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對母子絕不能留!”
魏忠賢從不放過跟自己作對的人,田爾耕即刻表態(tài):“九千歲,只要您一聲令下,東宮即刻起火?!?p> 這是商量好的狗急跳墻之舉。
“陛下尚在,切不可輕舉妄動?!?p> 重申定好的策略,魏忠賢隨即望向崔呈秀,這才是真正的軍師。
崔呈秀笑咪咪說:“九千歲,這得看你想走到哪一步?”
魏忠賢眉頭微微一動,問:“如何說?”
“陛下立信王,九千歲只有兩條活路可走,要么遠走保命,要么擁他人上位,否則死無葬身之地?!?p> 崔呈秀說完,書房內(nèi)頓時一靜。
擁有權(quán)勢的人,又有幾人能放得下?
更何況是權(quán)勢熏天的九千歲!
一刻多鐘后,魏忠賢終于打破沉默:“咱家得信后,擺了裕妃一道。隨后,李康妃請我去宮中坐了坐……呈秀,依你之見,該如何行事為好?”
都是明白人,事一點破,氣氛頓變熱烈。
田爾耕一臉興奮和期待,但沒開口,他只是一把鋒利的刀,不是大腦。
崔呈秀皺著眉頭思索良久,方開口道:“國本之爭。”
“國本之爭?”
魏忠賢喃喃復(fù)述,略一思索便明了:“呈秀,你是說讓東宮那位繼位,同時令朱由檢身敗名裂,等小家伙死了,再推我們的人上位?”
“是的,九千歲?!?p> 為了權(quán)勢,魏忠賢不再猶豫,目露兇光,惡狠狠道:“這事定了,就這么干!”
三只老狐貍會心一笑,開始更細致的謀劃。
此時此刻,東宮書房內(nèi)。
“叮,皇位危機,死亡警報!”
危機預(yù)警系統(tǒng)的一聲報警,將朱慈炫從沉睡中驚醒過來,一股寒意霎時涌上心頭。
這可是系統(tǒng)預(yù)警,從來沒出錯過,而且肯定不會出錯!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應(yīng)并非沒有,只是自己沒察覺而已。
明明人畜無害,連皇位都不要了,為何還要我死呢?
朱慈炫心中不僅憤怒,更是滿滿的恨,面目猙獰之極。
從朱慈炫睡過去后,高時明來過多次,見睡得熟就沒叫醒。
清點完銀子,連晚飯都沒吃,便叫上幾人,帶著吃食,一起來書房等候。
每晚通報消息,分析并商討對策,是這位小爺定下的規(guī)矩,可謂雷打不動。
見他明顯異常,高時明就關(guān)切地叫道:“殿下?!?p> 聽到叫喚,朱慈炫回過神來,說聲我沒事,便一骨碌爬起來。
一直沉默,待洗漱完畢,吃過晚飯,他才開口說:“本宮做了個夢,被人害死了?!?p> 高時明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寬慰道:“殿下,夢都是反的,不必多慮。”
我只是拿夢說事而已,危險卻是千真萬確的。
心里嘀咕一聲,朱慈炫擺擺手道:“來,把重要的消息說說吧?!?p> 書房內(nèi)五人,加上蹲點天津衛(wèi)的方正化,皆是朱慈炫以性命相托之人,他們非常盡心盡力。
負責(zé)宮內(nèi)情報的張國元稟報道:“殿下,魏忠賢擺了娘娘一道,還去了李康妃那,半個時辰后才離開?!?p> 高時明接口道:“我們討論了下,如果把鄭貴妃算上,這事就不那么簡單了?!?p> 一聽到鄭貴妃,朱慈炫臉色刷地一變,脫口叫道:“福王!”
得到系統(tǒng)預(yù)警,他現(xiàn)在是草木皆兵。
“準(zhǔn)確地說,是福王世子?!?p> 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朱慈炫提出疑問:“信王繼位遺詔已立,朱由菘又如何成事?”
“國本之爭!”
聽到這四個字,朱慈炫臉色又是一變,大凡看過明末小說的,都了解這件大事。
高時明解釋道:“引發(fā)國本之爭,同時詆毀信王名聲,推殿下上位。等殿下哪天……”
瞧他為難的樣子,朱慈炫毫不在意道:“不就是個死嘛。本宮每天都在死亡威脅中,有啥好忌諱的?”
高時明干笑一聲,說:“若殿下遭遇不測,信王又是道德有虧,那朱由菘就是皇位第一人選了?!?p> “可信王繼位,是父皇親立遺詔,且已流傳宮內(nèi)外,又怎么整臭信王呢?”朱慈炫仍有不解。
高時明嘆道:“他們是閹黨,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說得也是。”
朱慈炫恥笑一聲,目光轉(zhuǎn)向李鳳翔,負責(zé)宮外情報的。
“殿下,遺詔的消息只在權(quán)貴間流傳,并未在民間傳開,連阮先生都不知道?!?p> 阮先生就是阮大鋮,朱慈炫籠絡(luò)來替自己籌集資金,未來用于輿論戰(zhàn)方面的。
見朱慈炫沒反應(yīng),李鳳翔繼續(xù)說:“閹黨消息倒是靈通,傍晚大多去了魏府。散去后,崔呈秀和田爾耕從后門返回。應(yīng)是去商議對策了?!?p> 魏府安插不進,無法得知商議什么。
隨后,他起身遞來一張紙,笑道:“殿下,從信王府那,倒得到一點消息?!?p> 疑慮地接過紙張,一見上面那熟悉的名字,朱慈炫不禁驚訝道:“這個老實人,也拉得過來?”
李鳳翔笑道:“都是受魏賊打壓的,以前相熟。原本也沒抱希望,結(jié)果給了個天大消息?!?p> 點下頭,往下看到君子們反對自己時,朱慈炫不禁嗤笑道:“這幫眼高手低、只會放嘴炮的君子,真以為天下就由他們作主嗎?”
“只要信王倚重他們,就能恢復(fù)眾正盈朝的光景?!备邥r明提醒道,“殿下,到時他們就能阻止您就藩江南了?!?p> 魏忠賢現(xiàn)在要搞事,那就沒朱由檢什么事了。
朱慈炫沒在意君子們的事,放下紙張,望向高時明,說:“說說看,這兩方事成,分別對本宮有啥影響?”
“殿下,我們討論過了,無論哪方事成,對您都非常不利?!?p> “一待事成,就會換掉我們和衛(wèi)隊,將殿下禁錮在宮中。唯一的區(qū)別是,信王會等您死,魏賊則時機一到就要您死?!?p> “不過,活路還是有的,那就是放棄一切,悄然離開。”
穿越過來做隱士,這讓朱慈炫又如何甘心呢?
“高伴伴,要是我向父皇坦誠一切,你看有可能挽回頹勢嗎?”
高時明搖搖頭道:“魏賊勢大,已不是陛下可制,這是選信王繼位的根本原因。殿下向陛下坦誠,基本是取死之道?!?p> “唉,真的好難吶?!?p> 感嘆中,朱慈炫突然想到一人,心想或許他有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