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已經(jīng)有約了?!泵鎸α者_的熱情相邀,如果不是提前和張玉約好了見面,蘇一杭都不好意思拒絕。
雖然帝都航班屬于很輕松的航班,乘客要求不多又都很有禮貌,但畢竟航班飛行時間太長了,在D市出發(fā)的時間又很早,蘇一杭并沒有休息太好。到了酒店梳洗完畢已經(jīng)接近晚上十二點,蘇一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醒來的時候饑腸轆轆。好在她平時都會在行李箱里面裝一些小餅干之類的。其實這些小零食放在箱子里原本是為澳洲之類的航班準(zhǔn)備的,像那種目的地,有時候半夜或者凌晨醒來所有便利店都關(guān)門了,她又不喜歡叫酒店的客房點餐,被餓過兩次以后就形成了在箱子里準(zhǔn)備干糧的習(xí)慣,后來發(fā)展成飛所有航班前準(zhǔn)備行李的時候都會備上。
蘇一杭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化妝打扮以后,趕在十二點的時候下了樓。
她本來的計劃是十二點直接打車去與張玉約好的商場,但昨天在飛機上韓國姐姐說今天想要和她一起出門。
昨天在飛機上,乘客們離開以前還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
飛機停穩(wěn)之后,空乘們接到機長的廣播給機門解鎖,不久后乘務(wù)長也發(fā)出了打開機門的廣播。安全帶指示燈也熄滅了,機艙里面的乘客都站了起來,這種時候她們只需要等著客人們慢慢下機就可以了。
但昨天乘務(wù)長廣播之后,乘客們半天都堵在機艙過道里,半天沒有移動。蘇一杭正感好奇的時候,廣播又響了。
廣播播了兩遍,不知道是地勤還是某個空乘的聲音,一個中文版本一個英文版本,廣播的內(nèi)容說是為了預(yù)防最近在世界范圍內(nèi)流行的中東呼吸綜合征以及茲卡病毒感染癥傳播開來,本次航班上所有從非洲某處和中東某幾個特定國家入境的乘客,優(yōu)先下飛機接受病毒檢疫。
其他乘客需要檢疫人員對那些人排查結(jié)束方可離機。
“他們沒有那些乘客的名字嗎?用名字找不是會更快嗎?”
“他們沒有乘客名字,只有人數(shù)。所以得等人自己過去。”一個剛剛飛過中國航班的女生說。
“那不知道我們還要等多久了?!?p> 果然,十幾分鐘過去,人群沒有半點往前移動的意思。廣播又響了一遍,估計是人還沒有全部找到。
等在機艙里的有些乘客也不耐煩了,雖然以這個時間點,沒有轉(zhuǎn)機的人了,但坐了這么長時間飛機,好不容易回到故土,他們也迫不及待的想離開。
“我們還要等多久???”有乘客開始抱怨。
“因為必須要把那幾個乘客找出來,機場這邊又沒有具體名單,所以很抱歉,我們也不知道?!碧K一杭只好跟他們解釋。
這時候,有個乘客穿過人群朝蘇一杭走了過來,看樣子他是從前面機艙關(guān)門擠過來的,臉上顯示著有點焦急。
他在蘇一杭面前停了下來。
“小姑娘,”她對蘇一杭說,“你們是在找從非洲xxx地區(qū)飛回來的乘客嗎?我就是?!?p> “是的,您趕快去最前面的機門。”
“我知道。我是想跟你說一下,你們這廣播應(yīng)該再播一遍朝鮮話。因為和我們一起登上這趟飛機的有幾個朝鮮人,他們既不會中文也聽不懂英文?!?p> “您確定?”蘇一杭問。
“確定,我和他們在在機場遇到的,因為就只有我們幾個亞洲面孔,我一開始以為是中國人,跟他們打招呼他們聽不懂。說英文他們也不懂,后來我看見他們手上的護照,是朝鮮護照。”那位乘客說。
“哦,謝謝您告訴我這事,您先去前面吧,我就把這事通知同事。”蘇一杭拿起空乘座位旁邊的機上電話,撥給前面商務(wù)艙的韓國姐姐,把事情簡單給她說了一遍。
她總算明白為什么會突然把韓國姐姐安排到這個航班上了,雖然ZY沒有人說朝鮮話,但朝鮮話和韓語差別不大。
很快機艙里就響起了韓語廣播,廣播播完后十幾分鐘,堵在過道上的人群終于開始往前移動了。
“為什么航班上會有朝鮮人?他們?nèi)シ侵薷墒裁矗俊钡瘸丝投枷嘛w機以后,收拾完東西,蘇一杭去找商務(wù)艙副乘務(wù)長問,估計他應(yīng)該知道。
“他們?yōu)槭裁慈シ侵尬乙膊惶宄?,僅僅以前聽某些乘客提過,說是朝鮮國送去那邊務(wù)工的外勞。至于他們?yōu)槭裁丛谶@個航班上,我遇到過不止一次了。因為我們國家和他們國家的關(guān)系,那個國家大多數(shù)被公派出國的人,都會從帝都搭乘國際航班往返?!?p> 副乘務(wù)長給她解釋。
韓國姐姐看見站在那里說話的蘇一杭,她剛好準(zhǔn)備找她。
“Su,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出去商場吃飯嗎?”
“對不起,我明天已經(jīng)有約了。”
“那我們可以一起出門嗎?我不太懂怎么自己打車?!表n國姐姐說,“而且,最近這里在反韓,而且我看新聞,有些民眾似乎失去理智了,而我又是個韓國人?!?p> 蘇一杭也在D市看過一些國內(nèi)國外的報道,有些照片拍的挺夸張的,把人家車砸了之類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她也能理解外國人的這種擔(dān)心。
“行吧?!?p> 韓國姐姐很準(zhǔn)時,蘇一杭坐電梯到酒店大堂的時候她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看上去還等了有一段時間。
她正在和商務(wù)艙的意大利同事說話。
“Hi?!彼匆娞K一杭來了,跟她打招呼。
“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出去嗎?”蘇一杭問他。
“我是來收寄快遞的?!彼f。
很多ZY的空乘喜歡在淘寶或者阿里巴巴上買東西,買了寄到酒店,有航班的時候統(tǒng)一來收,這個蘇一杭知道。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外國人寄東西的。
“你也喜歡淘寶啊?你還有朋友住在中國?”蘇一杭好奇一問。
“我不淘寶,幫一個朋友收寄東西而已。她媽給她寄了東西,剛好我飛帝都,就留的我的名字。我順便再把她寄給家里的東西帶過來?!?p> 他說的“她(she)?!?p> 蘇一杭沖他眨眨眼睛:“你口里的‘朋友’該不會就是和我長得像的那一位吧?”
意大利同事突然笑了笑,臉上閃過一抹羞澀:“是的。她給了我她家地址,是中文的,你可以幫我謄寫在快遞單上嗎?”
“沒問題?!碧K一杭拿過地址看了看,居然和她是一個省的:“還是我的老鄉(xiāng)啊。”
“是的,你們都來自出美女的地方?!闭f完可能不想蘇一杭覺得他說話輕浮,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聽其他中國人說的。”
意大利同事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沒想到嘴巴這么甜,被夸了的蘇一杭嘴巴止不住的輕微上揚。
“好了。”她把謄抄好的快遞單遞給他。
“謝謝你?!?p> 幫他處理好快遞的事,蘇一杭帶著韓國姐姐打車去了西單附近一個大商場。她和張玉約在那個地方,韓國姐姐又說想去吃烤鴨,那邊剛好有家大董。
進了商場蘇一杭給她大概說了一下烤鴨店的位置。
“你放心,帝都的普通民眾都很理智的,不會攻擊個人。何況你還是個女的?!弊咧斑€安慰她。她還給韓國姐姐留了自己的電話,雖然知道她不可能有什么事,但這樣做至少能讓她感覺安全一點。
“好,真的很謝謝你,Su?!?p> 蘇一杭按張玉發(fā)來的餐廳名字找到了那里,是一家裝潢挺別致的地方,看來張玉在帝國的生活過得挺好。至少物質(zhì)條件真的變好了,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節(jié)省。
“我到了!”蘇一杭給她發(fā)信息。
“你進來,我在xx號桌?!?p> “蘇一杭!”張玉坐在座位上給蘇一杭打招呼,她臉胖了一圈,身材也豐盈了很多。她以前太瘦,臉色也不太好,和現(xiàn)在比完全不同。如今的她像個生活滋潤的少婦。
“我點了三菜以湯,你看看菜單,有喜歡的再加。”
之前他們微信聊天的時候張玉說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覺得無聊,打算找工作。
“你工作找到了嗎?”蘇一杭問。
“還沒有。想找個輕松的,所以可能需要一點時間?!?p>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懷孕???”發(fā)信息的時候蘇一杭就想問她,但后來覺得當(dāng)面問似乎更合適一點。
正在撥弄著碗里菜肴的張玉突然停下了筷子,蘇一杭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應(yīng)該問這個問題,但已經(jīng)說出口了,也不知道怎么圓回來。
“我不想要孩子?!睆堄裢蝗徽Z氣輕松的說:“老喬也不想要。他已經(jīng)有個孩子了,跟著前妻。他覺得養(yǎng)孩子很累,而且還會降低我們的生活質(zhì)量?!?p> 蘇一杭不知道張玉是真的不想要小孩還是不能要。以張玉的成長環(huán)境來說前者的可能性大一點,平時和張玉玩的時候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對小孩有什么興趣。她不像蘇一杭,看見小朋友就喜歡去逗一下。
蘇一杭的夢想是生三個寶寶。她因為童年的缺失,所以希望自己的孩子們可以有一個幸??鞓返耐?,以彌補自己人生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