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策,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我的包被人偷了吧?”
劉云卿看著我,她的表情很平靜,但是眼里分明透著一種危險。
我又羞又氣氣憤,本來好心給她提個包,沒想到居然出現(xiàn)了這種事,他嗎的。
“肯定是剛才那個人偷了!”
我氣得火冒三丈,立馬轉(zhuǎn)身就追了出去,結(jié)果出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大街上人流熙攘,吵鬧喧囂,我一來不認(rèn)識那個廣西人,二來沒有他的定位,他隨便往巷角里一鉆,找得到才見鬼了。
“張策,現(xiàn)在我的包沒了,你打算怎么辦吧?”
劉云卿站在門口,看樣子是生氣了,語氣變得很冷漠,開口就是質(zhì)問。
我有點慌了,我說:“大小姐,你那包里都有些什么?”
“沒什么,銀行卡身份證這些,可以掛失,補辦就行了,手機也不值錢,也就幾千塊吧,但是我那條手鏈,你知道的吧,曹東送給我的,一百五十萬……”
我聽著她的話,血壓一下就上來了。
一百五十萬……
把我賣了也不值這么多?。?p> “大小姐,這事不能全賴我吧,包被偷了,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的手機錢包也被偷了呢……”
我緊張的說著,打算好好溝通。
“呵呵,不能全賴你,我的包是在你手上丟的,你說不能全賴你?”
劉云卿繃起了臉,已經(jīng)隱隱有爆發(fā)的趨向了。
說實話我很理解她,真的,丟了貴重東西,換成我,我肯定也是一樣的反應(yīng)。
但是現(xiàn)在不是分對錯的時候,把東西追回來才是首要任務(wù)。
“大小姐,你們怎么出來了,石頭挑好了嗎?”
這時候,阿泰端著茶水跑來獻辛勤,結(jié)果劉云卿生氣的說:“挑個屁呀,阿泰老板,你店里有監(jiān)控嗎,我的包被人偷了,你快點調(diào)監(jiān)控看看是誰干的?!?p> “什么,包沒了?他嗎了個巴子,敢欺負(fù)到大小姐頭上……”
阿泰一聽也急了,連忙進柜臺調(diào)監(jiān)控,我和劉云卿在旁邊看著,通過錄像回放,可以清楚的看到,剛才劉云卿把包交到我手上之后,我好好的提著,結(jié)果那個廣西人走過來撞了我一下,畫面一轉(zhuǎn),我手上的包就不見了。
特別巧的是,當(dāng)時我的下半身被平板車擋住了,所以完全看不到包包是怎么被順走的,唯一可以確認(rèn)的是,當(dāng)時我周圍沒有第三個人,只有那個廣西人過來撞了我一下,包包才沒了。
因此基本可以確定,包包就是那個廣西人偷的!
“阿泰老板,你知道這個人是什么來歷么?”劉云卿生氣的問著。
“不認(rèn)識啊大小姐,我這店里每天那么多客人,大部分都是游客,我不可能每個都認(rèn)識的。”
阿泰滿臉歉意。
“行,沒什么事了,多謝你幫忙調(diào)監(jiān)控啊?!?p> 劉云卿跟阿泰道謝完,就把我拽到旁邊,說張策,我的包就是在你手上丟的,手機錢包銀行卡那些,我不需要你負(fù)責(zé),但是那條手鏈你必須賠給我,一百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我為難的說:“大小姐,你這……曹東之前切的那塊料子,不光打了手鏈,還打了牌子的,所以你這手鏈值不了一百五,頂多就七十萬?!?p> “呵呵,七十萬是吧?那行,你給我七十萬吧,要不你就陪我條一模一樣的?!?p> 我連死的心都有了,但還是想掙扎一下,我說:“你別著急,大小姐,沒準(zhǔn)手鏈還能追回來呢……”
“行呀,你要是能追回來也可以,但是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后是曹東的生日,到時候他問起來,我就說是你弄丟的,你看他會不會扒你的皮?!?p> “追回來也要時間啊,這三天太短了……大小姐,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內(nèi)就算沒把手鏈追回來,我也給你照價賠償!”
“呵呵,這種事你還想討價還價?張策,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讓你給我切個石頭你拖半天,現(xiàn)在連我的手鏈都丟了,你說你有什么用?三天,我只給你三天,三天之后沒有消息,后果自負(fù)!”
劉云卿甩下這么一句話,扭頭就走了,她車鑰匙還在包里,氣得跺腳在路邊攔了個出租車。
“他嗎了個巴子的……”
我看著劉云卿的車子走遠(yuǎn),心里憋了一大團火,但是我強迫自己冷靜,現(xiàn)在還不到最壞的結(jié)果,只要把那個廣西人找到,一切就還有轉(zhuǎn)機。
想到這里,我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水,然后找老板借手機打電話。
“喂,秋哥……”
“嗯,怎么,房子找好了?”
“還找個毛房子啊……秋哥,我遇到麻煩事了?!?p> 我在電話里把今天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秋,他聽完之后,沉默了幾十秒,然后問我:“阿策,你確定跟你在一起的那個,是大小姐?”
“對呀,劉云卿,不就是大小姐么?昨天在溫叔的茶樓才見過面的?!?p> 林秋嗯了一聲,說:“你確認(rèn)了就行……至于那個廣西人,我倒是認(rèn)識,他叫林德遠(yuǎn),廣西北海人,是個慣偷來的,剛來瑞麗一個月,特別能跑,很多人都在找他?!?p> 我小心翼翼的說:“秋哥,我看那個林德遠(yuǎn)手上,戴了一只勞力士的手表,看你對他這么了解,該不會那個手表是你的吧?”
“草,就是我的,這個該死的小偷……你等著阿策,我現(xiàn)在開車來接你?!?p> 林秋罵罵咧咧的,掛電話前,我還能聽到摁喇叭的聲音,看樣子是在開車。
“林德遠(yuǎn)……”
我念著這個名字,心說這家伙有點東西啊,我以為我拿著包被他順走,已經(jīng)夠傻比了,沒想到林秋手上戴的手表都能被偷……
“大哥,貧僧在這里等你很久了,請問我有什么事可以幫你的?”
忽然間,一個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抬頭一看,就看到那個小光頭竟然坐在身后的樹上,那樹好像是香樟樹,還挺高的,樹枝非常細(xì),他就這么坐在一根樹枝的中間,周圍明明吹著風(fēng),但是他居然一動都不動。
我看著就覺得很奇怪,我說:“你叫啥名字???”
“大哥,貧僧沒有姓名,師傅給我取名彈弓,法號固遠(yuǎn)。”
“彈弓,小彈弓?叫起來還挺順口啊。”我笑了一下,我說:“小彈弓,你跑樹上干嘛,我沒什么要你幫的,你年紀(jì)這么小,快回家吧?!?p> 小彈弓搖頭說:“師傅吩咐過,要我把三師兄帶回去,我走了二十天,才來到這里?!?p> 我有點驚訝,說你是走過來的?你就沒有坐車什么的?
小彈弓念了聲阿彌陀佛,說貧僧下山是為了歷練,要是坐車,就不叫歷練了。
“那你家在哪啊,我叫個長途車送你回去唄?”
我在心里計算了一下,像他這種年紀(jì)的小孩子,一天走個二三十公里應(yīng)該是極限了,二十天,那就是五六百公里,真是有毅力啊,換我我肯定做不到。
不過五六百公里也不遠(yuǎn),出租車開上個七八小時,基本也能到了。
“大哥,貧僧現(xiàn)在不能走,等我接到三師兄之后,我才能回少林寺見主持師傅。”
“少林寺?”
我大吃了一驚,“少林寺不是在河南嵩山嗎?”
小彈弓笑了一下,說出門時師傅給我納了五雙鞋子,全都走破了,現(xiàn)在穿的這雙,是十天前好心人布施的。
我腦子嗡的一下,河南嵩山,離瑞麗三千公里,二十天,平均一天一百五十公里?這也太離譜了,騰沖離瑞麗才一百七十公里,我平時坐大巴車過來都得將近四個小時,他一個小孩子一天就能走一回,還持續(xù)了二十天?打死我都不信。
“小彈弓,你下來吧,樹上挺危險的?!?p> 我在下面大聲喊著。
小彈弓應(yīng)了一聲,一個后翻身抓住樹枝,然后攀著枝干往下竄,幾個眨眼,估計十秒鐘都不到,就回到地上了。
靈活得跟只猴子似的。
“大哥,你是我的貴人,你遇到了麻煩事,我要幫你?!?p> 小彈弓念了聲阿彌陀佛,用很嚴(yán)肅的表情說。
我聽著就笑了起來,說你年紀(jì)這么小,你能做什么?我現(xiàn)在確實遇到了麻煩事,手機錢包都被偷了,還有個朋友的手鏈,價值七十多萬,也一起被偷了,現(xiàn)在她要我賠償,但是我壓根不知道那個小偷在哪。
小彈弓聽我說完,就有點羞愧的樣子,說貧僧不會找人,幫不了大哥你,但是如果見到那個小偷,我可以幫你制服他。
“算了算了?!?p> 我無奈的說著,指望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本來就不現(xiàn)實。
大概過了十分鐘吧,林秋開著他的大G來了,車窗放下來,他掃了一眼小彈弓,說阿策,這個小和尚是怎么回事?
我有點哭笑不得,把遇到小彈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林秋聽完表情變得很認(rèn)真,他對我說:“既然你是他的貴人,那就把他帶在身邊吧,等他幫你完成三件事,再讓他走,出家人對這種承諾是很看重的,涉及到因果關(guān)系,非常講究。”
既然林秋這么說,那我也沒辦法了,只好讓小彈弓也上了車。
從下午三點鐘開始,林秋就帶著我東奔西跑的,折騰一個下午,到了傍晚六點多吧,天都黑了,我才把銀行卡、手機號、新手機這些補辦好。
沒有銀行卡就不能取錢,沒有手機就兩眼一抹黑,所以這些東西是必須品,我不能把希望放在抓住小偷身上。
晚上七點鐘,林秋帶我去吃大排檔,小彈弓好像真是個出家人,不喝酒不吃肉,只吃五谷雜糧和一些面食,喝的也是開水果汁。
說實話,突然多了這么一個小和尚在身邊,我感到渾身都不自在,不過好在他足夠省心,我不跟他說話,他就安安靜靜在旁邊打坐,絕不給人添麻煩。
吃飯吃到一半,終于,林秋的電話響了,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打開了揚聲器。
“喂,事情辦得怎么樣?”
“秋哥,兄弟們查到了,那個林德遠(yuǎn)賭石輸了錢,正在賣你的手表呢,他一時半會不會走,我給你發(fā)定位……”
“ok?!?p> 林秋把手機收了起來,對我說:“走吧,能不能找回大小姐的手鏈,就看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