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說得認真,我也就收起了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點點頭:“我知道了?!?p> 這時,一輛黑色奧迪A6緩緩停在了豐田旁邊,上面同樣下來一對年輕男女。女的花枝招展,男的戴副墨鏡,穿著羽絨服依舊冷的直跳腳。
“這就是鄭天德看上的那頭肥羊。”紅姐又介紹說,“他叫盛家駒,是個南方投資商的兒子,愛玩梭哈。
據(jù)我所知,鄭天德已經(jīng)開始收網(wǎng),昨天小贏了他七八萬。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天應該會輸至少二十萬?!?p> “他爸都不管的嗎?”我問。
“他爸在省城買了一塊地,已經(jīng)回去了,留他在這兒組建開發(fā)公司,順便交際應酬,拓展人脈,然后就認識了鄭天德。”
我了然點頭。
從老千的角度看,估計盛家駒到這兒不久,就被人給盯上了。
“還有什么問題嗎?”紅姐問。
我想了想,說:“只有一個,錢順山的小舅子為什么會在青竹縣活動,他在這兒也有勢力嗎?”
“錢順山就是青竹縣人?!奔t姐道,“他年輕時得罪了一位大佬,不得不跑去了咱們天石縣。
后來,大佬死了,他也在天石縣混出了頭,索性就沒再回來。
之所以讓鄭天德到青竹縣辦事,是為了避免萬一發(fā)生意外,牽扯不到他的身上?!?p> “也就是說,錢順山在這里有一定的人脈,但沒什么勢力,而這件事情也不宜鬧大,否則很難脫身,對嗎?”
紅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捏捏我的臉說:“你果然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沒錯,盛家駒的爹是位大金主,省城非常重視,如果錢順山不傻的話,肯定不會讓鄭天德把盛家駒坑得太狠。
我估計五六十萬就差不多了,就算盛家駒他爹知道了實情,也輕易不會為了這點損失就招惹本地的地頭蛇。
畢竟那塊地若是開發(fā)成功,利潤是以億萬計的?!?p> 我點點頭:“看來,機會和時間都很緊張,果然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
“那你什么打算?繼續(xù)?還是跟我回去?”
我沒回答,而是回頭向后看:“你怎么想?”
后座上的燕虎正在挖鼻孔,手指一彈,鼻屎就不知道飛去了哪兒。
“?。空f完啦,那就找地兒吃飯吧。我早飯就吃了仨包子?!?p> 紅姐莞爾一笑,推門下車,趴在窗口對我說:“有事兒打電話,姐等你的好消息?!?p> 鬼哥開車過來,她轉(zhuǎn)身就上車離去。
燕虎換到駕駛位,滿臉興奮:“終于自由了,咱們?nèi)コ允裁???p> 我很無語:“剛才我跟紅姐說的話,你不會一句都沒聽吧!”
“聽也聽不懂呀!反正主事的是你,該干什么不該干什么,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了唄。”
燕虎說的理所當然且理直氣壯,我除了頭疼之外,還能咋樣?
“對了,上次馬頭魚綁我們那件事之后,我一直沒解釋,你還怪我嗎?”
燕虎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在問什么,好笑道:“有啥好怪的?你那么說,肯定有你的用意嘛,哥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會往心里去的?!?p> “那你當時為啥還那么委屈?”
燕虎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感覺你不要我了似的。”
我怎么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更想不到自己在燕虎心中如此重要。
“放心,咱們是兄弟。”我拍拍他肩膀,很認真的說,“以后不管在哪兒,還有沒有朝夕相處,這一點都不會變,你永遠都是我兄弟!”
“咦~~好肉麻!”燕虎猛搓胳膊,“先說清楚,你對老子的肉體沒啥企圖吧?”
“滾!”
“哈哈哈哈……”
第二天中午,盛家駒剛走出青竹大酒店大門,燕虎就一腳將我踹到了一輛奧迪A6車身上,然后揮拳暴打。
“哎哎哎哎,干什么呢?打架去別的地方打,弄花老子的車,你們賠得起嗎?”
盛家駒快步走來,彎腰仔細檢查車的漆面。
燕虎瞥他一眼,切了一聲,拎著我的衣領走到車道上,又踹了我一腳。
“媽了個巴子的,敢出老千坑老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我一邊慘叫著招架,一邊偷眼觀察盛家駒。
果然,在聽到“老千”兩個字的時候,他直起了腰。
“大哥,我錯了,你容我?guī)滋?,我湊齊錢立馬還你,求你放過我吧!”
“你能不還嗎?”燕虎沒有一點要停手的意思,“老子找了你大半年,利息也得好好算?!?p> “喂,這位兄弟,你先冷靜一下?!?p> 盛家駒終于上鉤了,我也松了口氣。
雖然是演戲,但燕虎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還真他娘的疼。
“你啥意思?要給他出頭??!警告你,外地人別多管閑事?!毖嗷⒀劬Φ傻孟胥~鈴,絕對的本色出演。
“外地人怎么了?”盛家駒抬頭挺胸,半點不怵,“你當眾打人,什么人都可以管,信不信老子報警啊!”
看他拿出了最新款的諾基亞,燕虎猶豫片刻,踢我一腳,說聲“這事兒沒完”,又恨恨地啐口唾沫,這才揚長而去。
我在心里為他的演技鼓掌,同時疼的只想罵娘。
“謝謝大哥!您是好人,祝您財源廣進!”
我爬起來,抹著鼻孔被打出來的血,向盛家駒連連彎腰致謝。
盛家駒上下打量我:“你是老千?看著年紀不大,有二十歲嗎?”
“就是瞎玩兒,混口飯吃?!?p> “怪不得會被抓住,手藝還沒學到家就出來混,被人打死也活該?!笔⒓荫x有些失望。
我抬起頭,擺出少年人應有的傲氣:“那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我要是被抓住了,會到現(xiàn)在才挨打?
肯定是哪個王八蛋出賣了我,別讓我知道是誰,非弄死他不可!”
我的咬牙切齒重新引起了盛家駒的興趣,他從車里拿出一副撲克丟給我,說:“露一手給我瞧瞧?!?p> 我干笑:“大哥,這個……沒必要吧?”
盛家駒搖頭:“我救了你,就是你的恩人,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另外,要是你的技術(shù)讓我滿意,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絕對沒人敢再隨便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