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張喜拿著木盆奔著白馬河去洗衣服去了。張歡蹲在地上燒火熱飯。
“當(dāng)家的,咱家老大今年都十五了,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給應(yīng)該她找個婆家了?”
“嗯!是老大不小了。唉,女大不中留了?!?p> “我聽說臨近的大溝村,老段家的后生不錯,要不要找個媒婆問問?”張老大的媳婦兒詢問道。
“哪有一個大閨女上趕著的,會讓人家輕看的,咱們還是再等等吧!看看有沒有來求親的”。張老大接道。
“爹娘,飯好啦。我去河邊幫姐姐洗衣服去了”。說完,張歡也不等回應(yīng),奔著白馬河跑去。
“姐!姐!”張歡離著老遠(yuǎn)喊著。
“干什么急三火四的,咋的出了啥事兒?”
“沒!沒啥?!?p> “衣服我快洗完了,你就不用伸手了,河水涼”。
“姐!爹娘準(zhǔn)備給你找婆家呢!”
“別瞎說,走快回家去?!睆埾布t著臉說道,她抱起木盆就往家走。
吃過了早飯,張老大下地干活了,張喜開始幫著娘防線。
“老大好好學(xué)好女工手藝,以后到了婆家,婆婆就不會輕看你,你也就會少受氣”。張喜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默默的干活。
“老二,你撿十個雞蛋給你二叔家送去。你二叔家小妹就快百天了,拿去給她們娘倆補(bǔ)一補(bǔ)。”張歡也不說話,拿起瓢撿了雞蛋來到了二叔家。
進(jìn)了門把雞蛋放下,問了二叔,二嬸好。來到了張佑男身邊,看了看這個小妹。其實他心里很不喜歡這個妹妹“都是因為她,我跟姐連新衣服都沒得換,是個男娃也就罷了,大家都是女娃憑什么?”張歡雖然心里不滿,可還是象征性的逗了逗孩子。
“老二長的是越來越水靈了,可比你大姐當(dāng)年好看多了”。王氏說道。張歡笑笑也不搭話,扭頭就跑回家了。
傍晚時分,“張富德在家嗎?”院外有人呼喊著張老大。
“誰呀?”張福德走出門看到,是同村保媒拉纖的李氏。
“快進(jìn)屋,快進(jìn)屋”。說著,把李氏讓進(jìn)了屋。張福德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李氏的來意。
“那啥!老大,你領(lǐng)著老二去把咱家地頭上的稻草抱回來些,家里燒火用?!睆埜坏滦牡肋@真是想啥來啥。
“我說張大哥,我是來給你道喜的,天大的好事落到你張家了。”
“啥好事?”張富德問道。
“太平鎮(zhèn)上的首富唐大官人家托我來保媒了?!崩钍闲ξ恼f道。
“唐家?那唐家是不是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做了官,二兒子的在外經(jīng)商,聽說這三兒子還小。莫不是二兒子回來要娶妻了嗎?”張富德急切的問道。
“不是,不是就是給三公子來提親的。就是上次的官差來處理老吳家的事。那唐府的白管家也跟著,那個簫有道??!是人家唐府的門客來著。這白管家呀,在人群里看到了咱們張家老二了。咱們村誰不知道你家老二是全村長得最周正的丫頭。白管家府回家稟告了唐老爺,因此就找我給你家老二說媒來了!”
“老二才十歲,還小啊!”張富德皺著眉頭說道。
李氏說道:“人家可是我們這里最富的人家了,老二過去了,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帶銀的。一生榮華富貴,上哪里去找這樣的好事?人家可說了,要給一百兩白銀的聘禮呢,乖乖隆地咚一百兩?。〉侥菚r,你老張家可就闊了”。
“還是讓俺先合計合計吧!”
“還合計什么?人家等我回話呢”。
“你先回吧!后天一早我一準(zhǔn)給你回話”。
“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說完李氏走了。
“孩子他爹,這事有把握嗎?”
“我去找老二商量商量”說完,張富德直奔張富貴家。
“什么?,唐家三少爺。哥,你瘋了吧?這三少爺?shù)氖拢阒绬幔?p> “什么事兒?”張富德茫然的問道。
“哥,你的消息也太不靈光了,你可知道那個三少爺是個癡傻之人。我聽說這小子,吃飯沒有饑飽,拉屎都不知道脫褲子.....”
張福德聽得直冒冷汗說道:“老二,這可咋辦好,聽說那個唐家經(jīng)常欺壓鄉(xiāng)里,十分霸道?!?p> 張富貴咬了咬牙道:“咱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我媳婦她四舅爺在這三百里里外的德山下的小德村,不行就帶老二去那里躲躲?!?p> “這!這也太遠(yuǎn)了吧?”
“不遠(yuǎn),好使嗎?明天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就帶老二走。你在家看家,他們找不到人,能怎么辦!”
半夜丈夫都要回到家偷偷與媳婦商量了許久。媳婦兒也不敢出聲,只是一個勁兒的抹眼淚,生怕把兩個孩子吵醒。
第二天清晨,吃過早飯。張富德把張歡叫了過來,告訴他“你二叔出門賣山貨,需要個看包的,你今兒起跟你二叔走一趟?!睆垰g撅起了嘴,不情愿的看向了娘。
“出門在外,一切都要聽你二叔的,別讓你二叔操心,等你回來,娘給你燉肉吃?!?p> 張富貴牽了一頭驢,來到了大哥家的院中。大哥迎了出來?!凹依锬憔头判陌?,有我在,道上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說著大哥掏出了二兩銀子塞進(jìn)了張富貴都懷里“窮家富路,該花花,別虧了身子?!?p> “大哥,我都安排好了,弟妹就托付給你了?!闭f著把張歡叫了出來。“來老二,上驢咱們走”。張歡爬上了驢背,看著爹娘和姐姐依依不舍的離去。
二人過了白馬河,一路向東漸漸遠(yuǎn)去。只留下家人的背影越來越模糊不清。
叔侄二人走了一天只是匆匆的在路上啃了個炊餅,傍晚時分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口有一個小酒家挑著一個幌子,張富貴從驢上把張歡抱了下來,把驢拴在了酒館門口的樹樁上。帶著張歡來到小酒館里,小酒館里沒有什么客人,伙計正在打盹。聽見腳步聲,睜開惺忪的睡眼?!皢?,客官您來了,請坐請坐,來點(diǎn)什么?”
“來兩碗大肉面,快點(diǎn)我們餓了?!?p> “好嘞,您稍候片刻”。
不大的功夫,兩碗大肉面端了上來。爺倆禿嚕起來,一會兒功夫面湯就見底了。
“多少錢?”
“一共四個老錢”伙計說道。張富貴掏了錢又問道“你這能住宿嗎?”。
“能!能!一個上房,十個老錢”。
“我要一個上房”。
“好嘞,這邊請客官。”伙計說著把叔侄二人領(lǐng)到了客房?!?p> “那客官,您還有什么需要?”
“沒有了”
“客爺留步”說完伙計離開了。
“二叔,要我看什么貨?”
“嗯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了?!?p> 這屋內(nèi)只有一張大床,張富貴讓侄女兒睡在里面,他在外面合衣而臥。一夜無話。次日清晨,二人要了兩碗粥,吃起早飯。
遠(yuǎn)處傳來了一隊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靜寂。
哐當(dāng)一聲!酒館的門被踹開了,進(jìn)來了一群彪形大漢足有三十多個,把酒館擠的滿滿的。他們統(tǒng)一裝束,裝著黑衣小掛,紅巾罩頭,袒胸,露著護(hù)心毛。張富貴急忙站起,摟著侄女靠墻站去。
“他媽的,把酒肉都給老子端上來”。一個絡(luò)腮大胡子叫到?!斑@就來,這就來?!闭乒竦倪B忙應(yīng)到?!斑@是什么地方,本地有多少人?!蹦谴鬂h看著掌柜的又說道?!翱导壹1镜丶s有三百多人吧?!薄澳闳グ讶硕技械介T前的空地上,就說我們是朝廷的軍人,有事要訓(xùn)話?!绷硪粋€絡(luò)腮大漢言道。掌柜的看著他們腰間的大刀,咽了口唾沫,連忙答應(yīng)。
酒肉上桌,他們像狼一樣搶起吃食來。足過了一個時辰,掌柜的才滿頭大汗的跑回來?!岸嫉烬R了”?!澳銈円踩汲鋈?。”帶頭大漢言道。
“我們?yōu)槌⑿Я?,保一方安寧,可最近朝廷沒有發(fā)餉銀,只好向你們借了,放心過幾天就還,給你們記賬有利息。五分利?!?p> 村民一聽這么高的利錢,不由的交頭接耳起來。
“你們快點(diǎn),我們就等到晌午?!?p> 在利益面前,終于有人心動了,回家取錢。這就像是瘟疫一樣很快在人群中傳開。
“來來來!在這個排隊登記?!币粋€大漢抬出了一張酒桌。“我這有紋銀三兩,我叫…”“你先等會,等大家都到齊的?!贝鬂h言道。
大約三刻鐘,帶頭大漢一看差不多了,在沒有人從村里出來。只見他一聲呼哨。這群大漢跳上馬背。
人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很多人就倒在了屠刀之下。這群大漢騎著快馬,穿梭在村民中間。村民懵了,被眼前的一切嚇懵了,他們像韭菜一樣被一茬茬割倒,連反抗的意識還沒來得及形成,就都躺在了血泊中。
這真人間慘劇。善良、純樸、木納、貪婪。在村民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不到一刻鐘,空地上只剩下年輕的婦女了。
張富貴也沒能幸免,他被人腰斬了,更糟糕的是他還沒有死,他痛苦的用雙手在地上瘋狂的抓著。張歡驚恐的看著二叔,她淚如雨下卻沒有一點(diǎn)聲音。
又是人間慘劇。這群大漢像餓狼一樣撲像年輕的女人。
慘烈聲音回蕩在山谷中,引來一人,她一聲厲喝??蛇@群大漢只抬頭看了一眼,就更加興奮起來。
來人慈悲眉倒數(shù),只見她右手拂塵一揮。這三十多個大漢竟然赤條條騰空而起動彈不得。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做下如此滅絕人倫的行徑?!?p> 那帶頭大漢倒是有些見識“我們占是山為王的山匪,只因朝廷剿匪,沒辦法流竄到此,應(yīng)為沒有盤纏因此做下如此惡事,還望神仙饒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nèi)羰菃螁吻筘?,還可商量??扇缃裎胰舴帕四銈儯趺聪袼廊サ娜私淮?,我能做到的就是不會讓你們痛苦?!闭f罷她左手中指一彈。砰砰砰…這些大漢的在空中炸烈開了。血肉飛濺大地,與村民們的血和在了一起滲入了泥土中。
看著地上的殘存的幾十個蜷縮的姑娘,說道:“你們先把衣服穿上。若沒有去處,可以跟我回山。若不想去,那就自便吧!”她看到了張歡,愣愣杵在那里,眼睛睜的老大看著自己。忽然張歡跪了下來,叩起頭來。說道:“仙人求你收下我做徒弟吧!我不愿再受別人欺凌,不愿?!?p>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張歡?!?p> “看來你我也是有緣,我觀你們幾十人,只有你有些靈根。我便收你為徒?!?p> “師父,怎么稱呼?”
“我乃是芊竹山,黃蘿仙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