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晨特訪祀天司，祀天少司述其緣
祀天司
祀天司倒不像赭城其他地方那般熱鬧，很冷清。
司內(nèi)大多人都因焰火節(jié)出去維持秩序，導(dǎo)致司內(nèi)比以往冷清許多。
秦晨看著偌大的祀天司，思緒萬千，究竟是祀天司巡視不當(dāng)還是祀天司本身就出了問題？
秦晨不得而知，如若真是祀天司本身出了問題，那赭城怕是要起禍端。
秦晨長吁一口氣，叩起祀天司大門。
“原來是秦大人，小的見過秦大人，不知秦大人所來何事？”看門的小吏打開大門。
畢恭畢敬的將秦晨迎了進(jìn)去。
“司正大人在嗎？今日特意過來拜訪司正大人?！鼻爻砍±艄傲斯笆?，表明了來意。
“恐怕是要讓大人失望了，司正大人早早就去了城主府。聽說川慶郡主即將蒞臨赭城，司正也是早早便去做了準(zhǔn)備。一來赭城到時人多手雜，怕驚擾到川慶郡主。二來也是保證焰火節(jié)的正常?！笨撮T小吏倒也口齒伶俐，也是個妙人。
秦晨頷首，出聲問道:“那司丞萬大人呢？”
“司丞今早也隨司正去了，祀天司主事以上的官員都隨司正去了。秦大人您看您是城主府走一遭？還是在祀天司歇息片刻呢？”小吏這廝倒是把不在司內(nèi)官員都說了，怕秦晨問得不耐煩。
“不打緊，就是些許小事叨擾罷了。”秦晨擺擺手，笑道:“我自城主府走一遭便是?！?p> “那大人需要小的幫你備馬嗎？”城主府離祀天司還是有些距離。
此刻酉時，到城主府恐怕都要戌時了。
還未待秦晨出聲。
只見官道走來一人朝秦晨行了一禮:“秦大人，今日怎么有閑情逸致來拜訪祀天司呢？”
來人正是祀天司少司周銘，秦晨剛忙還禮:“周少司怎么沒有同司正同去城主府？”
“司正覺得祀天司沒人不妥，便遣在下回來了。那邊人手充足，少我一個也無大礙?！敝茔憚偯⑶爻坑胨局?“秦大人，外面風(fēng)大。同我進(jìn)去，沏上一壺上好的玉玲瓏，再細(xì)聊一二。”
屋內(nèi)甚是整潔，大到書架，案卓，小至?xí)矶紨[放的十分整齊。
兩人席地而坐，只見周銘將云屯（盛水容器）中的水倒入鳴泉（煮茶罐）中:“這云屯所盛之水是取自赭山上好的山泉水，再配上上好的玉玲瓏，秦大人有口福了?！?p> “還是謝過周少司。”秦晨看著墻上的書法大作，出聲詢問道:“【天下之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細(xì)】書法，心性皆是上上等，不知是何人所題？”
周銘將紫砂壺中的玉玲瓏倒入秦晨的蓋碗中。
笑了笑:“那自然是司正大人他老人家啊，這可是他早年作品，現(xiàn)在幾乎封筆了，千金難求吶。”
“秦大人，不知拜訪祀天司所為何事？”周銘品了口茶，問起了秦晨的來意。
“倒也不是沒什么大事?！鼻爻恳簿従徟跗鹕w碗，動作輕緩至極。
話鋒一轉(zhuǎn)，反而出聲問道:“不知周少司覺得赭城如何？”
一舉一動都十分輕緩且文雅，連帶著說話都是那般輕言細(xì)語。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大抵不過如此罷。
“在下愚笨，不知秦大人言中所指。”周銘有些不解。
“秦某今日巡視了一番赭城，覺得赭城有些許怪異不妥之處。更有甚者，就在祀天司眼下，林府出了養(yǎng)煞之地，祀天司競毫不知情，周少司當(dāng)真是半分不知？”秦晨品了口玉玲瓏，出聲質(zhì)問道。
周銘趕忙求饒，回道:“秦大人言重了，這幾條罪責(zé)，在下可承受不起?！?p> “哦，早有耳聞赭城周少司能言善辯，今日秦某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周少司的詭辯。”秦晨目露精光。
上一刻還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
下一刻則是不可欺之以方的大丈夫。
“哈哈哈，都說秦大人剛正不阿，今日所見名不虛傳?！敝茔懘蛄藗€馬虎眼。
接著又品起玉玲瓏:“在下確實是不知林府滋生養(yǎng)煞之地，林府煞氣倒有耳聞。司里也派遣人去查看，也僅僅是煞氣罷了。”
“再者林府那林員外也不想祀天司強(qiáng)行驅(qū)煞，特意差人前去熙城請了普凈大師解煞。不曾想，林府煞氣這般嚴(yán)重，已滋生養(yǎng)煞之地更是誕了邪祟。這倒是祀天司失職?！?p> “祀天司的宗旨就是驅(qū)煞，鎮(zhèn)邪，這兩點都做不到，這祀天司還有何用處？”秦晨語氣加重了幾分:“林府普凈大師解煞當(dāng)天，祀天司又在忙什么？等到秦某師弟鎮(zhèn)邪祟后才緩緩現(xiàn)身？這形式作風(fēng)可是祀天司所為??？”
“秦大人所言甚是，看來秦大人今日拜訪祀天司是來興師問罪的了”饒是周銘也覺得秦晨有些過激了:“這祀天司上上下下都是司正一人說了算，就算是在下也無權(quán)干涉。”
“你倒摘得干凈?！鼻爻靠粗菩敦?zé)任的周銘，心里徒添幾分厭惡，并未表現(xiàn)出來。
周銘站起身，踱步到門邊，附耳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接著推開門看了一圈。
秦晨有些不知就里，只是靜靜看著周銘的所作所為。
好一會，周銘才合上，回到茶桌。
秦晨按捺不住，出聲詢問:“不知周少司是在防備什么？當(dāng)真是古怪至極！”
周銘示意秦晨噤聲，敲著茶桌，將聲音壓低。
敲擊聲覆蓋住說話聲，僅有秦晨稍微能聽的見:“秦大人，我覺得司正有點異樣?！?p> 秦晨神色一正:“周少司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敲擊茶桌的聲音在屋內(nèi)回蕩，周銘緩緩說道:“關(guān)于林府煞氣，司正之前親自去了一趟。而且我還打聽是司正讓林員外去找普凈大師化煞?！?p> 秦晨眉頭一跳，站起身來，模樣有些激動。
周銘趕忙示意秦晨坐下:“祀天司最近也起了些變化，先是司正大人性情大變，而后魏郈魏少司突然被罷了職，關(guān)押在禁牢中，就連我都無法去查看?！?p> “近幾日，司正在祀天司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變少，事情全權(quán)交給了萬司丞。下官被架空了，下官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大人，您來那一日，可曾見過司正？”周銘將自己憂心之事告知秦晨。
“那一日，確實未見司正，全程都是司丞接待秦某?！惫唬虑檎缜爻吭O(shè)想的那般。
兩人就這么對峙著，不發(fā)一言，都在思索下一步該怎么做。
茶桌上的水又燒開了，但兩人已無心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