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位戚將軍，朝中有人?！?p> 張凡對上岳飛疑惑的眼睛，略有些感慨地解釋道：“他的靠山，便是朝堂中大名鼎鼎的內(nèi)閣首輔，張居正！”
“內(nèi)閣首輔？”
岳飛對于明朝的官名，自然是比較陌生的。
“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大宋的秦檜。”
要說明這個問題非常容易，秦檜二字一出口，岳飛秒懂，臉上頓時露出古怪的表情。
很顯然，同為戎馬一生的名將，岳飛和戚繼光，對于朝堂上手握重權(quán)的大臣，態(tài)度是截然不同的。
“明朝地大物博，人才濟(jì)濟(jì)?！?p> 張凡繼續(xù)說道：“同時期，才干戰(zhàn)功超越戚繼光的，并非沒有，比如說同時期的俞大猷，就絕不在戚繼光之下。”
“可是在升遷方面，戚繼光卻因為抱上了張居正的粗腿，一路順?biāo)橈L(fēng)。”
“征戰(zhàn)多年，戚繼光先是掃清了南方為禍已久的倭寇之患，隨即又北上戍邊，繼續(xù)建功立業(yè)。而名望更大的俞大猷，卻只給了一個‘操行不如’的評語，與薊州總兵的職位失之交臂?！?p> “戚繼光一生四提將印，任薊州總兵一職就長達(dá)十六年，這其中絕離不開張居正在朝中的支持！”
這……
岳飛眉頭緊鎖，覺得哪里不大妥當(dāng)，畢竟他與秦檜因為政見不和，早已勢同水火，這會兒陡然聽到戚繼光和張居正的故事，一時有些失神。
“戚繼光每次給張居正寫信，自稱‘門下走狗’。”
張凡輕輕嘆了口氣，道：“私交方面，戚繼光不但給張居正送價值千金的女姬，甚至還悄悄送海狗，據(jù)說那東西生于渤海一帶，非常難得?！?p> “戚繼光用這樣的方式，獲得了張居正不遺余力的支持，在文官至上的年代，當(dāng)朝首輔說一句‘戚帥才略，在今諸將中，誠為希有’，這才讓戚繼光得以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
還可以這樣？
岳飛愕然，目光不自覺地閃爍，似乎內(nèi)心正陷入極大的糾結(jié)之中。
靠這種不上臺面的手段換來的前程？
說實話岳飛想都沒想過！
可是……現(xiàn)在結(jié)果擺在眼前，雖然戚繼光后期因為張居正的倒臺受到牽連，但終歸是一生都能夠奮戰(zhàn)在最愛的沙場之上，建功立業(yè)，不但蕩平了為禍一方的倭寇，更是轉(zhuǎn)戰(zhàn)南北，將北方也是守得固若金湯。
倘若我能有這樣的支持，是不是早就可以直搗黃龍了？
“將軍，別想多了！”
張凡見岳飛神情恍惚，便笑道：“你的情況與戚將軍不同，不存在依托秦檜的選項。畢竟秦檜作為主和派的代表，你依附他，就只能馬放南山，你就算送再多的美女過去，秦檜也不可能讓你完成北伐的大業(yè)?！?p> “若真的讓你迎回徽欽二帝，那如今的皇帝如何自處？”
“所以只要你不妥協(xié)，堅持主戰(zhàn)，秦檜就一定會設(shè)法殺你，永絕后患！”
砰！
岳飛一拳重重砸在地面上，被勾起了憤懣的心事，一時間須發(fā)皆張，怒道：“岳某何罪？”
唉！
張凡搖頭道：“豈不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罪名這東西，原本就是……莫須有的……”
“不錯！”
忽然，一個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冷笑道：“岳飛勾結(jié)金國，意圖謀反！你是何人，竟敢劫獄么？”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牢獄外同時傳來無數(shù)沙沙的腳步聲，顯然是剛才那幾個獄卒報信叫人，此刻已經(jīng)在風(fēng)波亭外聚集了重兵，絕不容許岳飛逃脫。
“秦丞相！”
岳飛站起身來，朗聲道：“說岳某謀反，有何證據(jù)？”
“哈哈！”
陰冷潮濕的監(jiān)牢墻角處，忽地轉(zhuǎn)出一人。
此人倒也是相貌堂堂，與后世流傳陰險猥瑣的奸臣形象并不相稱，頭上帶著宋朝特有的展角幞頭，兩根長長的翅膀延伸出去，在張凡看來有點像是超級飛俠……
這玩意據(jù)說是宋太祖趙匡胤發(fā)明出來的，用來對付上朝時大臣們私下交頭接耳。
這方法簡單粗暴，倒也管用，從此官員很難并排在一起悄悄說話，只能正襟危坐聽皇帝訓(xùn)話，否則……帽子就會打架。
“證據(jù)么？”
秦檜現(xiàn)身，卻小心地保持著跟張凡的距離，身邊更是有幾個武功高手護(hù)持著，這才遙遙喝道：“若不是岳飛有意謀反勾結(jié)番邦，這闖入天牢劫獄的，又會是什么人？”
呵！
張凡心想自己倒成了岳飛謀反的證據(jù)，這秦檜實在找不到岳飛的污點，也是早就心急。
不然，歷史上也不會只留下遺臭萬年的“莫須有”三個字了。
“站住！”
一見張凡起身，笑容詭異，秦檜頓時倒退幾步，身前至少四五個人擋住，看來那幾個獄卒不知回去傳了什么，對張凡的存在極為忌憚。
甚至……張凡還看到秦檜身后全副武裝的兵卒中，還夾雜著身穿道袍的法師，甚至還有人端著一盆血水，血腥氣隔著老遠(yuǎn)就撲面而來。
黑狗血？
好家伙！這是真的把我當(dāng)成鬼怪妖物了！
可是，沒有用的……
憑借系統(tǒng)的力量穿梭千年，張凡向前幾步，不論是鋒銳的刀槍，還是撲面潑來的據(jù)說能夠鎮(zhèn)壓邪祟的狗血，全都沒半點能落在身上。
嘶！
秦檜眼睜睜看著這家伙的身體竟然宛如虛幻，那長槍穿透胸膛，卻好像是刺中了一個影子！
“秦檜！”
張凡卻是盯著驚駭?shù)那貦u，沉聲道：“迎合上意，一心主和，這本不是你的錯。但陰謀構(gòu)陷，誣殺大將岳飛，你罪無可赦！”
“哼！”
秦檜雖然心中恐懼，但見張凡倒也沒有施展妖法害人的意思，稍稍定一定神，抗辯道：“秦某一心為民，天地可鑒！”
哈！
張凡這回可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為了烏紗帽還差不多，你也配得上一心為民四個字？
“你們，懂得什么？”
秦檜看到張凡臉上譏諷的笑容，更是不服，大聲叫道：“眾人皆醉，而秦某獨醒！秦某所為，才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相信，千百年后，后人理應(yīng)給秦某一個公道！”
“哈哈哈哈！”
張凡這回真的是笑出聲來了！
千百年后？
你確定？
既然你想看看，那也別讓你白跑一趟！
伸手一指，秦檜嚇了一跳，連連怪叫著讓人上前擋住妖法。
可是張凡這一指，卻并沒有指向秦檜，而是將一面冰冷的石壁，再度扭曲變幻，呈現(xiàn)出一幅畫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