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墨丘山(五)
張家義這人,睡覺不打呼嚕,呼吸的聲音很輕,所以李耀潛進(jìn)來沒聽見有人聲。
看到那扇門關(guān)著,耀哥想到了,也許有人住在里面。
他直奔辦公桌和辦公桌后面的鐵柜。
桌面上放了幾疊紙,都是實驗報告單。
一個笨重的茶杯下面壓著幾張A4紙,李耀貼近了看,發(fā)現(xiàn)都是生產(chǎn)安排。
這些東西都不是耀哥要找的。
李耀輕輕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抽屜里赫然放著一小塊黑晶石,李耀的手慢慢放到黑晶石上,冰涼的,拿起來,它竟然那么重,差點從手里滑出去。
耀哥還是第一次觸碰黑晶石,在黑暗中用心感受手里的這塊黑晶石,它像一塊金屬,表面光滑,很有份量,應(yīng)該和同樣大小的鐵差不多重。
黑晶石下面有兩個文件袋子。
就是最簡單的紙袋子,里面裝著文件。
李耀慢慢抽出一個紙袋里的文件。
看見文件頭,耀哥就蒙了,都是大嶼國文字,他曾經(jīng)見過飄飄帶來的大嶼國報紙,上面的文字和這個一樣。
在李耀的記憶里,對大嶼國文字沒什么概念,即使是原來的那個李耀,也沒留下對大嶼國語言文字的記憶。
李耀拿出手機(jī),拍照,封面和第一頁拍下來,就把文件放回去。
那些文件頁碼太多,如果都拍下來,那得一直到天亮。
另一個袋子里的文件頁碼沒那么多,十幾頁吧。
同樣拍了文件的封面和第一頁。
然后放回紙袋子里。
把兩個紙袋子按原來的順序放回去。
再拿起桌上的那塊黑晶石放回去。
放黑晶石時,因為對它的重量還不熟悉,放回紙袋子上時,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悶響。
李耀立刻停止所有動作,聽聽那個緊閉的門后面的聲音。
沒有動靜,把抽屜推回去。
屋里的張家義,今天睡得晚,他這人睡眠輕,有動靜他就能醒,當(dāng)然,太細(xì)微的聲音肯定不行,大一點的聲音,他肯定能聽見。
張家義睡的不實,今天晚上倒下一個多小時了,腦子里很亂,迷糊著。
也是邪門了,他總覺得外邊辦公室里有動靜,但聽一聽又什么都沒有。
張家義翻了個身,他感覺剛才有一聲很輕微的悶響。
如果是白天,這種輕微的響聲肯定聽不清楚,但現(xiàn)在是后半夜,萬籟俱寂。
張家義側(cè)耳停了一會,沒動靜,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張家義坐起來,不行,不出去看一看,他今晚就別想睡了。
啪嗒!
開了燈。
張家義搓搓眼睛,掀開被子,找到拖鞋。
上一次,張家義聽見辦公室夜里有動靜,他出去查看,一只毛茸茸的老鼠,不知什么時候摸了進(jìn)來,東爬西爬,在那到處聞。
這回不會又是老鼠吧?
穿好拖鞋,張家義從枕頭下面摸出他的手槍,他不放心,如果不是老鼠呢?
張家義一手舉著槍,一手去開門。
他很謹(jǐn)慎,進(jìn)臥室睡覺前他把臥室門都鎖上了。
門開了一條縫。
張家義慢慢將門推開,臥室里的光線照亮了辦公室。
張家義按開辦公室的頂燈。
足有一分鐘的時間,張家義一手舉著槍,眼睛和槍口一起掃描了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耗子,也沒有人。
那我聽見的聲音是哪來的?張家義能肯定自己聽到了聲音,很細(xì)微的聲音。
這時,辦公室的小窗上一陣亂響,張家義舉起手槍。
他有些慌亂,手槍的重量讓他的手微微顫動。
原來是一只黑色的鳥撞倒了玻璃窗上,張家義看見那只鳥白色的胸腹,還有翅膀展開時翅膀里面的灰色的絨毛。
那只鳥緩了一下,飛走了。
張家義罵了一句,剛才可能就是鳥搞出來的聲音。
張家義趿拉著拖鞋來到辦公桌前,他的手槍還在手里,另一只手拉開抽屜,探手進(jìn)去摸一摸。
黑晶石下面的兩個紙袋子里面的文件都還在。
張家義站在桌后,把辦公室兩邊墻腳放的礦石樣品看了一圈,沒有缺少一個樣品。
此時,張家義身后的鐵柜上,耀哥露出半只眼睛,盯著張家義的一舉一動。
如果他先發(fā)現(xiàn)了我,我就殺了他。
張家義東找西找,也不會想到進(jìn)來的人就在他頭頂上。
張家義搖搖頭,上歲數(shù)了,聽見一點聲音就疑神疑鬼的。
還不到五十歲的人,在心里時不時覺得自己老了,這恐怕也是不健康的,張家義對有個人批評他這一點,記的很深。
他走過去,推推辦公室的門,辦公室的門鎖著呢。
張家義走回來,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直奔辦公桌后面的鐵柜。
叭嗒,拉開鐵柜的門。
里面掛著幾件張家義的衣服,他伸手進(jìn)去,在一件羽絨服的兜里摸索著。
羽絨服里面的兜里,硬硬的還在,張家義臉上浮現(xiàn)出微笑。
這時,如果他一抬頭,就會發(fā)現(xiàn)鐵柜上有半個腦袋,一雙眼睛正盯著他。
張家義滿意地看看手里暗紅色的U盤。
這玩意是大冢一輝交給他的,里面有他們的計劃的詳細(xì)資料。
這個U盤可是萬萬不能丟的。
張家義左手拿著U盤,右手拿著手槍,關(guān)了辦公室的燈。
啪嗒!
關(guān)上臥室的門。
李耀在鐵柜上沒有動,大約過了十分鐘,屋里安靜的很。
耀哥伸出一條腿,準(zhǔn)備下去。
這時臥室里發(fā)出聲音,是拖鞋拖著走在地上的聲音。
臥室的門再次打開了。
張家義按開辦公室的燈,這一次他的手里沒有拿著槍。
他走到辦公桌后面,把鐵柜的門推上,按緊。
耀哥看著張家義的動作,心里罵開了,這人有強(qiáng)迫癥吧,鐵柜門沒關(guān),還要再起來關(guān)一次。
靠,我還以為被他發(fā)現(xiàn)了,手都按到辟邪劍上了。
特么的,你到底睡不睡覺啊。
這一次張家義回到臥室再也沒出來。
耀哥順利從試驗樓出去,摸回宿舍。
第二天,預(yù)計過來的礦區(qū)的人沒來。
大冢一輝帶著他的隨從走了,青云也開車去送他們。
工人們都注意到大冢一輝走了,這家伙來的時候跟大家又是打招呼又是講話,還回答人們的提問,但走的時候卻一聲不吭。
魏慶洲看了身邊的耀哥一眼,“這哥們的名字真不吉利啊?!?p> “?。吭趺凑f?”
“你想啊,大冢是什么?就是大墳頭啊,他叫什么?一輝,那就是一道火光啊,墳頭上的火光,那不就是鬼火嘛?!?p> 哈哈哈,耀哥笑的肚子疼,服了你。
魏公子你長的這是人腦嗎?啥都能讓你給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