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回家見到傅山岳和傅晴父女一刻,馮識辛已經(jīng)察覺到,傅山岳這位老刑警對女兒的變化有所察覺。
但是現(xiàn)在被傅山岳如此當面直白質(zhì)問,馮識辛依舊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小緊張。
廚房里變得異常安靜,馮識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叮。
馮識辛手上正在洗的碗一滑,掉進滿是泡沫的盆里,和盆里其他的碗碰撞在一起。
但也是這一下撞擊聲,讓馮識辛醒過神,整個人也是鎮(zhèn)定下來。
馮識辛重新抓起盆里的碗,一邊用抹布洗著碗,一邊笑著反問:“晴姐怎么了?傅叔叔,晴姐不就是低血糖,劉醫(yī)生不是都來看過了嗎?現(xiàn)在晴姐已經(jīng)醒了,不是挺好的嗎?”
傅山岳聽到馮識辛這番回答,那自然是非常的不滿意。
身為一名老刑警,哪怕后來為了照顧女兒調(diào)離崗位,也已經(jīng)退休了幾年,傅山岳依舊保持著敏銳洞察力。
從女兒醒過來的一系列表現(xiàn),傅山岳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女兒的變化很大。
而從馮識辛回到家里的一些表現(xiàn),傅山岳也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有所隱瞞。
廚房里再次陷入安靜,傅山岳目光盯著馮識辛看。
與此同時,外面客廳里不時傳來一陣歡笑聲。
那是傅晴和董甘怡以及馮識辛父母聊天,不難看出大家似乎聊得非常開心,連馮識辛母親笑聲都傳來。
顯然,姜秀玲已經(jīng)融入其中,放下了對傅晴的一些成見和不滿。
馮識辛一邊繼續(xù)洗碗,一邊聆聽外面客廳里歡聲笑語。
但是他心里可是沒有絲毫的輕松,因為傅山岳就站在旁邊盯著自己看。
如果是以前的馮識辛,可能在這樣被傅山岳盯著看的情況下,應該是堅持不了多久會主動交代所有事情。
但如今馮識辛開啟心扉,心靈中純凈本我令他擁有了堅毅的心神。
所以哪怕被傅山岳這樣盯著看不舒服,但他始終還是能夠保持一份平靜和坦然。
兩個人就這樣在廚房里,一個慢條斯理的洗碗,一個在旁邊盯著看。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還是傅山岳敗下陣來。
傅山岳嘆了口氣說:“小辛,我看得出來,不光是傅晴有了變化,你也有了不小的變化,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們會有這樣的變化,叔叔跟你說實話,傅晴的變化其實讓我很欣喜?!?p> 聽到傅山岳這樣說,馮識辛心頭微動,但他很快依舊是平靜下去。
傅山岳又繼續(xù)說:“以前傅晴經(jīng)歷太多,都怪我在她小時候只顧著工作,疏忽了對她的一些照料,尤其是在她母親去世后,在她失去母愛,非常需要父愛的時候,我沒有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
所以也就導致了她骨子里的一份叛逆,一些我希望她做的事情,她會抵觸,總是想要跟我背道而馳,甚至是拿自己的婚姻無聲反叛我這個父親?!?p> 很顯然,身為父親,傅山岳對女兒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只不過心中對女兒有愧的他,始終還是不忍心去管教女兒。
最終釀成了傅晴婚姻上的巨大悲劇。
而婚姻上的悲劇,又讓傅山岳對女兒更加的愧疚,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去處理和女兒之間的關系。
這些年,看似傅晴幾乎是每周都會抽空回來看望父親,但其實大院里的鄰居都看得出來,父女倆在家里面對面情況下,交流實際上也不多。
傅晴每周回來看望父親,更像是一種例行公事而已。
所以父女倆之間的關系一直都很冷淡。
但是這一次傅晴心念用她的記憶繪制出,那些埋藏在心靈深處的記憶,往往都是一個人最為珍視,并且記憶中的自己都是自己最渴望的樣子。
因此,傅晴擁有了虛假心念后,很自然性格上發(fā)生了極大變化。
她變得和父親很親近,性格上也變得大大咧咧,不再把各種事情埋藏在心底。
甚至在對待馮識辛的時候,她也能夠很坦然的面對。
并且遵循她的記憶,把馮識辛當做是親弟弟看待。
可以說,現(xiàn)在的傅晴性格上簡直完美。
傅山岳這個父親實際上很喜歡這樣的女兒,也真的是希望這樣的女兒是真實的。
但越是希望,傅山岳又越是清醒,他很清楚這樣的女兒并不真實。
作為一名老刑警,他很容易就分析出,女兒的變化是從馮識辛抱她回家,然后被劉醫(yī)生過來看病之后。
傅山岳不好當著女兒的面去找劉醫(yī)生,擔心會讓女兒產(chǎn)生不好的想法。
所以他就專門來馮識辛家里,等著他回來,想要問一問他。
傅山岳見馮識辛還是無動于衷,他只能直白地說:“識辛,我知道傅晴現(xiàn)在的性格并不是真實的她,我知道她身上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問題,叔叔雖然相信科學,但是當年辦案的事情,也遇到過一些不科學的案件。
所以叔叔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實情,你放心叔叔能承受,而且叔叔保證不會告訴別人,會為你和董甘怡保密?!?p> 饒是馮識辛心靈里有純凈本我坐鎮(zhèn),聽完傅山岳的這番話,也還是感到驚訝不已。
他沒想到,傅山岳居然是已經(jīng)察覺到一切了。
甚至傅山岳還猜到董甘怡也是知情人,他還猜到了馮識辛的變化,應該是和董甘怡有關系。
這份洞察力讓馮識辛著實是非常驚訝。
稍稍猶豫了一下,馮識辛一邊把洗好的碗整理好,一邊轉(zhuǎn)身對傅山岳說:“傅叔叔,其實真的是您想多了,晴姐現(xiàn)在挺好的,低血糖注意點就好啦,或許是晴姐經(jīng)過昏厥后,把很多事情想通了。”
傅山岳站在那里,和馮識辛四目相對。
他試圖想要從馮識辛眼神里看出一些名堂來。
只可惜,曾經(jīng)傅山岳總能從對方眼神中洞悉一些信息的能力,這一次在馮識辛的眼神中卻失效了。
在傅山岳盯著馮識辛雙眼看的時候,他突然感到馮識辛雙眼異常的深邃,同時目光又是非常的純凈純粹,如同一張白紙般干凈。
傅山岳盯著看了半天,甚至看到后面他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
覺得自己這樣直視,是對這樣純凈目光的褻瀆。
最終,在什么都看不出來的情況下,傅山岳只好是收回目光,嘆了口氣說:“好吧,我不問了,我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傅叔叔想最后對你說,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p> 馮識辛把碗筷放好,笑著說:“傅叔叔您真是太緊張了,請放心,一切都會好的?!?
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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