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踏山河萬里，觀百態(tài)紅塵

　　流年似水，一轉(zhuǎn)眼，小真嗣也要畢業(yè)了，以下是關于他這些年重要事件的時間表和具體片段：

　　 2010年/9月/27日，藤原家遭受商業(yè)阻擊戰(zhàn)結束，碇真嗣第一次登門做客并達成初步約定：

　　“。。。這么說來，他們收手了？”真嗣問道，他坐在一間不大的會客廳里，面前是一個背負雙手的下跪青年，更前面是一個端坐的男人，除此之外，再無第四人。

　　“當然，他們的損失相當大，多虧了真嗣先生出手，那段時間我身體一直能撐得住，哼。。。，他們太貪心了，居然想一口吃個干凈，我只要能拖住局面，最先撐不住的肯定是舉債更早的他們?！饼S藤間，齋藤家主不屑的道。

　　“可喜可賀，齋藤先生，我真次來一方面是祝賀你度過危機，另一方面是希望我們建立更好的合作關系?！毙≌嫠妙D了頓，掃了一眼面前的低著頭的青年，“在這之前，還是先讓齋藤。。。齋藤千誠先生起來吧，另外，我也希望齋藤千念可以來聽?！?p>　　“嗯。。。好吧，雖然齋藤的重要事件一般不會讓女子來參與，但真嗣先生開口了，那也無妨，千誠，起來吧，去把千念也叫來?！弊詈笠痪湓捖牭恼嫠梦⒉豢刹斓匕櫫税櫭碱^。

　　四人齊聚一堂，小真嗣開始公布自己的計劃，大意是說，真嗣以醫(yī)術入手，通過齋藤家的牽線搭橋，給其他商業(yè)上的伙伴甚至上層調(diào)理身體，商場上的中年男人嘛，基本上都是枸杞煲保溫杯，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一方面收取的報酬三七分帳，而另一方面，真嗣承諾以后名氣打響后會給齋藤家站臺，幫助齋藤家牽線搭橋，協(xié)調(diào)一些商業(yè)活動，但是要允許真嗣參與齋藤家的一部分商業(yè)活動。（談判主要由真嗣負責，風間白鳥負責查漏補缺。）

　　三天后，雙方敲定了各種細節(jié)，各自滿意收場，只有齋藤千念不得不復盤這段時間的內(nèi)容以應對真嗣的考核迫害。

　　 2011年/6月/10日真嗣第一次與社團參加修學旅行，中途借口生病出逃，在一村子的農(nóng)家?guī)凸しN地，后有所悟，白鳥現(xiàn)身。

　　勞作大半天之后，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任何電子產(chǎn)品，燒水要砍柴，衣服要手洗，一切都回歸了原始。

　　剛開始的幾天小真嗣的腦子一直是亂亂的，要么是想東想西，要么是無聊的心癢癢，一周后，小真嗣的心逐漸安靜下來，由于本身有睡功凝神斂意的深厚基礎，被刺激的五感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fā)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1*坐在田埂上的男孩自言自語，他已經(jīng)快種了大概有一個月的地了，這段時間，他基本上運行的都是人類最基本的活動，說白了就是吃喝拉撒，而他的排泄物，在白鳥的提前叮囑下，也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渠道。（當然是小的，大的有寄生蟲好吧。）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2*，頓了頓，男孩又是一句古言出口，接著就跳下地繼續(xù)干活，這一個月，他漸漸喜歡上了種地，每次勞作完，看著插在水里的小小幼苗隨著微風搖曳，一種由衷的喜悅就會涌上心頭，按風間白鳥的吩咐，這段時間他不能和別人說話，包括白鳥，所以他就在農(nóng)閑的時候靜靜地感受著自然的變化。有所感慨的時候就念一念學過的古詩古文。

　　而在他要啟程的前一天，風間白鳥現(xiàn)形了。

　　那是一個平常的早晨，但是小真嗣的鼻子突然被捏住了，但男孩不為所動，嘴唇微微張開一線，繼續(xù)他四秒一次的深呼吸，于是另一只手輕輕點住他的下巴，讓他的嘴也吸不上氣。

　　真嗣不耐煩的揮手一拍，結果什么都沒拍到，終于還是不情愿的睜開了眼睛，淡淡的陽光下，迷迷糊糊的看見一道身影坐在自己床邊。

　　“誰啊。”

　　“真嗣，這段時間你有所感悟，精神狀態(tài)更進一步，我可以現(xiàn)形了喲，開心嗎？”身影的聲音還是那么熟悉。

　　“。。。白鳥哥?。?？”

　　“答對啦，但是沒有獎勵～”身影從床邊站起來，走出了陰影，讓小真嗣看到他的全貌。

　　首先是入眼的是一件白衣的下擺，小真嗣往上一瞧，入眼的是一個。。。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的男子。

　　他的五官端正，一身白色休閑裝，頭發(fā)適中，唯一出彩的地方是他的眼睛，小真嗣對這雙眼睛印象是瑰麗，那雙眼睛就好像琉璃一樣，從中折射出無窮的神采，有意氣風發(fā)，有溫文爾雅，有深沉老練，有這樣一雙眼睛，好像說他多大都合適。

　　“嘿，看傻了啊?！币恢皇稚炝诉^來，在真嗣眼前晃了晃，與想象中的修長不同，這是一雙。。。很秀氣的手，如果不是有一點點寒毛在，完全可以是一雙少女的手。

　　“你怎么就突然出現(xiàn)了啊。”真嗣下意識的撥開風間白鳥的芊芊素手，從床上爬坐了起來，然后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碰到了他的手。

　　“前兩天就可以了，今天給你個驚喜啦，怎么樣，觸感有沒有很真實？”風間白鳥說著摸了摸男孩的腦袋。

　　“嗯。。。的確，你這算是什么狀態(tài)？”小真嗣并沒有躲開，而是坦然享受著白鳥的撫摸。

　　“還是幻覺居多吧，背你飄起來是做不到的，本質(zhì)上我還是一種對你五官的刺激?！?p>　　“已經(jīng)很好了?！毙≌嫠媒o了對方一個小心翼翼的擁抱，掩飾自己眼中的瑩潤。

　　 2011年/11月/27日在積累了7名客戶之后，小真嗣借齋藤家的身份開了一家養(yǎng)生會館，開始了打響名頭的第一戰(zhàn)：

　　“我們齋藤家這一家算是旁系，算是被流放到這里的，齋藤家不論血緣，只論能力，敗者自覺流放，這一代不得再爭。”

　　“那么請問到了間先生這一代，是不是可以再度爭取一下了呢？”

　　“當然，今天就是以此相聚的，真嗣君?！饼S藤間說罷，掃視了一下其他六個人，“還有諸位朋友?！?p>　　這個外表低調(diào)的同人館內(nèi)，大家就大方向上達成一致，之后開始各種細節(jié)的磋商：注資、風險、回報、時間、分配，談到的要素五花八門，談了足足五天，這期間，小真嗣充當理療師和中間人的角色，根據(jù)自己調(diào)查的資料和齋藤家的消息進行挨個說服，雖然之前一年花了不少時間和這幫老狐貍建立信譽和價值認可，但是小真嗣還是不得不借助風間白鳥的指導，在牢牢把握“求同存異”的主旨下，總算取得了初步的成果，當然了，風間白鳥那神乎其技的醫(yī)術是其中最重要的的籌碼。

　　這之后，小真嗣請了一個月的長假，每天除了宅在家里就是出去釣魚，最多就是輔導齋藤千念的學習與實踐，而上原老師的吃貨屬性依舊，沒什么是一頓大餐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頓。

　　“你的學業(yè)不要拉下，剩下你自己看著辦，對了，還有大提琴?！痹诿朗车倪B番轟炸下，上原老師終于松了口。

　　 2012年/6月/27日真嗣的父親碇源堂突然出現(xiàn)，帶領真嗣去祭拜母親：

　　“媽媽的照片，一張都沒有么？”路上，真嗣率先打破了沉默。

　　“沒有，我把她留在了記憶里。”沙啞的男聲回答道。

　　一句“那我呢？”硬生生被壓在喉嚨里，男孩再度陷入了沉默。

　　男孩，不，或者說兩個人都一樣，例行公事的祭拜了一個墓碑，這里的墓碑一望無際，大部分都是大災難中的逝者。

　　男孩因為對母親實際上沒有什么印象，所以只是按世俗的道德觀而祭拜，而男人，真嗣感覺他身上的情緒不是悲傷，而是。。。疲憊？就好像，在說“請再等一等”一樣。

　　“你干的事情，以后可能就干不了了，早點兒做好準備吧?！睊吣沟淖詈?，這個沉默的男人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上了飛機離開了。

　　雖然上原老師提過這個名義上的父親身居高位，甚至玄乎到在拯救世界，但在看到軍用直升機前，真嗣還是對此不置可否。

　　“哼哼，不用你說，我不可能固步自封?！蹦泻⒆匝宰哉Z的嘀咕了一句。

　　 2013年/11月/7日同人館開始在上層圈子里有了一席之地，之前真嗣收養(yǎng)了三個孤兒，由白鳥傳授醫(yī)術，他則繼續(xù)經(jīng)營：

　　“中間人先生，這次的事情還要您多多費心了?！泵媲笆且粋€中年男人，很難想象他會對一個孩子點頭哈腰。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盡力而為吧，規(guī)矩有人和你說吧？”但真嗣在這幾年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當然當然，規(guī)矩我懂，嘿嘿，上次調(diào)理實在是太有效了?！蹦腥思泵卮鸬?。

　　“紅葉，你先給這位先生看看，和你師弟們討論出一個方案讓我看看，然后給這位先生調(diào)理一下。”真嗣對后邊招呼了一句。

　　“好的老師～，那這位先生隨我來吧～”一個比真嗣大一些，看起來有中學生大小的女孩從里面走了出來，向男人比了個手勢。

　　可惡，第二次還是讓徒弟來嗎？架子也太大了，男人心有不甘，但是想到規(guī)矩。。。還是滿臉堆笑的跟著進去了。

　　大道寺紅葉，藤原清之介，上杉一真，一女兩男，三個人年齡差不多，都比真嗣大，算是初中的年紀，在不一樣孤兒院過活，被小真嗣借助齋藤家的名義逐一收養(yǎng)了回來，分別學習診斷、用藥、行針三門手藝，經(jīng)過大半年高密度的針對性訓練，他們都算是初窺門徑，至少不會搞錯方向，越治越糟糕了。

　　現(xiàn)在小真嗣的會館是按周開門的，一般的客戶都得不到他的親自治療，只有重量級的人物才配得上，一方面是有錢人的生活無聊且枯燥，有錢有勢的，就缺一幅好身體來享受，而真嗣的治療見效快，副作用少，自然讓許多人趨之若鶩，另一方面，真嗣的協(xié)調(diào)能力也在實戰(zhàn)中越來越強，他總能找到一個新奇的角度，滿足幾乎所有人的利益訴求，自然，找他做中間人促成合作的人就越來越多了，到了現(xiàn)在，養(yǎng)生反倒成了副業(yè)，大多數(shù)新人都是來找他牽線搭橋的，現(xiàn)在圈子里的氛圍基本上是有錢大家賺，有沖突先緩緩上，而價值觀不同的都被客氣的踢出去了。

　　而齋藤千念，終于也被小真嗣帶壞了，成績下降不說，還經(jīng)常請病假，沒辦法，真嗣給的訓練內(nèi)容非常吃腦力，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齋藤千念忍痛放棄了一部分學業(yè)，一邊完成真嗣的內(nèi)容，一邊在當跟班的過程中學習財務和法律方面的知識，現(xiàn)在整個就是真嗣的小秘書，也不再是那個軟乎乎的小姑娘了，該亮劍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賺的錢不用多說，高額的調(diào)理費，每次合作的人情費，大家相互交換的信息價值，小真嗣現(xiàn)在退休都沒有問題，但他認為這是冒險的積累，所以一部分錢都捐了出去，剩下的跟其他人投資一些新型產(chǎn)業(yè)，以生物科學、計算機、和材料為主。

　　 2014年/10月/7日齋藤家終于成為了齋藤氏族的當家，同人館也開始接觸一些頂級的勢力，但真嗣居然開始為月單位開店：

　　“競拍啊，競拍，給面子什么的也太虛了，再說了，齋藤家不要面子的嗎？”小真嗣打了個哈氣，而對面的男人一臉無奈。

　　“嗯。。。拍賣，也不是不行，一步步來吧，這次先請一家，其他就當是個陪襯，相互混個臉熟算了?！蹦腥藷o奈妥協(xié)。

　　“那就交給你安排了，間大叔，我會治療的徹底一些，讓他們遲一點再來找我的。”男孩揮揮手就走了。

　　“怎么了，有錢人的生活是不是很不錯？”風間白鳥打趣道，他在真嗣眼里像個半透明的背后靈。

　　“真是無聊，不知道那群老頭子為什么這么癡迷于權勢。”

　　“哈哈，他們還有家要養(yǎng)啊，當然了，也是人類的天性作祟?！?p>　　“反正我的計劃是二十七八歲就退休，同人館交給弟子和齋藤家打理，然后去世界各地冒險，順便幫助困難的人。”

　　“哈哈哈，不再想當英雄了？”風間白鳥飄到他身側。

　　“唉，那也要有惡龍給我打呀，我現(xiàn)在順應時代，投資科技發(fā)展，給人類文明建設加把力就好了，剩下的時間，還是想要做一些喜歡的事情，以后可能想法還會變吧？”小真嗣，不，已經(jīng)是個少年的真嗣無奈的伸著懶腰。

　　“也不好說哦，命運的有趣之處正是諸事無常啊，說不定會有機會呢。”風間白鳥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2015年/4月/10日真嗣收到一封信，信是他父親，碇源堂寄來的，上面的意思大概是讓真嗣到他現(xiàn)在工作的地方上學，而真嗣拒絕了：

　　“開玩笑呢，我在這里經(jīng)營的這么好，去第三新東京干嘛，去根箱爬山嗎？”小真嗣把信件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想的美，畢業(yè)典禮都是上原老師來當家長代表的，晚上宴會陪他一起的也就是上原老師和三個徒弟，現(xiàn)在這個所謂父親居然有臉讓他只身去他那邊讀書。

　　“要使用監(jiān)護權的話盡管放馬過來，我現(xiàn)在的律師團能拖死你，你不是忙嗎？有本事親自打官司啊?！毙≌嫠盟樗槟?，這么多年他心里也是憋著勁，希望自己不同凡響的成就能得到父親的認可，結果，呵呵。

　　“不想回去就不回?！憋L間白鳥微笑的摸了摸男孩的腦袋，一晃這么多年，他真的長高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哼，我才不會去呢?！闭嫠谜f著，準備給上原老師做飯，除了假期看望他的叔叔阿姨，也就上原老師算是陪他很久的人了。

　　但是沒過多久，一場事故，以及一封信，打破了真嗣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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