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間轉(zhuǎn)頭看去,倒是從這小子臉上看出同自己一樣的愕然表情,確定了這小子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句:“你怎的過來了?”
顧惜之歪著腦袋:“劉伯昨個就走了,我一個人,待著無聊,便自個尋了來。
心下一定,確認這邊暫時沒出其他事,不由得安慰自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發(fā)展到哪一步,總歸是要面對的。
強撐著身子,姬月瑤一步一緩的向院中走去,一旁還在哭泣劉娘子見此趕忙上前扶住姬月瑤的臂膀。
待的視線所及之處,便發(fā)現(xiàn)此刻院中除了劉保柱一家人外,還站著兩名精壯大漢。
一人握緊拳頭,面相兇狠,似乎隨時準備著動手。
另一人,眼珠亂轉(zhuǎn),一直往人群中亂飄,似乎在尋找什么,手中還握著一張宣紙,從浸透的后側(cè)隱約能看出是張人的畫像。
而劉家這邊,劉婆子又是作揖,又是解釋,只說已經(jīng)有人求到府上,只待人回來后再做交代,希望兩人坐下喝杯茶水。
奈何這二人根本就是不聽,面色兇厲,不曾回上半句。
突然間,四下打量的男子把目光定格在姬月瑤臉上之后,對照一番,手一招,身旁伺機而動的漢子便橫沖直撞的往這邊走來。
本來站成一堆的劉家人,在劉婆子被撞倒在地后,也是嚇得退居兩側(cè)。
劉娘子慌里慌張間,剛剛把劉婆子扶起,一轉(zhuǎn)眼就看到那大漢正要伸手去拉自家姑娘。
心下急得火燎,腳步也跟著慌亂,也不知是腳下的路不平,還是因為沒看著路,一瞬間,便摔倒在地。
同樣急得火燎的還有劉娘子的丈夫劉保柱,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后,便是大跨步向姑娘那邊趕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無力掙扎的姬月瑤只得嘆口氣任由這漢子拉扯。
劉保柱也是嚇壞了,一邊幫姬月瑤掙脫這壯漢的雙手,一邊祈求:“您行行好,再等一刻鐘,俺們爹已經(jīng)去城中給員外賠不是了,并且會雙倍的賠償銀錢,等俺們爹回來,事情就清楚了?!?p> 聽的此話,這漢子漏出嗤笑的表情:“我們當(dāng)家的還能稀罕你們那二兩銀錢?我們手里可是有手印的,別覺得晚了兩天來,就不認賬的!小心拉了你們一家去衙門吃牢飯!”
劉保柱沒見過世面的莊家漢子,一聽說要被拉去見官,嚇得手一松,差點就撒開手,可保護妻女的想法還是讓他立刻抓緊這漢子拉著閨女的手。
二人你來我往間,受傷害的還是姬月瑤,此刻雙眉緊皺間,不由得深深的呼吸空氣。那手腕傳來的疼痛感,似乎隨時都能把姬月瑤痛暈過去。
見此場景,一旁站著的顧惜之也顧不得驚嚇,慌張間也是沖上前來,對著那一米九的壯漢手指狠狠咬去。
事發(fā)突然,這漢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疼痛感傳來后便是一使力,把三人推倒在地。
看著手指上滲出絲絲血跡,這漢子臉部漏出暴躁表情,伸出沒受傷的左手便要一巴掌朝著一旁的顧惜之臉上拍去。
好在姬月瑤見情勢不妙,反應(yīng)及時,一把拽過沒反應(yīng)過來的顧惜之,往身旁倒去。
巴掌輪空,這大漢也是一時有些晃神。
一時間院中也是處于尷尬驚訝與惶恐中,眾人皆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只聽吱呀一身,大門處破舊的木門隨著這一聲響動,走進來兩個人,一名略微駝背年邁老者,一名四五十歲身材較瘦直挺的中年男子。此二人正是劉家的老爺子和辦事去的劉伯。
見到院中境況,均是有些驚訝。倒是劉伯,驚訝后,目光一掃便是明白了些什么,眼睛一瞇,不動聲色的朝著某處看去。確保人都還算安全,隨后便是快步跑向倒地的顧惜之身旁。
七歲的顧惜之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可在見到劉伯后,慌張的心態(tài)也是安靜下來,扶著劉伯伸出的胳膊便自個起了身。一轉(zhuǎn)身,便是趕忙去扶明顯精力不足的姬月瑤。
劉伯在確保顧惜之與小丫頭并未有生命之憂后,便從懷里掏出一張按著私人印章的書信遞給那拿著畫像的漢子。
從始至終并未開口說一句話的漢子,在看到這張紙條后驚訝的,上下打量著劉伯,同時又轉(zhuǎn)眼看向前方的顧惜之。
倒也是干脆利索,收下紙條后,便是對著顧惜之和姬月瑤所站著的地方一拱手:“多有冒犯,還望見諒,告辭?!?p> 之后這人一如來時般,一揮手,那名一米九身高的壯漢便跟著他離開這個小小的宅落。
見這兇神惡煞的二人離開后,院中的人皆是松了口氣,而堵在門口看熱鬧的村民,見劉婆子眼睛掃來,則是訕訕退回各家。見此,劉家爺爺趕忙彎腰弓背的恭請劉伯要去正堂就座。
劉伯一擺手,客氣的開口回著:“為了這事也跑了兩天,頗有點勞累,咱們把接下來的事辦了也能安下心歇息了。”
又扭頭看了眼強撐著,且面色發(fā)紅的姬月瑤,眉頭又是一皺,因為當(dāng)時時間緊迫,把姬月瑤送回來后便急著出門去了縣城,為了安劉家人的心,這才把身上僅有的十兩銀子給了劉家。
臨走時也忘記叮囑郎中之事,路上想著這家人得了這多銀錢,怎么著都會舍得給請個郎中,只是這情況看來,還是把人想的過于善良。
遂又開口道:“這樣吧,你家這姑娘今天便跟我一起回了去,應(yīng)允你家的三袋糧食,今日你家便領(lǐng)了人去家中取了回,關(guān)于這戶籍文書,我也就一并帶走了?!?p> “大兄弟說的哪里話,哪里用的著這么急,還是正堂喝口茶歇一歇的好,我讓老婆子做口飯,好好感謝您一番才好。”
劉爺爺諂媚的說完,劉婆子便著急的上前去拉當(dāng)家人的袖子。
要知道當(dāng)家的前段時候弄回來的幾斤糧食于昨天已經(jīng)進了大丫頭的肚子,現(xiàn)在可真是無一口糧食可以招待客人。
聰明人的劉伯見到這婦人明戳戳的小動作,心下也是明白了大半。蹲下身子看著姬月瑤,認真的開口道:“可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姬月瑤搖了搖頭。
劉伯又開口道:“冒犯了,接下來可能要由我抱著你回去了?!?p> 姬月瑤點了點腦袋,示意無礙。
抱起也就幾十斤重的姬月瑤后,劉伯便一邊往外走一邊同劉爺爺開口講話:“您看著帶兩名家中漢子一同與我們一起回家去抗回來吧,我還要請了郎中給姑娘瞧一瞧?!?p> 院中的三名漢子,其中較為年輕的兩個便是劉大妮(姬月瑤)的叔叔,聽得這話后便有些喜形于色,緊張又期盼的看向自個的父親。
倒是劉保柱,一臉凄苦,雙肩微塌,顯得無精打采。
見這劉伯在說完話后便是抱著大妮,領(lǐng)著顧惜之出了門去,作為老父親的劉爺爺有些著急,怕這人走了回頭不做數(shù)。又見大兒子和兒媳婦的似乎要沖過去,趕忙示意老婆子攔著點。
為了一家人能好好活下去,糧食肯定是不能不要的,老頭子一咬牙便叫了自個另外兩個兒子跟著一起跑出去。
劉保柱顯然不甘心,高聲喊道:“爹,您就讓我跟著去吧,至少讓我送大妮這一路也好!”
老人家終究不是狠心之人,一點頭,便示意跟上。
待的男人們離去,劉娘子便是癱坐在地,神色恍惚,表情凄苦,直接便是趴在地上掩面痛哭。
且不說這邊婦人們的著急慌亂,在劉伯把姬月瑤帶回莊園后,便吩咐家中的唯一小廝兼門房匆忙去隔壁村請了郎中。
撇清關(guān)系的文書寫完,劉爺爺按過手印,這才讓劉家來的三個男人把約定好余下的三袋糧食抗走。
本來跟姬月瑤約定的是五袋糧食,劉家的帶走三袋后,余下的兩袋,便是他做主先沒說明的。
主要是這劉家,一下子得了五袋糧食,有些扎眼,萬一不小心被什么人惦記上,總歸不好。于是便做主,先少說兩袋,等姬月瑤醒來,確認都給劉家后,她這邊再偷偷的給他們送家去。
而這時,劉保柱離開時哀求再見大妮(姬月瑤)一眼,等郎中給了話,定會離開。
劉伯還是狠了狠心搖頭拒絕。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不管是為了自家不惹麻煩,還是為了姬月瑤出氣,這種賣兒賣女的人家,劉伯都不打算再來往。
借口大夫看診為由,便強硬的把幾人送出門去。
正巧門口處遇到回來的阿福,身后還跟著兩捋胡須的中年大夫,身側(cè)還背著一木箱,這人順著劉伯的指引便往偏房行去。
劉伯引著這大夫進門,門房這邊則是由阿??词亍?p> 即使劉保柱好言哀求,阿福則一直緊守大門,不讓這人靠近。
最后還是劉爺爺怕大兒子惹惱了這家人,連拉帶拽的把人領(lǐng)了去。
剛進得門來,在看到姬月瑤紅彤彤的小臉后便是心下一緊,觀察過眼瞼又號脈后,好一會兒,眉頭都是皺的死緊。
劉伯這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不由得開口道:“大夫,這到底有事沒事,您給個痛快話!”
這大夫把姬月瑤的小手放置回原處后便對著劉伯搖了搖頭:“這姑娘,可是著過涼?且長年挨餓?”
劉伯應(yīng)下:“前兩天落了回水。”至于挨餓的問題,倒是沒會,這光景,挨餓本就是常事。
“唉,風(fēng)寒入體,再加上體虛羸弱,恐……”
劉伯嚇了一大跳,不等大夫說完便截下話茬,就怕從大夫嘴中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您就按病情給開方子就成?!?p> 心里卻十分篤定,這姑娘命大,幾次下來都好生生的活下來,想來,這次也定能挺得過去。
這大夫待紙張鋪開后,握住筆的手好幾次落下又抬起,一副不知道該寫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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