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
場中的情況,就算是瞎子也能夠看得出來,陳玄,是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安然根本連和他交手的資格也沒有了。
她現(xiàn)在還能夠站在臺上,只是陳玄念在她是一個女流之輩而沒有痛下殺手罷了。
可現(xiàn)在,這個高高在上的昆侖使者,居然說兩人平手。
這擺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故意偏袒了。
“平手?開什么玩笑,這個陰險毒辣的女人,拿什么跟我孫子戰(zhàn)成平手?”
聽到這話,陳東河最先不樂意了!
這一段時間里,陳玄,給他帶來了太多太多的驚喜,連自己身上的傷勢,也全靠陳玄才能恢復(fù),實力更進一步。
所以,老爺子現(xiàn)在對陳玄,那更是疼愛到了極點。
為了孫子,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哪怕,是質(zhì)疑這高高在上的昆侖使者!
為了和月家那個丫頭的婚約,陳玄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為的,就是要進入昆侖,捍衛(wèi)自己的尊嚴。
他必須是第一,必須入昆侖。
“百族大比,從來沒有平手這個說法!進入昆侖的名額,只有一個,而今你說他們是平手,那到底誰有資格進入昆侖武宗?”
面對陳東河的質(zhì)問,那昆侖使者也不由有幾分緊張,那是實力帶來的壓迫。
不過,一想到自己代表的是強大的昆侖,區(qū)區(qū)一個真武境強者,在昆侖面前,何足道哉?
他略作沉吟,臉上重新流露出傲色,冷聲道:“百族大比,本意是為了挑選出天賦資質(zhì)最強的天才,從而進入昆侖進修。他們二人之間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足以展現(xiàn)出各自的實力,不一定非要比出高下勝負。”
“至于進入昆侖的名額,的確只有一個。像是這種平手的局面,自然,由我這個昆侖使者來決定誰更合適了?!?p> “在我看來,陳玄的實力雖強,但天賦未必就比安然好,安然更適合我們昆侖武宗的風(fēng)格,因此,我決定將唯一的推薦名額,賜予安然,不日便會帶她會宗門,參加入門考核!”
說到這里,在場眾人都明白了過來,這個昆侖使者,只怕早就和安世杰有了協(xié)定,內(nèi)定了進入昆侖的名額。
除了安然,其他人即便技壓群雄,也不會得到這個一飛沖天的機會!
“這不公平!陳玄明明才是第一,憑什么算平手?”
“黑幕!陳玄的實力天賦有目共睹,為什么安然卻能得到最終的昆侖名額?難道百族大比根本只是走個過場?那以后,我們這些普通人,哪里還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眾人紛紛出聲質(zhì)疑。
倒不是說陳玄有多么深得人心,而是昆侖使者這種做法,讓其他人覺得寒心。
百族大比,在無數(shù)人心目中,都是一個鯉魚躍龍門的機會,進入天下第一強宗,是無數(shù)人的夢想。
即便,這個夢想很遙遠,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機會。
但,至少還有一個念想!
現(xiàn)在,昆侖使者擺明偏袒徇私,如果一切都是早就內(nèi)定了的,他們這些普通人,無疑連最后一點念想也沒有了。
也正因為如此,眾人的情緒,才會如此激動。
陳東河的臉色此時也徹底陰沉了下來,真元長河咆哮震蕩,一瞬間籠罩了整個看臺,殺氣沖天。
“放屁!大比第一,獲得進入昆侖的資格,這是昆侖先賢定下來的規(guī)矩。你不過一個小小使者,憑什么擅自決斷?我看,你是收了安世杰的好處,故意徇私的吧?”
聞聽此言,那昆侖使者不由面色一白,厲聲道:“放肆!我張楚,行得端坐得正,怎么會作出徇私之事?老家伙,你要搞清楚,我現(xiàn)在代表的是昆侖,你居然敢跟我這么說話,莫非是不把我昆侖武宗放在眼里?”
“不錯!陳東河,你仗著有一點實力,竟敢質(zhì)疑使者的決定,還出言辱及昆侖,該當(dāng)何罪?”
這時候,安世杰也跟著跳了出來。
他自知實力不如陳東河,因此剛才不敢吭聲,但現(xiàn)在有了昆侖使者出面,他自以為傍上了昆侖這個大靠山,說話也就有了底氣。
聽到這話,陳東河的眼中寒芒一閃。
昆侖使者,哪怕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弟子,他也的確不敢妄動,否則那就是打昆侖的臉。
別說一個小小的安武城,就是燃武帝國皇室,也未必敢這么做。
不過,他安世杰,可不是昆侖的人!
“安世杰,你身為城主,舉辦百族大比,暗地里卻和昆侖使者勾結(jié),徇私不公,你這城主,我看也沒有必要當(dāng)下去了?!?p> 冷哼一聲,動了真怒的老爺子,下手毫不留情。
凌空一掌,天空之中出現(xiàn)了一道恐怖的真元掌印,金光閃閃,宛若大佛巨掌,降妖伏魔!
這是陳家的無上絕學(xué),名叫大羅金剛掌,青銅級武技。
“陳東河,你當(dāng)真敢對我出手?”
安世杰驚呼一聲,臉色煞白,連忙催動全身武力,滾滾雷濤,化作五道雷光轟然落下。
他的五雷轟頂,比起安然和雷耀,都強大了十倍不止。
但是,卻依舊擋不住那大羅金剛掌。
金色的真元巨掌碾壓下來,仿佛那一片天空都被直接碾壓塌陷,雷光潰散,大地沉淪,地面留下一個可怕的掌印。
安世杰狂吐一口鮮血,跪地不起,臉色委頓。
陳東河一招,就讓他重傷,差一點,就把他的修為廢掉!
好強!
眾人看到這一幕,才親身感受到真武境強者的可怕實力,每一個人的目光,此時都變得更加敬畏起來。
安然看到父親被陳東河輕易鎮(zhèn)壓,本就蒼白的臉色,無疑是更加慘白了幾分。
安世杰是她唯一的依仗和依靠,而今,卻是被人輕松鎮(zhèn)壓,生死也不過別人一句話而已。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感覺到身為弱者的無奈和屈辱。
不過,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肯退出中央戰(zhàn)場,無法放棄進入昆侖的機會。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位昆侖使者張楚的身上。
只要他一句話,自己就能鯉魚躍龍門,進入昆侖,一切都還有機會。
看臺上的張楚也沒有想到陳東河會如此囂張,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當(dāng)著他的面,說動手就動手,差點就把安世杰給廢掉了!
相比之下,他那點實力,在陳東河面前根本不夠看。
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即便是扯著昆侖的名號,也總讓他覺得沒有什么底氣,此時忍不住面色一白,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陳東河!你什么意思,難不成你還想對我出手不成?我可是昆侖弟子,你敢對我出手,昆侖震怒,你們整個安武城都要陪葬!”
“笑話,就憑你一個墊底的內(nèi)門弟子,也值得昆侖大動干戈?”
這個時候,看臺上的姬妖花忽然冷笑一聲,開口道。
天生魅骨的她,即便是冷笑發(fā)怒,也讓人有格外的賞心悅目。
張楚聞言,忌憚地看了她一眼,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姬妖花又道:“你說陳玄和安然是平手,覺得安然的資質(zhì)更好,這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你不要陳玄是嗎?我相信,在場的武道宗門,都會搶著要?!?p> 姬妖花的話剛落音,燃武帝國三大宗門,除了萬劍山莊之外,烈陽宗和大羅宗的使者最先開口,幾乎是搶著說道:“你們昆侖不要,我烈陽宗要!”
“如此天才,入我大羅宗,我必定請示長老,全力栽培!”
“我呸!陳玄的元氣渾厚精純,最適合我們烈陽宗的心法,你大羅宗只會埋沒他!”
兩大宗門使者,此時竟是為了爭奪陳玄而吵嚷了起來,其他大小宗門見狀,也不由紛紛開口,都是想收陳玄入門。
此情此景,百年難遇,幾乎所有的武道宗門,都在爭奪陳玄!
相比之下,被張楚稱之為“天賦更好”的安然,卻是無人問津。
孰優(yōu)孰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樣的情況下,張楚的臉色忍不住有些發(fā)白,有道是眾口鑠金,哪怕陳玄不是個天才,這么多武道宗門爭奪,也足以說明問題。
更何況,他還的的確確是真正的大比第一,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天才。
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到了昆侖武宗高層的耳中,自己徇私受賄,錯過這樣一個天才,到時候只怕小命難保。
張楚目光閃爍,看了一眼已經(jīng)被打成重傷的安世杰,心中盤算,好處雖然重要,但沒必要因此搭上自己的小命和前程。
想到這里,張楚忽然干笑一聲,臉上擠出一抹笑意,開口道:“諸位開玩笑了,陳玄的天資,有目共睹,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大比第一。我剛才是一時糊涂,現(xiàn)在我覺得,陳玄才是最適合入昆侖的人選。這次百族大比的第一,他當(dāng)之無愧!”
最終,張楚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
安世杰父女兩人,此時都是面如死灰,張楚的話,斷絕了他們最后的一絲希望。
其他宗門使者,眼看張楚改口,也是無可奈何,他們很看好陳玄,但卻也不敢和昆侖爭奪弟子。
這一場備受矚目的百族大比,終于就此落下帷幕,雖有波折,但陳玄最終還是如愿得到了唯一一個進入昆侖的名額。
只要他能通過昆侖的入門考核,以后,就是天下第一強宗的弟子。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入了昆侖,他便能夠理直氣壯地站在那月家小姐的面前,把婚約甩到她的臉上,徹底了結(jié)這一段因果。
陳玄站在中央擂臺,朝著看臺上的姬妖花,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卻是無意中,捕捉到了張楚眼中的一抹怨毒之色。
陳玄的臉色微微一沉。
自己壞了張楚的好事,讓他難堪,被迫承認自己的入門資格。
這家伙,此時一定懷恨在心,自己想入昆侖,只怕沒有想象中那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