做些不規(guī)矩的事。那么這次子彈是不會留著的。

  果然,一個身材瘦弱的黑衣男子趁守衛(wèi)不注意,抱住一罐餅干就往車門跑,加夫里拉精準(zhǔn)的一槍,彈殼落下,人卻慘叫著倒地,發(fā)出滲人的叫喊。

  “吵死了?!奔臃蚶锢冻霾粷M神色。他首先觀察眾人的臉色,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人都流露出痛恨的表情,只要少部分人將自己的身軀裹得更緊了。

  餅干罐骨碌碌地滾在一位小孩的腳前,而這位孩子毫不猶豫地撿了起來。

  “先生...您掉的東西?!边@位孩子將餅干罐小心翼翼地遞給加夫里拉。

  “我可沒有看到有人撿到這個東西,明白我的意思么?”他蹲了下來,撫摸男孩的軟黃色頭發(fā),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而后者心里一喜,拼命地點頭。隨后像懷里揣著寶貝似的回到了母親的懷里。

  “好了,幫我一下?!彼粋€警衛(wèi)一起,將受傷的小偷扔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冬中。也不管他口中的唾罵和詛咒。

  隨著蒸汽機車的開動,聲音越離越遠。加夫里拉朝著后面的冰面吐了一口吐沫,林特的想法沒有錯,首先要給予簡單的秩序。獎罰分明的秩序,犯法者將會得到懲罰,有功者將會給予獎勵。

  小男孩第一時間將偷來的東西給他,便是一種展示的機會。

  林特對于槍聲并沒有感到驚訝,他正在研究路線的地圖,根據(jù)道格博士發(fā)來的坐標(biāo),他們至少要走大約一周的時間,有可能會更長。所以每一份食物和人員都要在最合理的地方發(fā)揮自己最大的作用。

  他旋轉(zhuǎn)著手中的鉛筆時,加夫里拉鉆進了駕駛室。

  “事情跟你想的一樣,頭兒。解決了。”

  “好樣的,至少在這一段時間內(nèi),我們的麻煩終于不是內(nèi)亂了?!绷痔貏澲貓D,注釋著坐標(biāo),“記住夜間放哨,溫度沒有問題,我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是未知的冰層和燃料。”

  “燃料不夠?”

  “只有原來的二分之一?!绷痔赜霉P尖點了點紙面,“我們要借一下別人不要的東西了?!?p>  “別人,不要的東西?”

  “失難船只就像海盜的寶藏。”林特抬起頭透過玻璃欣賞冰川的壯麗,“燃料、食物,甚至是蒸汽核心和建筑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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