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暢聽到這番言語,心里叫苦不迭。
這下真是褲襠里揣黃泥,不是翔也是翔了??!
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家主?
可那樣自己不僅會被安一個欺瞞家主的罪名,這些日子以來獲得的好處,也會跟著沒了!
“呵!沒話說了吧!”左宏深見左暢呆滯于原地,冷笑道,
“你雖天賦還可以,但枉顧本家主的勸告,不將家規(guī)放在眼里...不得不罰?!?p> 左宏深的語氣愈來愈沉,左暢的臉色也愈發(fā)慘白。
半晌,不等左宏深宣判。
小臉煞白的左暢一咬牙,脫口而出:“家主!真的不是我!”
“因為...因為我根本就煉制...煉制不出來中品金甲符啊!”
“哈?你說什么?!”
此言如同一聲炸雷,響在在場的每個人心中。
“左暢,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左明軒滿臉狐疑,率先發(fā)問,“若不是你,你上次怎得會承認(rèn)自己賣符?”
“上次是因為家主許諾了好處,我一時貪心,就...”
左暢連忙回答,同時抬頭悄悄瞄了一眼面色陰沉的左宏深。
他可不敢說,是家主先行誤會的。
這個禍只能自己背上,說不定家主還能網(wǎng)開一面,稍微減少點懲罰。
只是,唉,我的遠(yuǎn)房表姐啊,別了...
“若真不是你,那豈不說明,我左家的制符之法,外泄了出去?”
左明軒手中折扇輕搖,嘴里推測道。
“這!這怎么行!”
“對啊,我左家秘傳技法乃是我族立身之根,怎會讓外人學(xué)去?!”
“一定是族里有了內(nèi)鬼!請家主徹查??!”
眾多長老一下炸了鍋,又驚又怒,紛紛朝家主進言。
左宏深臉色僵硬,坐在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面的左暢則微微后退了幾步。
家族技法被人偷學(xué),他雖不是罪魁禍?zhǔn)?,也是耽誤了追查的時間。
他真怕暴怒的長老們順手劈了他撒氣。
半晌。
左宏深倏地一下站起身,冷冷道:“好了!身為長老,七嘴八舌的成何體統(tǒng)?!”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皆盯著家主,想聽聽家主有何命令。
“左暢!你假冒賣符之人,竊據(jù)族中資源。”
左宏深越說面色便越是鐵青,“說不得還與那外人有什么勾結(jié)...”
“今日起,罰沒你一切族中資糧,逐出尚符館,去外面坊市店鋪做個掌柜吧。”
左暢聞言,渾身一怔,如一塊木頭般僵在原地。
他都自爆了,還怎可能跟那賣符之人有關(guān)聯(lián)?
他自己都不會煉制中品金甲符??!
家主這是借機,直接將他發(fā)配了啊!
以后族中的大小事宜,再跟他一個外面坊市的小掌柜,毫無關(guān)系。
自己的前途...徹底無了。
“家,家主!大伯!別?。∥沂悄阌H侄兒??!”
他哭喪著臉,哀嚎一句,企圖再掙扎一下。
“來人!將左暢押走!”
左宏深懶得看他,直接大袖一揮,叫來幾個弟子將左暢押解下去。
“家主!大伯!我為左家立過功!我為左家流過血?。 ?p> 左暢被兩人押著,不停掙扎回頭,嘴里狂喊。
卻無人理會他。
隨著其被押出大殿,他的叫喊聲也逐漸減小,消失不見。
左宏深冷哼一聲,“饒你一命,已是大伯仁慈了?!?p> “下面,該說說如何找出那賣符之人?!?p> 他坐回主位,“明軒,你有什么想法?”
左明軒嘴唇一勾,邪笑道:“穩(wěn)妥起見,爹還是應(yīng)該徹查一下族中,看看是否真有人與外人勾結(jié)。”
“嗯,還有呢?”左宏深輕輕頷首,又道,“以你的才智,當(dāng)有更好的辦法才對?!?p> “爹爹過獎了。”左明軒緩緩起身,踱了幾步,“孩兒還真有一個好辦法?!?p> “哦?什么辦法?”
“左少主,你趕緊說啊!”
“就是啊,為了左家,少主你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開口!”
眾長老全都望向他,面帶焦急。
左明軒臉上笑意不減,見吊足了眾人胃口,于是道:“辦法很簡單,就是一個將計就計?!?p> “如何將計就計?”左宏深追問道。
左明軒笑著解釋道,“我左家技法深奧無比,且核心技藝極為保密,只有家主等幾人能知曉,絕不是那么輕易就能學(xué)全的?!?p> “故而那人雖能學(xué)得部分,制作出中品金甲符,但再往上,更高一等的金甲符,他定然無法制作。”
“只要我等放出一部分上品金甲符給那渡仙樓,再...又這般...”
“如此,我等只需埋伏一地,便可等那人上鉤,自己找來?!?p> “妙??!”左宏深聽完眼前一亮,笑容溢滿了臉龐,連連稱贊,
“明軒果然聰慧!就這么辦!左家上下皆聽你調(diào)遣!”
“善!左少主足智多謀,不愧為我左家棟梁?。 ?p> “是啊是啊,我等老家伙以后可得靠著左少主才能享福啊。”
眾多長老亦是毫不吝嗇嘴里的贊揚之語,將左明軒吹上了天。
一旁,左明軒只是淡淡抿嘴,微微笑著,似全然不被這些贊美所影響。
···
雨霧遮掩,朦朧似幻。
劉竹月一襲淺青繡花長裙,緩步走在山道上。
其衣袂飄飄,白霧稀薄之間,為山間深色的石梯,點綴上了些微活潑的青黛。
穿過蔥翠的竹林,劉竹月來到一處竹樓邊。
她走上前,微微行禮道:“明師兄,師尊找你?!?p> 竹樓里沒有回應(yīng)。
劉竹月秀眉微蹙,再次出聲,“明師兄可在?師尊找你議事!”
竹樓依舊沒人回應(yīng)。
劉竹月前進幾步,來到竹樓門前,伸手推門。
“啪!”
她的手一下彈開,竹樓之門似有什么禁制陣法。
劉竹月思索片刻,沒再出言,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額...是劉師妹啊...”
慵懶的聲音從竹樓里傳出,出言者像是剛剛睡醒。
“明祁師兄,師尊找你議事?!?p> 劉竹月腳步一頓,還是轉(zhuǎn)回頭來,輕聲道。
“好,好,我馬上起床...”
慵懶的聲音繼續(xù)傳出,隨著一起的,還有一陣穿衣服聲。
“嘎吱。”
房門打開,一個胡子拉碴,頭發(fā)隨意扎在頭頂?shù)那嗄觑@出身形。
他一身衣袍有些凌亂,像是剛剛才隨意套上。
劉竹月見狀,微微搖頭。
這個明祁師兄,是他們這一輩里修為最高的,已是金丹境,比門中很多長老都高。
就是性子十分懶散,也對男女之事沒什么興趣的樣子。
劉竹月曾經(jīng)多次試圖將其養(yǎng)魚,都以失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