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成為孩子公敵那就學(xué)會武術(shù)吧!
“崽種……你……你……”劉華心里感動無比,又不知從何問起,比如說他什么時候會畫畫了。
劉種怯怯地說道:“我想試試……能不能把媽媽畫出來……要是浪費紙就……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
劉華見他是在擔心自己說他想學(xué)畫畫不好好學(xué)習(xí),心里一酸。
尤其是他說想試試能不能把英子畫出來。
劉華緩緩地蹲了下來,輕聲問:“崽種,你還記得你娘的樣子?”
劉種紅著眼睛點了點頭:“記得!”
當年不記得,沒辦法。
現(xiàn)在腦子里有了一張臉,說什么也要畫出來!
劉華緊抿著嘴揉了揉他的腦袋,堅定地說:“敞開了練!要什么,爸給你買!”
“嗯!”劉種開心地笑了。
劉華站起聲抹了一下眼睛,咧嘴對季建國笑道:“建國哥,我兒子聰明吧?”
“一等一的聰明!”季建國把這張畫遞給他,“父子同心,我看這字,誰寫也比不過!華子,就看著這張畫,你也有奔頭!”
“那是……”劉華心頭的喜悅像是要爆開一般,“我先粘上去。崽種,來幫把摁住!”
“再加幾個字!”季建國提醒道,“把打氣、補胎的價格也寫上!”
開店經(jīng)驗豐富的他深知明碼標價的道理,指著紙上空白的地方。
這本就是劉種預(yù)留的,只不過一個孩子也懂這些道理不太合適,季建國提出來正好。
于是季建國蹲在那,看劉種又拿起了鉛筆。
他覺得,這孩子現(xiàn)在寫寫畫畫的樣子,分明沒有剛才偷偷看到的時候流暢連貫了。
緊張的?
“慢慢寫,不急。華子你洗洗手,準備一下?!?p> “哎!”心里正開心的劉華從善如流。
他輕輕地將紙殼上的灰塵吹凈,又認真地洗好了手擦干,拿起了透明膠帶。
劉種把價格加上之后,父子倆蹲在樹蔭下,制作著與未來有關(guān)的第一塊招牌。
季建國含笑看著面前的一幕,瞅見紙上那么多字才有點回過神來:“華子,你這崽不是才上一年級嗎?會寫這么多字?”
畫畫嘛,有天賦就是有天賦,這沒得說。
但“華子修車”四個字,還有什么打氣、補胎……才剛剛上一年級,開學(xué)一個星期的孩子,沒道理會寫吧?
又是農(nóng)村的。
剛才光感嘆了,竟沒意識到。
劉華開心了,抬頭笑道:“不是一年級,學(xué)校老師剛考過他了,下個星期直接去上三年級!”
季建國呆住了:“直接上三年級?”
“是??!”劉華想起這三個月來生活的變化,也不禁感慨,“老天開眼了!原來我兒子不傻,是一等一的聰明!”
季建國看著蹲在地上這娃兒的后腦勺,就這么個小不點,直接去上三年級?還是老師已經(jīng)考過他的?
“華子!一定得好好干!”季建國咬了咬牙,“等你能在縣里扎下根,我?guī)闳デ笄罄项I(lǐng)導(dǎo),在縣里上學(xué)。這孩子,不能放鄉(xiāng)下耽誤了!”
“真的?”劉華喜得跳起來,“哎呦建國哥,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平常你就夠照顧我的了,我……我……”
劉種也不禁抬起了頭。
看來,既有老爸平??桃飧愫藐P(guān)系的基礎(chǔ),也有今天展露出來的潛力,讓他有了幫扶之心。
不過,終歸是意外之喜。
劉種覺得自己這一趟跟著老爸進城,足夠了。
以后,劉華修車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招牌,又多了一個對他更加另眼相看的老大哥提點照應(yīng),會越來越好的。
……
回到了劉家灣,劉種畫的招牌被劉華拿著到處顯擺了。
劉種有點臊得慌。
說實在的,除了那幾個大字整得有點藝術(shù)效果,其他的部分劉種畫得還真像是初學(xué)者。
有個形狀而已。
但這就是年齡帶來的迷惑性。一個五歲多的娃兒,你能要求他啥?
何況鋼蛋之前那五年是怎么過的,村里人人皆知。
這突然開了竅,不僅天資聰穎,居然還畫得有模有樣,實在令人羨煞。
劉家灣里的娃,從小不點到半大孩子,這一晚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嘮叨。
本來像往常一樣的調(diào)皮行為,今天居然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只挨兩句罵,有心里不平衡的爹娘立刻就給孩子開了葷,各種掃帚炒肉。
劉種有點發(fā)愁。
在學(xué)校里有老師保護他,但在村里,那些孩子平常要是氣不過了揍他怎么辦?
再怎么跑步鍛煉身體,5歲就是5歲。
讓5歲的打10歲的,那是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p> 除非練過。
“你說啥?”學(xué)校里,數(shù)學(xué)老師樊松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劉種的聲音奶里奶氣的,兩眼都是星星:“樊老師,他們說你會武功!我想學(xué)!”
樊松和馬杏娟面面相覷。
好好一個讀書苗子,學(xué)什么武功?西游記看多了還是《霍元甲》看多了?
聽上去是很正常的小男孩想法。
而在這個小學(xué)里,數(shù)學(xué)老師會武術(shù)這并不是假的。
樊松所在的樊家屯確實傳承著當?shù)匾粋€民間武術(shù)拳種。
根本沒啥名氣,純粹是鄉(xiāng)村生存狀態(tài)使然,畢竟從祖輩就會因為搶水、爭地等事情時常鬧起來。樊家屯人數(shù)不多,但別人也不輕易惹,就是因為這“樊家拳”的存在。
面對劉種的這個請求,樊松倒沒有什么“不傳外姓”之類的禁忌,主要是:“什么武功!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學(xué)習(xí)!老師布置給你的競賽作業(yè),做完了嗎?”
劉種當然是有備而來,拿出作業(yè)本就說:“做完了!”
樊松被嗆住了,拿到手上一看果然如此,然后就翻起學(xué)校里專門為了“數(shù)學(xué)競賽拿獎計劃”郵購來的一些雜志和書本,想再為他出幾題。
一邊翻還一邊說:“老師教你練的珠心算,練了嗎?什么武功!還不如練珠心算?!?p> 已經(jīng)開始被超綱教育的劉種倒不至于覺得他是功利心過重,畢竟習(xí)武之風日漸式微,他的要求在正常人看來本來就不靠譜。
而樊松是學(xué)校里教書的老師,又不是什么武館的師傅。
教學(xué)生練武功,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然而劉種堅持,而且使上了殺手锏:“老師,我才5歲,打不過他們!”
樊松手一頓,眉毛挑了起來:“誰欺負你了?告訴老師!”
看他大有一種要攜老師及拳師的雙重壓迫感鎮(zhèn)壓學(xué)生的架勢,劉種訕訕道:“現(xiàn)在還沒有,但是老師們都夸我,有人說都是我害的。在學(xué)校里他們不敢,但是回家路上呢?回村里呢?”
這么長一段話,他這么個五歲孩子說出口,辦公室里的老師們竟也已經(jīng)不覺得奇怪了。
畢竟他們才是對“神童”的成分認識最深的人。
有對比就有傷害,和這學(xué)校里其他那些一下課就雞飛狗跳的孩子相比,最矮的劉種不能說是鶴立雞群,那也是臥龍鳳雛啊!
這現(xiàn)在還是倆褒義詞,所以樊松很自然地順著劉種的分析想了,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你爸每天早出晚歸的……你們村其他孩子也確實不愿意跟你一塊走?!瘪R杏娟是班主任,想了想就說道,“老樊,你干脆教幾個架勢。就算不真的練,當著其他孩子的面教,唬一唬他們也是好的?!?p> 5歲多的孩子坐在三年級的教室里,說心里不害怕,馬杏娟也不太相信。
聰明歸聰明,身子骨在那里,誰都比他高一兩個頭。
“……那就明天開始教吧?!?p> 劉種大喜:“謝謝老師!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五歲娃兒光明正大地賣萌,無聊的小學(xué)階段又有一件事可以打發(fā)時間了!
樊松和馬杏娟看他學(xué)著電視電影里的樣子有模有樣地擺著架勢,不禁好笑又無奈。
這小子,果然主要還是因為迷上功夫了吧?
恃寵而驕,說的就是這樣了。
然而沒辦法,誰讓他已經(jīng)成了學(xué)校的一個寶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