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出發(fā)夜市（修）
下午課余時間，甑國才果然找了陳雨馨了解情況。
但因為林燃早已埋下伏筆，陳雨馨很聽話，坦然承認(rèn)是自己的決定。
老甑沒辦法，只能忍痛割愛。
對于年級前十的寶藏女孩，幾個文科班老師無限歡迎，甚至理科班都厚著臉皮加入了角逐。
林燃后來才聽說，差點吵了起來。
但陳雨馨最后并沒有選擇一二班這樣的文科尖子班，而是去了三班。
結(jié)果讓人大跌眼鏡，眾人一臉懵逼，不明所以，但只有林燃清楚原因，因為三班四班一墻之隔。
表面上同意林燃的想法，可小丫頭暗地里還在堅持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對此林燃沒說什么，誰讓學(xué)霸任性呢。
當(dāng)然，最開心莫過于三班班主任蔣洪峰，白撿了個寶，高興地合不攏嘴，一個勁地對甑國才握手致謝，熱情得老甑差點打他。
這一刻，老甑有種自家的大白菜被豬拱了的痛覺。
……
下午放學(xué)，一行人三輛單車緩行于林蔭小道上，有說有笑。
為了慶祝第一天戀愛紀(jì)念日，林燃拒絕了陳雨馨自己騎車的要求，霸道地?fù)屃搜绢^的車鑰匙，讓她乖乖坐在自己車尾，摟著自己一路前行。
對此，方衡和龔子萱一頓冷嘲熱諷，嗤之以鼻，一個不小心，硬生生讓人喂了頓狗糧，飽膩飽膩的。
“林燃，你究竟怎么想的？為什么要讓馨馨調(diào)去文科班呢？”
路上，方衡忍不住問道：“你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應(yīng)該膩歪才對嗎？”
難嗎？好像在一起很容易啊……林燃偷偷樂著，笑著回答：“不會啊，分了班我們照樣膩歪，現(xiàn)在不就是？”
方衡：……
自己問了個傻問題，生生又啃了頓狗糧。
陳雨馨下意識松開摟在林燃腰間的手，可還沒往回縮，就被林燃強勢抓住，甚至一用力，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
無聲地嘗試一下反抗，可是毫無作用，最終只能乖乖趴在。
林燃的小動作全被龔子萱看在眼里，嫌棄得很。
苦惱一陣，苦大仇深地瞪著林燃：“林燃，我真后悔支持馨馨和你一起，原本以為她會開心，結(jié)果才好了一天，你就把她踹到一邊，你還是不是男人？”
“怎么不是男人？”用力蹬著自行車，迎著舒適的秋風(fēng)，林燃笑著：“而且你問馨馨，他是不是很開心？”
龔子萱瞥了一眼幸福滿滿一臉?gòu)杉t的陳雨馨，終究沒問出口。
她又不是方衡一樣的傻子，才不給人家機會喂狗糧。
“而且，文理科各有一個東大保送名額，馨馨不走，我們不是自相殘殺了？”林燃隨口扯道。
陳雨馨一愣，想起同個大學(xué)的約定，莫非這就是林燃的辦法？
可是，保送不比高考還難嗎？
憨丫頭想不通。
“呵，呵呵，呵呵呵！”
龔子萱用幾聲冷笑表示了自己聽到天底下最大笑話，不服氣道：“林燃，不是姐姐看不起你，是你真沒這本事，即便馨馨調(diào)去文科班，理科班也輪不到你啊?！?p> “怎么？不信？要不打個賭？”林燃笑著反駁。
龔子萱愣了一下，大笑道：“你這是給姐送人頭呢，說吧，想賭什么？”
林燃也笑了，邊踩車邊笑道：“小事，如果你輸了，給方衡做女朋友吧，咱剛好湊兩對。”
聞聲，陳雨馨抬起頭，桃花眼在方衡和龔子萱身上打轉(zhuǎn)，默默點頭，貌似很認(rèn)同林燃的看法。
方衡樂呵呵看向龔子萱，咧嘴傻笑。
“笑個屁?！饼徸虞婷耍隽藗€挖眼封喉的動作警告道：“再看姐結(jié)果了你?！?p> 方衡：……
自己招誰惹誰了。
“如果你輸了呢？”龔子萱氣呼呼道。
龔子萱想了想，捂嘴失笑道：“如果你輸了，脫光光繞操場一圈唄。”
“嘁，我以為什么呢?！绷秩挤瘩g：“如果你真想看，咱找個房間讓你好好欣賞就行，何必呢。”
“林燃！”
龔子萱叫出了殺豬聲，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林燃狠狠就撞了過來。
林燃見狀，哈哈大笑著趕忙加快力度，提速跑了。
陳雨馨緊緊抱著林燃，一方面生怕自己摔了，一方面還得防止閨蜜錯傷良民。
她很想掐一掐林燃，可終究沒舍得下手，只能輕打了林燃一聲埋怨道：“你怎么可以對萱萱耍流氓呢？”
“哪有？明明是司機大姐先開車的?！?p> 林燃玩了個梗反駁：“難道只準(zhǔn)她州官放火不百姓點燈？不合邏輯嘛?！?p> 陳雨馨聽不懂林燃的言外之意，但無言以對，不知如何反駁。
“放心啦，我只屬于你，她想看，門都沒有。”握住了陳雨馨的手，林燃柔聲一笑。
心頭一顫，少女俏臉再次浮上一片紅霞，嬌艷欲滴。
“林燃，快跑，我?guī)湍銚踝∨ь^。”
“方衡，滾開一邊，不然老娘滅了你。”
“不滾，你敢碰我兄弟，我跟你拼了?！?p> “方子，給力，頂住，兄弟先撤了！”
“林燃，慢點，我好怕！”
“馨馨，抱緊點，幸福列車要起航咯！”
夕陽斜照，緋紅的余暉，穿透過綠蔭空隙，在地上留下斑斑點點，映得西湖平靜的湖面波光粼粼。
少年們爽朗的笑聲，縈繞在大街小巷之中，洋洋灑灑，飄蕩上空。
……
幾個人是同個大院的伙伴，父母均是這一片國營單位的職工。
可能彼此父母未必出自同個工廠的，但因為住的不遠，所以基本都認(rèn)識。
林燃先將陳雨馨送回了家，再憑著前世模糊記憶找到了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樓房和家門。
推門而入，熟悉的景象再次赫然眼前。
客廳裝飾簡單。
一套木桌椅，一個電視柜，電視柜上擺著21寸的長虹大屁股電視機。
墻上吊著一面“八仙過海”的鏡子，鏡子左側(cè)是一個老式發(fā)條掛鐘，正滴答滴答發(fā)出響聲。
進了房間，床尾擺著一把吉他，一個火車頭籃球，書桌上放著“幽游白書”和“灌籃高手”的漫畫，墻上貼著喬丹和劉德華的海報……
桌上還有一臺索尼錄音機，掰開卡槽，里面一卷陳慧嫻的磁帶，讓林燃一下子記起了當(dāng)年幾首經(jīng)典歌曲，諸如千千闕歌，紅茶館……
觸景傷情，漸漸的，林燃眼睛模糊了。
他曾以為自己已不會流淚，可當(dāng)前世早已塵封的記憶再次被牽動，心中那一片柔軟宛如被雷擊，瞬間擊潰自己所有的偽裝。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屋內(nèi)逛了一圈，除了餐桌上殘留余溫的飯菜，60平方的兩室一廳，空無一人。
父親林海是一個國營鰻魚廠的長途司機，常年奔波在外。
母親姜萍是一家紡織廠職工，隨著97年下崗潮來襲，此刻已是停薪留職狀態(tài)，就等著什么時候買斷工齡而已。
為了生計，姜萍不久前在林海的陪同下，在省城批發(fā)市場進了貨，每晚都去夜市擺攤售賣衣服鞋襪等物件。
但夜市攤位并不固定，先到先得。
為了占據(jù)有利地形，姜萍每天五點不到煮飯，天沒黑就得出門，三更半夜到家，十分辛苦。
所以，前世林燃一早就習(xí)慣了孤獨和自立。
把桌上的青瓜肉絲熱一下，又煮了個番茄蛋花湯，林燃盛了碗飯，大快朵頤。
坦白講，重生前已經(jīng)很多年沒吃過如此素食，可不知為何，簡單的飯菜卻讓他覺得踏實。
當(dāng)然，如果一家齊聚，那就更好了。
可是，林燃知道，這種想法在前世不是夢想，而是妄想，甚至他還知道，父親不久后也將迎來下崗。
那時一家人將迎來真正的寒冬。
前世林父下崗后各種嘗試，可除了花光積蓄，一事無成。
甚至還因為被親戚蒙騙，欠下巨款。
無奈下只能忍痛賤賣了宅基地才還清欠款。
也因為如此，父母連著吵了幾年，差點就離婚了。
重生而來，林燃自然不愿意歷史重演，不僅如此，幾個好友的命運也等著自己去改變。
刻不容緩！
五分鐘不到就吃完了飯，林然把鍋碗洗了，換了身衣服便出了門，朝夜市出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