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瑤走遠了,葉昭儀問安妃:“姐姐,你為何三番五次出手救這個安婕妤?錦妃很明顯在針對她,我們這么做豈不是擺明與錦妃為敵?”
安妃嗤笑一聲:“為敵?難道我安妃還怕她錦妃不成?我是看那安書瑤性子沉穩(wěn),得寵不驕,失寵不躁,可成大器,才有心拉她一把,將來也是制衡錦妃的一枚棋子?!?p> 葉昭儀看著遠去的安書瑤,實在想不通自己的姐姐從哪里看出來這個女人有潛力的。不過對于安妃的話,她向來唯命是從,故沒有提出異議。
安書瑤回到寢宮,輕煙找了冰袋來為她敷臉。她按住輕煙忙碌的手,對輕煙說:“我自己來,你現(xiàn)在去做玫瑰千層酥,做好了立即給皇上送去?!?p> 輕煙很不解:“小主,您都這樣了,怎么還想著給皇上送千層酥?您的臉才是最要緊的啊?!?p> 安書瑤說:“我自有主張,你去做便是?!?p> 輕煙只得依言去處理花瓣。
所幸輕煙的手藝沒有令安書瑤失望,做出來的玫瑰千層酥香甜細膩,入口滿是玫瑰的香味,搭配奶茶更是一絕。輕煙依照安書瑤的指示,把準備好的千層酥和奶茶交給劉義全便回了。
劉義全將點心送進皇帝的寢宮?;实劭戳艘谎郏D時食欲大開,邊吃邊問:“這是安婕妤送來的?”他知道奶茶是安書瑤宮里獨有的東西。
劉義全回答:“沒錯,這是安婕妤命身邊的輕煙送來的,說是用花園中的新鮮玫瑰制成,搭配奶茶有清涼解暑之效?!边@也是安書瑤教輕煙的話:夏天的吃食,只要加上清涼解暑的形容詞,通常不會被人拒絕。
皇帝邊吃邊點頭:“不錯,賞?!?p> 劉義全連忙回答:“皇上,安婕妤的宮女送完點心就回去了?!?p> “嗯?”皇帝微微驚訝。通常其他嬪妃的宮人送完東西都會候在殿外,希望能得到皇帝一星半點的賞賜,或者向自家主子討些夸贊。像輕煙這樣的皇帝還是頭一次見。
這安婕妤真當和別人不一樣,一心只想讓自己吃好,不想其它。
皇帝心情極佳,對劉義全吩咐:“今晚就去安婕妤宮里吧。”
劉義全忙點頭:“是。奴才這就去準備?!蓖瑫r心中暗贊,這安婕妤果真有一套,分寸拿捏得十分合適。
安書瑤知道皇帝要來的時候,這個消息也傳遍了行宮。安妃一笑:“我就說,這安婕妤不簡單。看來明天有人不好過了?!?p> 錦妃在花園掌嘴安書瑤的事并沒有刻意隱瞞,大家都知道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事。如今皇帝翻了安書瑤的牌子,很多人都等著看錦妃笑話。
錦妃雖有些緊張,但還是心懷僥幸,畢竟高位分嬪妃懲罰低位分嬪妃在宮里是常有的事。況且如果安書瑤上趕著向皇帝告狀,那只會引得皇帝厭煩,要知道,皇帝最討厭處理后宮爭寵的事。
可惜,錦妃想到的,安書瑤自然也想到了。她心里有自己的計劃,這次一定要讓錦妃付出代價。錦妃處罰自己的理由本就勉強,只要自己推波助瀾一把,她就有得忙了。
傍晚,皇帝乘著輦轎來到安書瑤住處,安書瑤早早便站在門口迎接?;实蹃淼桨矔幐?,一眼看到安書瑤紅腫的臉頰。他驚訝問:“愛妃的臉是怎么了?”
安書瑤行禮低聲道:“回皇上,今早臣妾不小心磕了一下。如今儀容不整,請皇上恕罪?!?p> 安書瑤本就膚如凝脂,如今一大塊紅腫,在臉上十分突兀,再加上她楚楚可憐的神態(tài),以及眼中因害怕皇帝責怪而表現(xiàn)出的微微緊張,讓皇帝不由自主心生憐惜,哪里還會怪她儀容不整?
皇帝走過去將安書瑤擁住,進入房間。桌子上一如既往擺滿了精致的點心,皇帝卻沒有任何胃口,他問安書瑤:“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如此不當心?傳過太醫(yī)沒有?”
安書瑤連連搖頭,表現(xiàn)出一絲驚慌:“回皇上,只是……只是磕了一下,不必請?zhí)t(yī),讓輕煙來涂一些藥就好了?!鼻〉胶锰幍木o張神情,既沒有顯得太刻意,又讓皇帝起了疑心。
皇帝不顧安書瑤勸阻,命劉義全傳了自己的御醫(yī)許太醫(yī)。
許太醫(yī)仔細看了安書瑤的臉上的傷,安書瑤搶先開口:“許太醫(yī),只是輕輕磕了一下,無大礙吧?”
許太醫(yī)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心下了然,對安書瑤道:“回安婕妤,確無大礙,不過您之前涂的藥已是陳年舊藥,效果不顯。臣另外給您配了一份,明日一早便送來。涂新藥可以讓您的傷好得更快?!?p> 皇帝和許太醫(yī)的眼神交流,其實早已被安書瑤盡收眼底。聽完許太醫(yī)的話,她假裝松了一口氣:“多謝許太醫(yī)。皇上您看,臣妾就說沒事吧?您還不信?!?p> 皇帝笑著握住她的手。許太醫(yī)見狀,悄無聲息退了出去。帝妃二人開始聊別的話題。
錦妃待在自己的住處心驚膽戰(zhàn)。幸而,直到入夜,也沒有傳來皇帝的消息,她略微放松。不管安書瑤怎么跟皇帝解釋臉上的傷,只要皇帝沒有傳自己,就代表問題不大。
第二天一早,整個行宮風平浪靜。葉昭儀來到安妃宮里,安妃已經(jīng)梳洗完畢,兩人一同去向皇后請安。
路上,葉昭儀問:“姐姐,昨晚皇上翻了安書瑤的牌子,怎么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聽說皇上如何處理錦妃掌嘴安書瑤的事?”
安妃隨口敷衍了一句:“本宮也不知道?!毙睦飬s在暗想,如此悄無聲息,難道皇帝真的不在乎安書瑤?還是安書瑤壓根沒說這件事?沒道理啊,這么好的機會居然不抓住。
到了皇后住處,安書瑤已經(jīng)在殿內(nèi)了。葉昭儀一進門就毫不掩飾,直接打量安書瑤的臉,安妃倒是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笑看安書瑤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又命平身。
錦妃隨后也到了,一進門就掛上不屑的笑容看安書瑤。相比她的滿面春風,安書瑤倒顯得毫無情緒,低頭請安。錦妃還嫌不滿足,看著行禮的安書瑤,也不喊平身,只問:“聽說昨晚皇上翻了安妹妹的牌子?皇上好幾日沒去安妹妹那里了,相必這次安妹妹有很多話對皇上說吧?”言語間盡是挑釁。
安妃聽錦妃這么說,忍不住譏諷兩句:“錦妃妹妹此言差矣。后宮姐妹誰不是心系皇上?誰沒有一肚子話對皇上說?難道錦妃妹妹覺得與皇上相對無言了?”
安書瑤聽著兩個妃位的女人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只在心中冷眼旁觀。錦妃,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