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大晉的規(guī)矩
“大晉的規(guī)矩?”張汶也冷笑了出來,“你是民,我是官,你告訴本官什么是規(guī)矩?”
“別以為你讀書好,進了太學,你就當真是了不起了!要知道你現(xiàn)在還沒有功名在身呢!”
“怎么這就要越過縣太爺去?你算個什么東西!”
張汶徹底被孫恒激怒了,說話間也有些口無遮攔了起來。
陶園眉頭狠狠蹙了起來,剛要說什么,不想被孫恒拉在了身后,定定看向了張汶。
“張師爺,您這話兒倒是帶著幾分氣話了?!?p> “草民斷然沒有干預官府衙門口的意思,草民也沒有那個資格?!?p> “不過草民略曉得一些朝廷律法,畢竟在太學里也都有背過的,其中有一條便是官府拿人也要有證據(jù)才行!”
“還有,張二叔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官,怕是對官這個字眼兒有什么誤會吧!”
“你……”張汶登時臉色變了幾分。
孫恒淡淡笑道:“瞧著張二叔好似也不太清楚,草民不才就給你稍稍解釋一二。”
“咱們大晉最低品級的官員也就是吳縣令之類的官,是九品!”
“像張二叔這樣的師爺,雖然也當?shù)闷鹨宦暟傩湛谥械拇笕?,可卻是沒有品級的,頂多就是個屬吏。”
“張二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每每自稱自己是官,莫非想和吳縣令平起平坐不成?”
“你胡說!”張汶終于怕了,忙心虛的看向了四周,果然四周站著的那些人眼神都稍稍變了幾分。
張汶登時脊背微微發(fā)涼,要知道吳縣令此人最是個多疑且小心眼兒的,若是方才孫恒的話傳出去,他便是要倒大霉的。
孫恒又笑道:“張二叔,咱們再說說大晉律法,大晉律上寫道,便是官府拿人也需要證據(jù)的?!?p> “既然陶姑娘的堂妹身份有些出入,那也得你查清楚了再拿人才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拿下,可不妥啊!”
“哼!此惡婦喧囂公堂!”張汶點著陶米冷冷道,卻轉移了話頭。
陶米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懵了,他學習漢語雖然也學了兩年的時間,可此時這些人說話怎么和他之前學的那些現(xiàn)代漢語不太一樣。
聽得懂一句,聽不懂一句。
不過他最是個機靈鬼兒,瞧著這架勢不對,還是閉嘴吧。
孫恒笑了笑:“惡婦喧囂公堂,杖責三板,逐出公堂,可沒說讓你將人拿到牢獄中?。 ?p> “你……你……”張汶的學識就是個狗屁,這些年連年中不了舉人,更是直接就放棄經(jīng)學。
他現(xiàn)在每天蠅營狗茍忙著巴結吳縣令,勾結一幫小人,給自己牟利,做學問,背誦律法這事兒早就被他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番被孫恒懟的啞口無言,只得命人將陶米打了三板子,其實那些差官瞧著孫恒為陶家姐妹撐腰,便看出深淺來。
他們也就是個普通當差的,自然不愿意得罪孫恒這樣的人,萬一以后人家做了官老爺,他們豈不是要倒霉。
故而說的是三大板,其實就像是撓癢癢一樣。
陶園帶著陶米終于離開了衙門口,走出大門的時候,這才驚覺渾身都被汗浸透了。
她下意識回過頭看向了身后森冷的門,這種地方以后少來。
可現(xiàn)在她更是陷入了惆悵,陶米的身份到底該怎么辦才好,現(xiàn)在孫恒震住了張汶,可以后張汶要是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她就死定了。
她到現(xiàn)在只知道自己父母雙亡,只有一個舅舅,舅舅只生了個兒子,舅媽早早病死了。
陶米這個堂妹不管從哪兒找都找不到根據(jù),因為她依稀記得他父母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的,根本沒有兄弟姐妹。
這事兒就看那些人查不查,一般人是不查的,可張汶顯然恨毒了她,今兒好死不活撞到了他的手上,怕是此事不能善終了。
雖然外面的陽光很好,可陶園不禁一陣陣的打顫。
她可以想到一切辦法賺銀子,可對于衙門口的事情,她只剩下了認命這一條道兒可走。
陶園第一次體會到了權力的重要性。
孫恒嘆了口氣:“陶姑娘,借一步說話!”
陶園一愣,忙吩咐陶米在不遠處等著她,她跟在了孫恒的身后走到了僻靜處,抬眸笑看著孫恒道:“多謝孫公子相救,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孫恒擺了擺手:“不說這些,我只問你……”
孫恒掃了一眼茫然站在街角不遠處的陶米,臉上的神情嚴肅了下來。
“你告訴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堂妹?”
陶園心頭狠狠一跳,這話兒怎么說?
她要是說不是,那陶米從哪兒來的,她在孫恒眼里也是個精明的女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好事收留別人。
要知道她還是個寡婦,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要保別人。
陶園動了動唇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陶園和孫恒都不得不轉過身卻看到孫叢文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朝著他們二人趕來。
“孫公子!讓我找一陣好找,你竟是在這里!”孫叢文忙下了馬。
“從文公子,你找我?”孫恒微微一愣,腦子里卻是想到了那個人,難免多了幾分緊張。
孫叢文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就是少主找到了些書畫,請你臨摹一二?!?p> 少主?一邊的陶園聽了后,心頭微微發(fā)顫。
之前他們在她的面前說話還是藏著掖著的,此番一個少主的稱呼,讓陶園明白了一點。
上一次她撞見了那件事情后,這些人已經(jīng)不準備瞞著她了,這樣的話那就更加危險。
這世上有時候知道太多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孫恒也是微微一愣,他們這些人在外人面前都不這么稱呼少主的,頂多是江公子。
此番孫叢文竟是不避諱陶園,難道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最近少主的身體不太好,聽說還出了什么岔子。
他雖然跟著江淵也有些日子了,可江淵最信任的人只有孫叢文一個,他們這些也頂多就是個普通的隨從罷了。
至于主子發(fā)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可這和陶園有什么關系,也不知道為何,孫恒竟是有些緊張了起來。
孫叢文淡淡掃了一眼孫恒,少主讓他臨摹江淵的書畫,估計是將他遣開罷了,少主今兒只想單獨見陶園。
“走吧!少主要見你!”果然孫恒離開后,孫叢文看向陶園的臉色也鄭重了不少。
陶園曉得自從上一次和江淵那個變態(tài)產(chǎn)生了一些糾葛后,一定會沒完沒了,這大概僅僅是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