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蟲子!到時候,你就是一條陰溝里的蟲子!”
“蟲子?”陸乙平淡地看著黃海濤。
他在對方口中由天才變?yōu)榈馁v民,再到廢人,最后變成了蟲子,可見對方說的越來越情緒化。
這是好事,憤怒的人說話多半是不經(jīng)過腦袋的,當(dāng)然,也可能會趁機添油加醋,但是這紈绔子弟顯然不太會添油的技巧,很容易就可以從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沒有了靈脈,就失去了對高能元素的控制!
這倒是陸乙沒有想到的,畢竟他是別人口中的天才,那些飄渺的高能元素在他看來只不過是一些跳動的精靈,沒有威脅,無比親近,任由自己隨意掌控調(diào)動。
說白了,就是一堆玩物。
感情這些元素看重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靈脈!
他不敢肯定對方說的這一些一定準確,但是這應(yīng)該是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了。
“怎么樣?怕了吧?”黃海濤昂著頭高傲地看著陸乙,享受著這難得的優(yōu)越感。
陸乙從他的眼中,竟看不出對方是不是不想讓他賣靈脈了!
黃海濤這時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低聲問道:“你不會是真的怕了吧?“
陸乙眼神一凝,面露寒光,質(zhì)問道:“你要斷我財路?”
“不不不!我巴不得你把靈脈賣了呢!”
黃海濤的頭像撥浪鼓一樣搖了起來。
“不是就趕緊滾吧,別在我眼前晃悠?!标懸蚁訔壍財[擺手,像是在驅(qū)趕讓人厭惡的蚊蠅。
“草你……”
黃海濤指著陸乙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卻被陸乙冷冷的眼神嚇了回去。
與此同時,一道陰沉沉的笑聲回蕩在實驗室中。
聲音的源頭來至身后的走廊,陸乙轉(zhuǎn)頭看過去,眼神一凝,離他不到兩米的位置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身穿純白色實驗服,帶著實驗用護目鏡與防護口罩,頭上也裹得嚴嚴實實,非常嚴謹與講究,像是從事危險化工實驗的研究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鄙人名叫黑剎,是這個診所的負責(zé)人,陸同學(xué),幸會!”
他向陸乙伸出了手。
“你好。”
陸乙也伸出手與黑剎握在一起,手與對方接觸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一陣陰涼,眼中居然浮現(xiàn)出一片尸山血海!
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混沌與荒誕,竟是剛才看到那一個屏風(fēng)時的感覺!
他現(xiàn)在可以非常確定,那片屏風(fēng)中,記錄著一道高級的術(shù)式!
而且這個黑診所的負責(zé)人也學(xué)習(xí)了那個術(shù)式。
“鄙人終于等到你了!”黑剎直勾勾地盯著陸乙說道。
陸乙心頭生出一絲寒意,對方給了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比普通人對毒蛇的感覺要深得多,源于生命最本能的危機感。
他臉上不動聲色,手里拿出那張鑒定表,遞給了對方,洋裝氣憤道:“黑先生,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陸同學(xué),鄙人不姓黑,叫我黑剎就行。”
黑剎沒有接過鑒定表,而是看了實驗室里的所有人,揮揮手,他的身后竟然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年輕人。
“小羅,把黃少和這七位客人請出去?!?p> 他身后這個被稱之為小羅的人眼神沒有一絲光芒,就像是一個只會服從命令的機械,他快步來到黃海濤身邊,往走廊方向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黃少,請移步?!?p> 黃海濤頓時就不樂意了,一手推開小羅,然后指著陸乙,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哪也不去,就在這里!對就是這里,在我黃家的地盤下!看著他失去靈脈,淪為賤民!我要看著他生不如死,跪在我的面前!”
小羅被一把推開后,古井不波的眼神頓時涌現(xiàn)出癲狂的殺意,臉上的肌膚詭異地扭曲著,看得陸乙背脊發(fā)涼。
他就像是失去控制了一般,突然撲向黃海濤,不過在靠近黃海濤半米處,黑剎瞬時來到黃海濤面前,看了小羅一眼,對方就像是被定住一般,保持著撲殺的姿勢一動不動。
“黃少,你可別嚇跑了我的貴客?!焙趧x俯在黃海濤耳邊輕聲說道,“你想讓他不得好死?放心,我們?nèi)∽咚撵`脈后,會讓你如愿的。”
“哼,那就好?!?p> 得到承諾后,黃海濤一把推開黑剎,滿臉的厭惡。
他拉了拉身上的高檔西裝的衣領(lǐng),當(dāng)回頭看到身后的小羅時,頓時嚇了一跳,向黑剎問道:“你這個助手是不是有病?”
黑剎裂嘴笑了:“他的腦子還有些缺陷,請見諒。”
這笑聲宛如風(fēng)吹過枯井時,陰嗖嗖的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那不就是神經(jīng)病嗎?嚇老子一跳!”
黃海濤以為是某種先天的精神病,撇撇嘴,扯了一下勒住脖子的繃帶后,看向陸乙冷冷地說道:“陸乙,我期待你變成普通人的樣子!”
他說完后,大笑離去。
那七個中年人相互對視后,也紛紛跑向了走廊。
他們都走光后,只剩下了陸乙和黑剎,還有一直保持一個動作不變的小羅。
黑剎先是看向了小羅,突然就是一腳,將對方踹到在地,怒斥道:“畜牲!”
小羅恢復(fù)了行動能力,卻沒有站起來,而是直接四肢撐在地上,像狗一樣看著他們。
他的眼球的眼白逐漸消失,迅速被黑色占據(jù),竟真就是狗的瞳孔!咽喉處還不斷發(fā)出嘶吼聲,下顎突出,張開的嘴巴露出了尖銳的犬齒!
這那是人啊,分明就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突然,小羅臉上浮現(xiàn)出的淡白色花紋,引起了陸乙的回憶,他在一份關(guān)于名叫黑牙狼的兇獸的記錄中看到過這樣的花紋!
兇獸紋路長在人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眼前的事情只有一個解釋,這里在進行人與兇獸融合的人體實驗!
這樣的實驗可謂是禁忌中的禁忌,取靈脈這件事與其一對比,頓時就不值一提了。
陸乙已經(jīng)不知不覺冒出了冷汗,手中拿著的鑒定表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胸膛高低起伏,帶著重重的鼻息看向黑剎。
小羅的變化來去匆匆,當(dāng)眼球的黑色消去時,臉上的黑牙狼的花紋也隨之消失了,他恢復(fù)成了一個正常人的模樣,好像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一般,平靜地站了起來。
“呵呵呵??!”
黑剎滿意地笑了。
“哈哈哈!??!”
陸乙卻也跟著笑了,笑得比黑剎還要大聲,更顯得癲狂與興奮。
“陸同學(xué),你因何發(fā)笑?”
黑剎看到陸乙大笑,回頭看著他,心里居然沒有了底,語氣低沉地問道。
陸乙暢言道:“黑先生,我看的您這高超的技藝,頓時就放心了?!?p> 黑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小羅,又看了一眼陸乙,心中納悶道:“這就是天才嗎?”
不過陸乙對他技藝的贊美不過出于什么原因,卻還是讓他感到欣慰。
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安州市,居然還能遇到知己!
黑剎會心一笑,也不再提這件事,揮揮手讓小羅起來,熱情地將陸乙請進了實驗室內(nèi)部。
“那就請吧,鄙人的技術(shù)一定讓你滿意!”
陸乙轉(zhuǎn)身走進實驗室,卻時不時用余光注意這個小羅的行動,可是對方卻在他無法留意到的一瞬間消失了,好像一開始就只是一個幻象!
這可不是黑牙狼所具有的能力!
黑剎緊跟在他的身后,向他介紹起來實驗室中央的儀器。
“陸同學(xué),這個就是我們需要使用到的儀器?!?p> 陸乙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這個儀器,可是實在看不懂這個儀器的原理,就不解道:“黑先生,您能說一下這個儀器的原理嗎?”
他問得是如此的直白,讓黑剎又愣住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之前來出賣靈脈的人,可沒有誰對這個儀器感興趣,眼里只有支付給他們的報酬。
這小子真是來出賣靈脈的?
還是說天才都是這樣的?
黑剎心里微微的懷疑了一下,陸乙突然就擺擺手說“算了算了,能與靈脈反應(yīng)的東西,十有八九就是某種高能元素,我以后也接觸不到了。”
他說得是如此的漫不經(jīng)心,好像就是一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來這里理一下頭發(fā),對毛發(fā)絲毫不在乎,沒了頭發(fā),也就不用梳頭罷了。
實際是陸乙對這個儀器挺好奇的,只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
他擔(dān)心在這個問題深究,真要涉及這里太多的秘密,他恐怕也很難完好的離開這里。
“黑先生,那您可以解釋這個嗎?”他抖了抖手里的鑒定表,主動轉(zhuǎn)移了話題。
黑剎見他再次提到了鑒定表,突然大笑道:“對對,我們還是來聊一聊真正實在的東西,比如說,陸同學(xué)希望得到多少報酬?!?p> “請問你們能給我多少補償?”陸乙把問題拋了回去,默默地觀察黑剎唯一露出來的眼神。
這犀利的眼神讓黑剎的臉色一下子僵住了,頓時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學(xué)生,而是一個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
是多么的唯利是圖!
可是在談利益方面,診所這邊,占盡優(yōu)勢!
當(dāng)然,黑剎并不是很在意讓出這些金錢的利益,可是正如他所說的:“關(guān)鍵是要合適!”
而他正好掌握最合適的價錢!
“我們可以給你這個價位?!?p> 黑剎抬起手,伸出了五個手指。
陸乙的瞳孔在這一刻,猛地收縮,心跳好似停滯了一下,接著報復(fù)般劇烈地蹦動著,可是心臟這般賣力的工作,身體能感受到的只有寒冷,寒意涌了上來,全身都有些僵住了。
“你說。”他開口道,好像一個正在聽法官審判的被告人。
黑剎回復(fù):“五十萬!”
陸乙果斷而堅定地點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