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A大沒有人不認識喬玥。
在大一新生祁世瑩沒來之前,喬玥曾被評為最美?;?。
這個美,不僅僅是外表,還是心靈、技能、出身的美。
喬玥不是那種會收斂自身優(yōu)勢的人,只是這段時間也不知怎的,她像是變了個人,存在感都低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誰最先開始八卦,有錢人家那點亂七八糟的事就來了。
喬玥的父母感情不和、喬玥被迫商業(yè)聯(lián)姻、喬玥被窮親戚纏上……
可很快,隨著喬玥與醫(yī)學系的喬念念走在一起,前兩條謠言不攻自破。
喬玥原來真是被窮親戚纏上了!
喬玥就算不是校花了,現(xiàn)如今還是他們這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他們怎么會讓女神陷入這樣的困局?
于是更多謠言很快又起,全都是針對喬念念的,從小事,到喬念念坐上鄭凜來接她的豪車,都要說她憑借一副好皮囊被包養(yǎng)。
原來只是醫(yī)學系與計算機系皆知,后來慢慢的全校皆知。
現(xiàn)在過了這么久,心地善良的喬玥終于不再隱忍,肯站出來處理這件事了,所有人都圍在校園各處的廣播前靜聽。
果不其然,廣播傳出了所有人期待的聲音:“我在這里,是想和大家澄清一件最近發(fā)生的事?!?p> 女神終于要揭窮親戚的底了嗎?
“我想說的是,你們口中,也就是我所謂的窮親戚喬念念,是我父親喬文裕,母親許嵐華的親生女兒?!?p> 眾人訝異。
喬玥不是喬家的獨生女嗎,哪里又多了一個女兒?
喬玥接著解答:“喬文裕先生與許嵐華女士只有一個獨生女,那就是喬念念。
大家也不用猜了,我是喬家夫婦收養(yǎng)的孩子,他們在我五歲那年,把我從孤兒院帶回家。
他們把我當成他們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這些年來我對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感激不盡。
最后,就這次事件,我希望對喬念念造謠的人能夠向她道歉?!?p> 蹲在廣播前的人無一吭聲。
沒有人想的到這件事情會有如此驚人的逆轉(zhuǎn)。
不敢相信,喬玥,那個被人人羨慕的完美女神,竟然是富家人的養(yǎng)女?!
廣播聲在A大最僻靜的小路顯得格外突兀。
距離喬玥尾音落定也有數(shù)秒,可她的聲音卻好似還在祁盛昱耳邊輕敲。
他喉結(jié)微滾,沒什么動靜,倒是他身后的郭續(xù)皺起了眉。
盡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見過喬玥是在兩個月前,但郭續(xù)仍對這個有心計的女子印象深刻。
上一回把她調(diào)查的明明白白,知道這個養(yǎng)女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這么簡單,此刻,好像在打他的臉。
這算是丑聞了,還是在眾人好形象背后的秘密,她怎么這么敢啊?
也沒控制住,郭續(xù)突然小聲嘀咕:“這喬玥……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話音未落,祁盛昱狹長的眼尾一彎,夾雜著碎冰的余光如尖利的刃,瞥了過去。
多少年了,郭續(xù)對這熟悉的危險訊號反應迅速,立馬挺直腰板,嘴巴緊閉。
祁盛昱眸色偏沉,竟帶著一絲趣味,冷不丁問道:“你也覺得?”
這女人大概真瘋了。
郭續(xù)“啊”了一聲,BOSS……是在和他說話?
他想也沒想的點點頭,只知道祁盛昱說的話帶了問號,肯定回答準沒錯。
良久。
“還不帶路?”祁盛昱見他遲遲沒有動靜,冷聲道。
為了給祁世瑩送衣服,他今天的工作量全在昨晚上完成了。
喬玥,這個女人也在A大讀書。
上一回見她還是春天,那說起話來的輕狂他至今難忘,現(xiàn)在又是唱的哪一出?
郭續(xù)回過神來,平靜下,清晰的頭腦總算聽懂了祁盛昱文字空格的意思。
他是A大的畢業(yè)生,這幾年A大沒怎么變,他對路況還是很熟悉的。
只是,帶路……
這是要他帶去廣播室的路啊?
“……”
喬玥今天有點衰,走上廣播室樓梯時不小心崴了腳,這會兒下樓一瘸一拐的,大概是剛自爆丑聞,也沒有上樓時的好心人搶著幫扶,怪可憐的。
待她走下好長的樓梯,夕陽落了山。
她還抓著身后的樓梯扶手,剛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用冰袋敷過,卻仍然微微有腫塊的腳,耳邊傳來一道頗為熟悉的惡劣嗓音:“這么慘?”
喬玥擰著眉尋聲望去。
小洋樓大門,剛把自己的助理趕走,一身黑的男人姿態(tài)散漫地倚在門框上,一頂壓低帽檐的鴨舌帽都沒掩蓋住他鳳眼下的冷嘲。
像是在譏笑她身上最丑陋的傷疤,喬玥氣到脖子紅,下意識地把崴到的腳往后一收:“你!怎么又是你?!”
怎么她每次狼狽的時候這個人都在!
祁盛昱輕嗤了聲,從靠了許久的門框上直起身,也不說話。
喬玥真想罵他神經(jīng)病,小洋樓只有這一個出口,她又不想瘸著走過去供他樂,索性就這么耗著。
可祁盛昱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沉得住氣。
慢慢的,臨近七點,夏天的夜晚沒這么快暗下來,小洋樓一層有個挺大的掛鐘,鐘擺到整點如期擺動,“噠當”一聲把喬玥嚇一跳。
死寂一般的環(huán)境真不能突然來這個,會嚇死人。
她不想再耗了,拍拍胸口,沖依舊站在門口的男人“喂”了一聲。
祁盛昱嘴里嚼著糖,抬眼。
喬玥好整以暇地問:“你剛剛肯定聽到廣播了,是來笑話我的?”
祁盛昱知道她現(xiàn)在最想聽到什么,故意道:“是啊。”
喬玥:“……”
行。
是她想多了。
如果從他嘴里聽到好話才叫見鬼。
喬玥心態(tài)好著呢,也不稀罕他的安慰,那小嘴犀利,一個勁兒諷刺道:“你一個酒吧老板,整天游手好閑的,這次又想用什么理由?是給女兒送東西碰巧見到我,碰巧笑話我一番嗎?”
語調(diào)里,是把他嘲笑自己的狼狽全部還了回去,毫不留情。
也不怪她說他有女兒,而是之前和父親談論TO酒吧的老板時,他曾告訴她,祁先生三十好幾了。
三十好幾的年紀,有個女兒倒也正常。
祁盛昱嚼著糖的動作一滯,抬頭,下顎線在空氣中描繪了一輪完美的弧度,藏匿在帽檐下的眼掀起了寒芒。
喬玥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