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裴匪舒
“不知陛下、皇后覺得如何?”
大概一口氣寫了二十幾首詩,薛紹這才停了下來。
而這些詩,此時也正被三人所傳閱著。
李治顯然很高興:
“都寫得很不錯?!?p> “能寫出這樣的詩的人,實在是太罕見了?!?p> “可這樣一來,朕又有疑問了,三郎你這是從哪收集來的?”
“按理說……這么好的詩,不可能沒有傳世?!?p> 武天后也是放下紙箋道:
“我也覺得奇怪?!?p> “婉兒你覺得呢?”
上官婉兒還沉浸在詩的世界中,直到武天后問她第二次,她這才反應過來,道:
“回皇后,這些詩,婉兒也沒見過?!?p> “不管是前朝,還是當今,都未曾見過?!?p> “而且……是一首都沒有見過?!?p> 說完。
三人又齊刷刷地把目光落到了薛紹的身上。
我好心好意想讓你們長長見識,而你們居然懷疑我。
唉……
薛紹只得回道:“應是陛下、皇后久居深宮,根本不知外面,如今正在發(fā)生什么?!?p> “發(fā)生什么了?”李治便問道。
薛紹:“發(fā)生著,人吃飽飯了,沒事干了,于是……就有了很多的閑情逸致去寫詩。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好詩?!?p> 這句話似乎很有道理。
李治便點了點頭。
“看來朕對外面還是了解得不夠多?!?p> “陛下這些年來身體不好。不過還好今日有三郎進宮,也算是給我們增長了見聞了?!?p> “說得也是。”
然后李治就看了看薛紹,道:“要不……以后,三郎就經常入宮,給朕說說外面發(fā)生的事?”
“這……”
“怎么,不愿意?”
“也不是。只是……如果是這樣,以后需不需要經常在宮中當值?如果要經常當值,那我希望,陛下能給我安排一個比較空閑一點的職位?!?p> 李治頓時也是皺了皺眉,笑了問道:“別人都恨不得朕給他們一個要多重要就有多重要的官,你倒偏偏對此不感興趣,你說說,這是為何?”
薛紹便道:“臣很忙。臣還有自己的興趣跟愛好。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做其他的事?!?p> “你忙什么?”
薛紹:“讀書、寫字。做自己喜歡做的事?!?p> 李治便看著薛紹。
早就聽聞,薛家三郎喜歡讀書。
是個書呆子。
今日看來,果然不假。朕都想給他加官了,他還說不想要太重要的官,要個閑職的就好。
不過……這其實不也正是他希望看到的。這就是最適合大唐公主的駙馬。老實,不惹事。
“也罷!既然你說不想要那些做事比較忙的官職,那朕便給你一個宗正寺少卿的官,你覺得如何?”
“謝陛下。”
……
其實……
官職這種東西,都只不過是虛的。
反正……
薛紹只要有了能經常出入宮門的機會,那就好。
聊完,接下來李治也乏了,薛紹跟太平也就不打擾了,武天后倒是讓上官婉兒代為送送。
于是……
兩人便又聊了聊。
上官婉兒似乎很喜歡薛紹所帶來的詩。
薛紹見她那么喜歡,便也答應,“如果上官才人喜歡的話,那到時候也給上官才人也備上一份。”
送到了太液池,上官婉兒這才沒有跟著,而是讓兩人自己走。
“可惜了?!?p> 路上。
太平也是道。
“可惜什么?”
“明明父皇都打算給你一個好一點的官,你怎么不要?”
薛紹便道:“那有什么好要的,我有你,就夠了?!?p> 還是面無表情。
“……”
太平聽完,也是不禁有點吃驚地看著薛紹。
三郎原來還會說情話。
薛紹看她一臉怔住的樣子,也是不由得咳嗽了兩聲。
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難道……
自己說得不對?
我都有你這個鎮(zhèn)國太平公主在手了,其他都不是事。
很快,兩人便回到了太平公主府。
簡單地休息了一下,薛紹便又去了書房繼續(xù)寫書。
而且……
接下來還得聯(lián)系印刷店。
當然,這個就不需要薛紹自己親自去做了,讓劉天換身衣服去就好。
把之前已經寫好的稿子交到劉天的手上,又問了太平要了些錢。
劉天拿到錢后,很快就跟印刷店的掌柜商量好,先把前面的四章印出來。
第一批先印個三百份,試試水。
萬一市場反饋不好,那他也就不能干這個了,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得再想想別的賺錢的辦法。
而等到了第二天一早。
宮中也是立刻就送來了圣旨和官服。
這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不過薛紹如今連宗正寺的大門在哪都不知道,算了,到時候入宮了再問問路過的吧。
小說寫完,又把詩給默寫了下來,這一天基本上就這樣過去了。
恰好第二天又到了每月官員休沐的日子。
干脆……
薛紹便又偷懶了一天。直到第三天,好家伙,這天都還沒有亮,太平就喊著讓他起床,而且還幫他更衣。
等他終于倉促地吃完了早點,又出了府門,來到了主大街上,更是可以看到,無數(shù)火把,照亮了一整條路。
當然,他自己也帶了不少人。
約莫有七八個。
其中包括在前面幫他牽馬,還有照亮道路,保護他安全。
而且越是到了靠近皇城的地方,就顯得越是熱鬧。
正好,在薛紹路上慢吞吞地走的時候,一個似乎與他差不多同品級的官員,也是慢悠悠地打著哈欠路過。
兩人相視一眼,都覺得陌生。
薛紹當即便在馬上跟對方行了行禮,對方也是懶散地回了個禮。
“不知怎么稱呼?”薛紹問道。
少府監(jiān)裴匪舒見薛紹找他搭話,也是看了看對方這人,看上去像個雛,不過看他同時也看了看薛紹身后的家仆,這也是真的過分。他一般出門都只帶一兩個家仆,而對方竟然帶七八個。
所以裴匪舒一瞬間,便仿佛能夠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少府監(jiān)裴匪舒,不知對面是否是太平公主駙馬?”
薛紹也很奇怪。
難道對方認識自己?
“正是。你是如何知道?”
“因為太平公主的府邸就在這附近,而且年齡似乎也能對得上。駙馬高升了?”
裴匪舒的馬已經往這邊靠了過來。
“宗正寺少監(jiān)?!?p> “從四品上?!?p> 一邊說著,裴匪舒已經想著,該怎么把這人給忽悠瘸。
太平公主駙馬,雖說不是什么太有權有勢的人,但光是太平公主這桿旗就不錯。
要是能跟對方打好關系,自己將來仕途肯定不會差到那里去。
而薛紹這邊,也是在想著這名字好像聽著有點耳熟。
“裴行儉是你什么人?”
“你認識我叔父?”
還好就在裴匪舒跟自己裝熟的一瞬間,薛紹忽然想起來了,不然,還差點就要被他跟裴行儉有關系給騙到。
然后薛紹便道:“少府監(jiān)是做什么的?你是不是有跟陛下提過到想要賣馬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