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怎么才能殺死他
沸雪城主人的變態(tài)程度,讓王梓晨這個王家人都毛骨悚然到害怕的程度。
但是他和趙天都不意外。
砸進天文字數(shù)的金錢只為把自己的家變成個火焰堆上煮人眼睛的怪物湯盤,能干出這種事的人會怎么對付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是太難理解的事情。
因為不需要理解。
對個自以為是的瘋子來說,他不需要別人明白他的想法,唯一符合他需求對誰都好的解決措施,是把這混蛋扔進個牢固的監(jiān)獄里,直到他爛成一堆泥。
只可惜這個王姓瘋子權(quán)勢滔天,能夠干盡變態(tài)事還得不到懲戒,別的人為了不成為他發(fā)泄惡趣味的對象,也就只好捂著鼻子忍了。
可是,可是霜月的母親怎么……
母親總是,應該是,不一樣的。
王梓晨開始猶豫是否把趙天留在這里。
就算阿天武力強悍,在這個恐怖小怪物之家里又能堅持多久。他都不敢想象下次見到趙天的時候,他這個最好的兄弟,會以什么形態(tài)出現(xiàn)。
所以王梓晨給安南使了個眼色:愛放火的兄弟,幫忙說兩句!
安南已經(jīng)跟那些侍奉在王開身邊的奴隸們?nèi)跒橐惑w,這才是屬于他的位置。所以梓晨主人的眼色,他看見了,但沒資格回答。
他只是個人形家具,會走路的那種,你不能指望個家具幫你撕毀協(xié)議。
其實……怎么說呢,如果趙天就簡單被殺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當然會心疼,畢竟這么個厲害貨色居然沒有死在他手上,這對他來說是個非常嚴重的傷害。
但這種死去活來的戲碼天天都在這個亂七八糟的上世界里演上七八百回,看習慣了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王梓晨用后背拱了拱安南,壓低聲音,恨不得咬著放火犯的耳朵說:“我太了解趙天了,以他的脾氣,肯定會得罪王大人的!到時候咱們倆就慘啦?!?p> 比如,你要我命,我要你墊背。
我疼,你卻死。
我死,你慘死。
安南同意。要真是趙天能把王開這瘋子給干掉了,那可真是值得整個上世界放個煙花的大好事。
可趙天辦不到的。
王開能夠滿世界禍害,而沒人出來鏟除掉他這個毒瘤,是有王家保護著這頭人渣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王開自己的能力。
他是數(shù)據(jù)世界的王者,
這個年頭里,運行世界的一切都建筑在數(shù)據(jù)和信息技術(shù)之上,掌握著上世界運行系統(tǒng)的人,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Metaverse系統(tǒng)的運營,由王開負責。
所以他無敵,變態(tài)得無敵,實力強得也無敵。
王梓晨賊兮兮地安南絮叨了很多。
比如,萬一趙天惹怒了王城主,必然連累到其他人,
一朵桑德蘭花絕對無法與我家阿天的性命相提并論,尤其是在考慮到阿天的掙錢能力之后,這筆買賣有點太虧了。你也是這么看的,對不對,小安?
原本看在同源同姓的份上,就算虧一點點也打算忍了,可這成本里要加上我還有你這兩條命,那這買賣可就做不得。
王梓晨心情沉重,意志堅決,這買賣不能做。
“小安,幫我跟城主說說,這合同取消了,好不好?”
安南非常同意:“像阿天這么……梓晨少爺我能叫他阿天嗎?太好了謝謝少爺。像阿天這樣能文能武,做飯好吃,長得清秀,宜室宜家,單純天真,心地善良柔軟,可好說話的一個陽光少年,一朵桑德蘭花確實太虧了?!?p> 王梓晨瘋狂點頭,對對對!
安南眼神真摯,熱情洋溢地說:“最起碼,得加點錢,得要三朵桑德蘭花。”
王梓晨繼續(xù)點頭,對對……不對!
安南:“只要價錢合適,童叟無欺!錢貨兩清,立馬交人!我相信您是這個意思,我立刻跟王大人稟告?”
瞥了眼王梓晨嚴肅抑郁的表情,安南相信這位大人在思考怎么坐地起價。只要價格給夠,別說趙天了,王梓晨可以把他自己剁碎了散裝論斤賣,是吧?
王梓晨很懊惱,他到底是哪里說錯話了讓安南誤會了自己。
他真的不是個貪財?shù)娜税?,有機會一定要向安南說清楚。
他不清楚的是,在偷聽的趙天、王開還有壞透了的安南心里,王梓晨的腦袋上已經(jīng)插上了個大大的“此處人傻錢多,速來”的標簽。
真好騙。
小八爪偷偷探出一只眼睛,原本想窺探下自己主人的表情,卻只能看見趙天的后腦。
它又扭頭觀察主人的主人,結(jié)果被這個家伙臉上散發(fā)出的懊悔嚇得立刻縮了回去。
焦炭喵已經(jīng)嚇得出現(xiàn)應激反應,萬幸它膽子太小,只能把頭埋在爪子之間,只要我看不見,就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為了讓自己能賣出個血貴的價格來,趙天更加恭謹,腰彎得非常低,幾乎能看得到阿奴的臉。
女子的妝容非常典雅,兩眼全力表達著愉悅欣喜的心情。
桑德蘭花,只要能拿到一朵,霜月就有救了。
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他和她,就像狗一樣,被王開牽著走進了沸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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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沸雪城門檻的時候,并沒人對城內(nèi)的奇景表示意外。
重復說一遍,你能對個自以為是但偏偏誰都奈何不了他的瘋子表達什么有價值的情緒嗎?
沸雪城內(nèi)不過是各種各樣慘劇的殘骸。
殘酷冷血,平平無奇。
諸如被切片放置在水晶里的少女,寄生在男性體內(nèi)的怪物撕裂人體往外爬的怪物,等等。
實時抓取技術(shù)在上世界已經(jīng)發(fā)展得非常成熟,因此這些慘死的人可以在表情最鮮活的時刻死到天長地久——高科技可以讓這些殉難者保留微弱的意識,但這畢竟不過是王大城主的正常發(fā)揮。
城門變態(tài)得最精彩絕倫的地方,應該是入城的那條大道。
將近四公里的道路,只允許步行。使用代步工具的話,就辜負了這難得的腳感。
入城大道的磚石是人體構(gòu)成的,
還活著的,雖然動彈不得,卻仍舊活著,且被調(diào)高了痛感的人類。
這些人都沒有眼睛,應該是被活生生挖掉了。
趙天剛開始看見這些人的時候都替他們疼,可隨即他卻覺得沒有了眼睛,對這些人是不是好事不一定,卻委實救了他自己。
沒有慘叫聲。
王開覺得這些只配讓他踩著走的石頭叫起來的聲音不好聽,實驗了很多次也無法解決聲音質(zhì)量的問題,所以他干脆取消了這些人哀嚎的權(quán)利。
趙天保持著踏出腳步的姿勢,沒有動。
城外火焰之上,有兩只眼睛飛沖上天,綻裂成渣。
“神經(jīng)連接技術(shù)能夠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水平真讓人欣喜,就算每一個部位都相隔很遠,疼痛等等奇妙的感覺會立刻傳導至身體每一處,包括眼睛。狗,覺得這把戲有趣嗎?”
王開是在試探他?
趙天渾身都在發(fā)抖,不是因為惡心,或者恐懼。
因為殺意。
他已經(jīng)按耐不住自己心中如海嘯般澎湃的殺意。
他一定,不管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宰了這個畜生!
再次抬起腳,再次落下,再次的痛苦殘忍。
陷入永恒黑暗的人,他們的傷口迅速愈合,只為等候下一次酷刑的到來。
“狗,喜歡這個玩法嗎?”
趙天抬眼看了下王開,血污之下,唯有那雙眼睛清冷依舊。
他笑著回答,卑賤而恭順:“汪?!?p> 問題只有一個,怎么能殺死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