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皇子府
“姑娘您這是……?”,竹岺看著云棠手中的耳環(huán)和掌心那處耳環(huán)所留下的深深紅印,忍不住面露驚色。
姑娘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攥這只耳環(huán),竟留下這么重的印子,好在姑娘今日戴的是珍珠耳環(huán),若戴那些有棱角的耳環(huán)豈不是就被刺破皮了。
“竹岺?!?,云棠神色復雜道:“能不能什么都不要問,什么都不要說?!薄?p> 她沒有辦法解釋剛剛的舉動。
難道要她告訴竹岺,剛剛那個男人就是上輩子殺了她們的仇人嗎。
她怎么忍心讓竹岺知道自己上輩子喪命在了山匪的長刀之下,最終曝尸荒野,死不瞑目。
這些痛苦又可怕的回憶,由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看出云棠眼中流露出來的懇求,竹岺心頭一凜,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說?!?。
竹岺的善解人意令云棠心頭一暖。
“姑娘,我們回府嗎?”
“回府吧?!?p> 出了巷子,云棠回眸看了一眼王五所進的那處宅子的匾額,不由心頭一震,竟是三皇子府!
王五進的竟是三皇子府的側門!
剛剛她突然間遇到前世的仇人一時間沒有想那么多,現(xiàn)在回過神兒來越想越覺得蹊蹺。
王五分明是山匪,又怎會成了送菜的漢子?
既有了送菜的正經差事,又為何一年后會成了山匪?
一個普通尋常的送菜漢子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山匪嗎?
王五與三皇子府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換句話說,三皇子府與那些山匪是否有關系?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不斷環(huán)繞在云棠的腦海,她仿佛陷入了一團迷霧,走不出、破不開,好似伸手就能觸碰到些什么,又好似與真相之間相隔了千山萬水。
這種感覺讓她壓抑心煩。
回了府后,云棠心事重重的將自己關在了屋子里。
白芍和秋桑見狀,立刻拉著竹岺詢問。
“姑娘出門時心情還好好的,怎么回來后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了?”,秋桑擔憂的問竹岺。
竹岺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薄?p> “你不知道?”,秋桑一聽便急了,“你陪著姑娘出門的,你怎么會不知道呢?!?。
她就不該相信竹岺能當好一個合格的大丫鬟。
當大丫鬟的首要職責就是要把姑娘照顧好。
連姑娘都照顧不好,還當什么大丫鬟?
竹岺聞言半垂著頭,心里有些自責。
她是真的不知道姑娘為什么會這樣。
姑娘買烤鴨的時候明明心情還很好呢……
白芍緊蹙著眉心,溫聲問竹岺:“你能不能說說今日姑娘出門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竹岺到底是才當大丫鬟不久,還不夠了解姑娘的喜好,所以看不出姑娘的情緒她也能理解。
只可惜今日陪姑娘出門的不是她,她也只好問竹岺今日出門所發(fā)生的事,以便知道姑娘是因為什么心情不好,也好想辦法安慰姑娘。
竹岺猶豫看了白芍一眼,有些心虛的低聲道:“去買了烤鴨……”。
姑娘去了書鋪,又跟蹤了一個叫王五的男人,不過這些事她不能講出來。
至于烤鴨為什么能說,那當然是因為她拿著烤鴨回來的,想瞞也瞞不住啊。
白芍眨眨眼,催問:“還有呢?”。
竹岺搖了搖頭。
秋桑急的直跺腳:“你快說啊,慢慢吞吞的快急死人了?!薄?p> 竹岺緊抿嘴唇,一副打死不說的樣子。
秋桑見狀更急了,使勁搖了搖竹岺的胳膊:“你倒是說話啊。”。
見狀,白芍拍了拍秋桑的肩膀,無奈道:“秋桑你還是別問了,應該是姑娘不讓竹岺說的?!?。
竹岺聞言連忙低下頭,目光閃躲。
看著竹岺的模樣,白芍愈發(fā)相信了自己的猜測。
秋桑苦著臉問白芍:“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白芍嘆了口氣:“都各忙各的吧,姑娘也許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我們先別去打擾,等一會兒吃晚飯時我再去敲姑娘的門?!薄?p> 自從姑娘去安壽堂退婚那時起,姑娘就一直有心事。
雖然姑娘不說,但她能感受到。
姑娘總是一個人看著窗外發(fā)呆,偶爾還會失眠睡不好。
既然姑娘不想多說,那她也該尊重姑娘的想法,不去多問。
“那我現(xiàn)在就去小廚房給姑娘做吃的去?!?,秋桑決定道。
姑娘一向喜歡吃她做的糕點,說不定姑娘吃了她做的糕點,心情就會變的好起來。
此時云棠正坐在窗邊,腦海里不斷回想著前世和重生后發(fā)生的事。
前世父親的書房中被搜出了與大皇子結黨的證據(jù),寧安候府就是在那時出的事。
之后父親被問斬,他與哥哥作為罪臣之后被流放……
再然后在流放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她和哥哥都死在了山匪刀下。
緊接著她就重生了。
她一直以為只要今世父親不去參與皇子們的爭斗,寧安候府就會平安無事,父親也不會死,她和哥哥也不會遇見山匪……
所以她一直安排人盯梢父親,結果也證明了父親這么久以來根本就沒有與任何皇子私下來往的行為。
可她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她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前世藏在父親書房里結黨的證據(jù)!
如果父親沒有與大皇子私下往來,那么結黨的證據(jù)為何會出現(xiàn)在父親的書房里?
之前她還猜測是不是父親是暫時保持中立,在過一段時間后才投靠的大皇子。
現(xiàn)在想來卻不大可能,距離大皇子謀逆被揭發(fā)的時間還有不到一年。
大皇子倒臺后,其追隨的官員們分別按照情節(jié)輕重得到皇上的處置。
與大皇子來往較少、所犯罪過不大的官員,大多被貶職訓斥。
有的是被罷免職位,驅逐朝堂。
還有的是被抄家,下了大獄。
嚴重者,如禮部尚書等一些大皇子親信的官員,則是被處以斬首,其家人或為奴籍、或被流放……而她的父親寧安候就在其中。
可她的父親至今沒有與大皇子有任何私下往來,怎么可能是大皇子的親信之人?
既然父親不是大皇子的親信,那父親書房里所謂的‘證據(jù)’又是從何而來?
再想到今日所見,答案呼之欲出,想到某種可能,云棠只覺得一瞬間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