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船之上,一處房間里。
林穆靠在椅上閉目養(yǎng)神,一旁的木床上,許云韻盤腿靜坐,正在修行。
本來他們二人是可以有兩個房間的,可是小妮子不愿,非要跟著林穆一起。
沒辦法,林穆只能將床讓給許云韻,反正聽領(lǐng)路的弟子說,巨船速度很快,差不多一個時辰就能到清淵派。
將就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咚咚咚。”
敲門聲忽的響起。
林穆張開眼睛,心里犯嘀咕。
人生地不熟的,誰會來找我們?難道領(lǐng)路的弟子還有什么要事沒交代?
他站起身,打看門,瞧見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立于門前。
“你是?”林穆心中有了些警惕。
老者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我是負(fù)責(zé)此次弟子招收的外門長老,胡清?!?p> “原來是胡長老蒞臨,真是失敬失敬。”
聽到長老姓氏,林穆心里已然有所猜測,面上卻依舊拱手問道,
“不知,胡長老尋我有何要事?”
“也無要事,就是聽聞你兄妹二人獲得了暢然令?!?p> 胡清笑容看似暖了幾分,
“而且還是我清淵派高人所賜,故而前來確認(rèn)一下。”
“給你令牌的高人,是男是女,何種長相?可曾留下姓名?”
“這...”
林穆面露遲疑,為難道,“師尊她不喜煩擾,神龍見首不見尾,特意囑咐我到了門中自然知曉她身份,不讓我隨意透露她的信息...”
“原來如此?!焙逍θ菀唤銖姷?,“那你真是福緣深厚?!?p> “呵呵,哪里哪里?!?p> 林穆呵呵一笑,又與胡清瞎扯了幾句,言語間也不再談?wù)摳呷酥隆?p> 胡清見套不出話,很快便拂袖而去。
快步回到房間。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坐在椅上想了又想。
這小子倒是機敏,恐怕已經(jīng)察覺出我的意圖。
可那位高人究竟是門中哪位?
是內(nèi)門長老,還是脈主?
出了這樣的事,我又該如何向家主交代?
想得煩了,胡清起身在房間里踱來踱去。
“罷了,回門中我如實向家主交代便是,順便讓家族查查到底是何人賜給那小子的暢然令?!?p> “若是那小子真是高人親傳也就罷了,若只是尋個由頭誆騙于我等的,那就...”
“哼哼!”
胡清冷哼一聲,眼中兇光直冒。
···
一個時辰后,巨船飛越連綿起伏的高山峻嶺,??吭谝蛔《肷椒迥_下。
林穆拉著許云韻與眾人下了船,站在山腳等候安排。
胡清、趙洞兩個長老站在船前,見眾人船上人已盡數(shù)下來,趙洞揮手一招,巨船瞬間微震,旋即化作手掌大小飛入其掌中。
這一手神奇法術(shù),將眾人看得眼睛放光,議論紛紛。
“哇!這巨船一下變得這么小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飛行靈器吧!我何時才能有一件啊!”
“別想了,這種能承載數(shù)百人的飛行靈器肯定貴的要死,你就算把自己賣了估計也湊不齊一個零頭?!?p> “嘿!我就是想一想,想一想都不成嗎?再說了,弄不來大的,我還不能弄個小的?”
“肅靜!”
趙洞將迷你云船收入儲物袋,對著眾人揚聲道。
他聲音不是多大,可在靈力法術(shù)的加持下,卻讓眾人感覺仿佛是在自己耳邊說的。
見眾人安靜下來,趙洞微微頷首,繼續(xù)道:
“你們之中大多數(shù)人的家族,都與我清淵派有所聯(lián)系?!?p> “可就算這樣,也別想我等徇私舞弊?!?p> 說著,他一指身后巍峨的山峰,“此番就是你們的一個考驗!”
“太陽下山前,未能登上山頂者。”
“淘汰!”
人群聽完,一下炸了鍋,眾多家族子弟紛紛抱怨。
“這山這么高,云遮霧繞的,我在這兒都看不到頂,這登上去怕不是要一天?”
“這都下午了!沒幾個時辰了?。≡趺纯赡苌系萌?!”
“就是啊,長老,我們很多都是凡人,沒修煉過,怎么登的上去?”
“聒噪!”
趙洞面色嚴(yán)肅,厲聲斥責(zé)道,“不過爬山罷了,這點苦都受不了也配來修仙?不如早點滾回家族去!”
近年來,這些凡間家族的子弟越來越廢,他對這此很是不滿,若不是門規(guī)如此,他還真想全將青木令散給外人。
說完他看也不看下方眾人,與胡清直接御器飛上山頂。
頂峰,蒼松翠柏,云氣環(huán)繞。
云霧聚散之間,一片崖頂空地顯露出來。
這里早已擺好一座高臺,數(shù)個半人高的石墩立于臺上。
石墩周身密密麻麻刻著神秘的五行符文,一直匯聚到石面上的五顆寶珠之中。
這正是用來感應(yīng)資質(zhì)的驗靈臺。
幾個弟子守在一旁,見到胡清二人,趕忙拱手行禮。
胡清走著,轉(zhuǎn)頭對趙洞道:“趙師弟,你現(xiàn)在此守著,我去回族中辦點事,去去就回?!?p> 趙洞知曉他要回族里稟報,點頭道:“師兄盡管去,此地交給我便是。”
“多謝?!?p> 胡清抬手喚出一張閃爍著金光的符箓,駕馭著金光朝遠(yuǎn)處另一座高峰,飛馳而去。
一刻之后。
胡清降落在一片鱗次櫛比、雕欄玉砌的樓閣庭院前。
他正了正衣衫,提步走了進去。
繞過長廊、水榭,他來到一間富麗堂皇的樓閣之外,躬身喊道:
“家主,胡清求見?!?p> 很快,一個人走了出來,將他領(lǐng)了進去。
一進大廳,胡清便瞧見一個身著墨綠錦衣的俊美青年,端坐主位,其身旁,胡家家主胡正玄則在笑容滿面地說些什么。
胡清認(rèn)得這位俊美青年。
他是符脈脈主之子,亦是符脈親傳大弟子,左明軒。
現(xiàn)今整個符脈都被左家掌控,胡家只是臣服于左家的附庸之一罷了。
“胡清,你有何事?”胡正玄轉(zhuǎn)頭撇了一眼胡清,問道。
“家主,我胡家潯陽支系的家主與大少爺,在坊市被人殺了?!?p> 胡清不敢拖沓,直接了當(dāng)。
“被人殺了?”胡正玄眉頭微蹙,“怎么,殺人者有大背景?”
一個凡間支系,他是不甚在意,不過臉面還是得維持一下。
按理說胡清直接將兇手收拾了便是,現(xiàn)在卻跑來問他,想必殺人者有不小的后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