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不信命
陶園還未徹底反應(yīng)過來,就被沖進來的官差狠狠按在了地上。
距離陶園最近的寶姝嚇得哇哇大哭,福生則像個小男子漢一樣朝著那些官差跑了過來,抱著官差的胳膊想要將他們從娘親的身邊拽開。
陶米也急眼了,朝著陶園這邊沖了過來。
“陶米!不要慌!帶孩子們走!”陶園高聲喊道。
陶園曉得出了什么岔子,雖然她現(xiàn)在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的岔子。
最近她賺的銀子越多,發(fā)現(xiàn)得罪的人也開始變得多了起來,那些人指不定想要怎么弄死她,這怕是又一出子局。
陶園可不想陶米也折進來,若是陶米一沖動再被扣起來,福生和寶姝誰能幫忙照看?
即便是如蘭姐能幫忙,但還有趙四呢,萬一對福生和寶姝做點兒什么,她就全完了。
她現(xiàn)在能咬著牙撐著,全是為了這兩個小家伙而活著。
陶米差點兒就要過去拼命,將老板救出來,被陶園這一嗓子吼得瞬間清醒了過來,忙拉住了還在撕扯官差的福生,帶著哇哇大哭的寶姝,退到了堂屋的門口。
一共來了四個官差,兩個按住了陶園,將沾了一層土的陶園從地面上拽了起來,戴了枷鎖。
好家伙,這一副大約幾十斤的枷鎖套在了陶園的脖子上,陶園頓時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
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襲來,她頓時腳步踉蹌,身子都站不穩(wěn)了。
本以為這些人也就是沖著她來的,沒想到還未等她說話,另外的兩個官差突然撲到了陶米的面前,一把將陶米掐著捆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喂!你們綁人得有個理由吧?”陶園這下子招架不住了,登時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們官差抓人,總得給個說法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能如此行事,制造冤獄?”
陶園已經(jīng)被戴了枷鎖,也是心下一橫,破罐子破摔,也不順著這些官差說話了,有什么就喊什么。
那兩個官差沒想到陶園這么橫,揮起了刀柄狠狠朝著陶園嬌弱的身子給了幾下。
瞬間銳痛襲來,陶園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感覺自己的肋骨都要被打斷了。
“死到臨頭還這么橫?一會兒見了大人,吃了殺威棒,看你還橫不橫?
“我和你們拼了!”陶米尖著嗓子朝著一個官差撞了過來,那官差倒是不防備陶米這個女人的力氣這么大,差點兒摔在地上。
“老子打死你!”
“住手!大人還在衙門口等著呢,跟這兒浪費時間做什么,帶走!”
一個略顯老成的官差攔下了情緒有些激動的年輕官差,那個年輕官差還是上前踹了陶米幾腳,陶米疼得悶哼了一聲。
那官差邊踹邊罵道:“一個逃家奴婢,一個私藏貴族奴婢的欽犯,一會兒各自打了板子就老實多了。”
陶園一聽這個話兒頓時明白了,是張二叔張汶。
她之前光顧著李家那一頭的事兒,竟是將張二叔這個混賬東西給忘了。
之前張二叔便要將她和陶米下牢里,就因為陶米沒有身份證明,便被張二叔污蔑為私藏奴婢。
在大晉私藏奴婢的罪名很大的,最輕也是歸還奴婢花些銀子擺平。
若是私藏逃奴,罪奴,那是要連坐的,以后怕是吃不了兜著走,自己也會被流放,打板子,亦或是坐牢。
上一次陶園被張二叔誣陷,幸虧有孫恒出面幫忙,才將她們救了出來。
這都過去幾天了,張二叔突然發(fā)難,難道是縣太爺回來了?
上一回張二叔想要收拾她,被孫恒打斷,還不是因為縣太爺不在,孫恒又有些勢力,張二叔不敢造次。
這一次重新上門來抓人,陶園瞬間明白定是縣太爺吳大人回來了,張汶不知道在縣太爺面前說了些什么,如今竟是使了這么大的勁兒過來抓她。
很快陶園就等到了答案,那些官差竟是開始翻箱倒柜搜東西了。
他們搜出來陶園的私房銀子,那還是錢掌柜給她的買畫稿的錢。
那些差官沒想到陶園這么有錢,一時間竟是有些愣怔,隨后狂喜了起來。
怪不得張師爺極力攛掇縣太爺抓這個小寡婦,原來小寡婦這么有錢,這一場官司下來,小寡婦怕是會傾家蕩產(chǎn),正好便宜了吳大人。
他們這些也能跟著喝點兒湯。
為首的官差笑嘻嘻將陶園單獨放著的碎銀揣進了自己的懷中,卻是將銀票在陶園面前抖了抖道:“大膽犯婦!竟然敢私藏逃家奴婢,這些銀子怕也是這個賤婢偷得主人家的吧?”
“呵!這還不明顯嗎?”另一個冷笑道,“定是這個奴婢偷走了主家的大額銀子,陶寡婦收留也不白收留吧?”
“說不定還有些銀子咱們不知道呢!帶走!帶走!”
“一過堂就都審出來了!”
陶園不禁罵了一聲娘,這些喝血的畜生!
這種事情也能牽扯到一起,不就是瞧著她發(fā)財了,又是小門小戶的寡婦,這便是欺壓到她的頭上來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陶園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江淵那廝,反正他要想活著就不能看著他的藥人出事兒。
如今能盡快讓江淵知道她出事兒的法子,怕是只有通過孫家人進城報信了。
別看四周漸漸圍過來那么多村民,沒有一個人幫她出頭,陶園也不敢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壓在這些墻頭草上。
如蘭姐剛才被她攆了回去養(yǎng)傷,此番也不在身邊,況且她帶著兩個娃娃,性子懦弱也不知道怎么去找江淵。
“福生!寶姝!你們馬上去孫家!”
“什么都不用說,只抱著里正大人的腿哭便是!”
陶園明白整個桃源村,孫里正還是個正人君子,雖然有時候懦弱,但還是有些良知的。
福生急死了快,可這些日子在陶園身邊待得時間長了,為人處世也漸漸變得穩(wěn)重了起來。
他紅著眼,一把抓起哭個不停的妹妹,乘著那些官差對付娘和陶米姨娘的時候,沖出了大門,撒腿朝著孫里正家狂奔了過去。
這邊陶園被推上了官差們帶過來的騾車,臨上車之前看到了人群里站著的金寡婦,還有張家那些個丑惡的嘴臉。
她從張家人的魔爪下生還,費盡了心力,以為會有點兒起色,不想再一次被打入了泥沼中,真的是命苦至極。
可她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