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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衣雨客

第十四章 乞丐

墨衣雨客 謝棲 4048 2022-01-04 20:54:11

  云七醒的特別早,她出了屋子,就聞到淡淡的米香味。

  “公主醒了,奴熬了粥,公主可要先填一下肚子罷。”

  云七坐了過去,接過公公遞過來的木勺子,舀了勺粥放進嘴里。

  不怎么燙,剛剛好,入口就是淡淡的米香味,喝進胃里很舒服。

  “這邊的米粗糙,委屈公主了?!?p>  云七搖頭:“沒有,很好喝”

  聞言,老公公笑了一下:“奴還烙了餅,給公主拿過來?!?p>  云七笑著點點頭。

  老公公端著盤子走了過來,里面放著幾個小小圓圓的餅,很可愛,云七夾了一個塞進嘴里,很香,這餅與一般用油烙的餅不一樣,這個餅很香。

  “好吃!”

  見云七笑得這么開心,老公公神情有些恍惚了。

  先帝也愛吃這烤餅。

  不知不覺就紅了眼。

  見老公公眼眶紅了,云七一愣,安慰道:“公公莫哭,這餅好吃的!”

  老公公哭著抹掉眼眶里的眼淚:“是,奴失態(tài)了,公主莫怪!”

  吃了早飯,云七便要回去,老公公也沒多留,畢竟云七是公主,在宮外待久了也不好。

  那馬車夫扶著云七上了馬車,確定她做好后便用馬鞭抽了一下,馬車緩緩行了起來。

  云七掀開簾子,探出頭外:“公公保重!”

  老公公搖著手示意云七放心吧!

  小公主長大了,比一年前來的時候高了許多。

  老公公收回目光,往回走。

  云七是個貪玩性子,路過坊市的時候,讓車夫停了馬車,自己下來走。

  “公主還是早些回宮罷?!避嚪騽竦馈?p>  云七卻不甚在意:“你去驛站侯著,卯初上四刻來坊市口等我?!?p>  車夫說了句是便走了。

  云七兜兜轉轉來到一家樓前,云七知道這家店,這是上京生意最好的一家,叫食滿樓。

  云七看了一眼便往里面走。

  迎面過來一個小二。

  “這位姑娘一個人?”

  云七點頭。

  “這邊請!”說著,將云七往二樓引。

  二樓有個靠邊的位置,隔著木欄,剛好能夠看見一樓。

  云七在位置上坐了下來,對小二說:“上壺茶來,你們這的特色是什么?”

  “是紅糖餅和軟糕”

  云七點頭:“就上這個?!?p>  小二說了句是就退下了。

  食滿樓還有的特色就是說書。

  里面的說書先生年長,口才好,說書的內容比較吸引人,云七算是看到了,說書內容確實精彩,引得觀眾連連鼓掌。

  就在云七聽的有滋味時,一樓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說書先生也被打斷了說書。

  云七一眼掃下去,就看見有個瘦弱的少年倒在地上,身上破爛不堪,臉上也被劃出一條血痕。

  “公子,我真的沒有偷您的荷包?!?p>  面前的公子尖耳猴腮,頗為尖酸刻薄的模樣:“你說不是你誰信?你就是個乞丐,才撞了我一下,我的荷包就不見了,不是你偷的,還能有誰?”說著,又蹲下身子去拽那男孩的領子。

  云七皺眉,身邊的人卻好似沒看見一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卻無一人上前幫那孩子。

  那尖耳猴腮伸手又扇了男孩一巴掌,他力氣大,男孩半邊臉直接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絲絲血跡。

  云七站了起來,往樓下走去。

  場面一度混亂,卻在云七走過去的那一刻安靜了。

  來的姑娘身著一件粉色衣裳,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一雙杏眼微微垂著,是個美人。

  云七緩步走到男孩的身邊,蹲下來輕輕摸著男孩的頭道:“你偷他的錢了嘛?”

  男孩呆呆的看著云七,有些木訥的搖頭:“沒有”

  云七這才抬頭看著那個男人:“他說沒偷!”

  那男人怒目而視:“他說沒偷就沒偷?我的荷包確實不見了!”

  云七勾唇:“你說偷了就偷了?”

  “他就是個乞丐,偷錢偷慣了,這種人,姑娘何必替他辯解?”

  云七看著他:“那你搜身啊,若是沒搜到,該當如何?”

  那男人見云七冷下了臉,一頓,又不愿被云七下了面子,鼓足氣道:“他肯定偷了我的荷包”

  “若沒搜到,那一巴掌,讓這孩子扇回來,如何?”云七摩挲著手袖。

  “你!”

  圍著的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好!”那男人似乎下定決心一般,往前走了幾步,去搜那小孩的身。

  可搜了半天,除了一個餿掉的饅頭,什么都沒搜出來。

  那男人臉色發(fā)白:“定是你將荷包藏了起來,小畜生,還不如實交代!”說著,又要去打男孩。

  云七搶先一步攔在男孩面前“還望公子說話算數(shù)!”云七笑著看著他。

  男人狠狠瞪了云七一眼,又指著男孩說了一句:“你給我等著!”就走了。

  云七低頭看著發(fā)抖的男孩道:“餓了罷?”云七將男孩扶了起來,帶著他往二樓走去。

  走到方才的位置上,云七示意他坐到對面,男孩猶豫了許久才顫顫巍巍坐下。

  又等了一會,紅糖餅和軟糕才上來,云七示意他吃,又給他倒了杯茶,見他吃了,云七才開口問:“你家人呢?”

  男孩頓了一下:“死了?!?p>  云七一愣,男孩又接著說道:“近年百姓賦稅加重,我家中本來就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了,賦稅加重,父親得了重病沒錢治,走了,母親勞累過度,也走了?!?p>  云七徹底安靜了。

  她聽寒亦評價過云澤:“本是明君,不逢盛世”

  云澤注重國家建設發(fā)展和土地擴張,因此大量征收糧食,增加徭役賦稅,雖然云國建設發(fā)展令他國艷羨,可百姓確是苦不堪言。

  興也則民敗也則民,亦如水載舟亦能覆舟。

  “所以你當乞丐?”云七看著那男孩?

  男孩沒說話。

  “不如往后你跟著我,你會什么?”

  男孩哆嗦的看著她,良久,小聲囁嚅道:“可以么?”

  云七笑笑:“可以!你會什么?當我侍衛(wèi)如何?”

  男孩不說話了。

  云七半晌才反應過來,這男孩尚且連自保能力都沒有,如何保護自己,否則他方才也不會讓惡霸所欺負了。

  “罷了,你跟著我就可以了,也當給我作伴,至于習武,可以讓延安教你?!?p>  男孩不知道延安是誰,只是木訥的點了點腦袋。

  到了坊口,車夫迎了過來,卻看見了一個臟兮兮的男孩站在云七身邊,連忙喝道:“你誰啊,竟敢跟著我們小姐!”

  云七解釋道:“這孩子可憐,我收了!”

  車夫看那小孩,又看了一眼云七:“小姐,這可使不得!”

  云七蹙眉:“這沒什么使不得的?!闭f罷,拉著男孩上了馬車:“回宮!”

  男孩這才睜大了眼睛。

  素衣在殿外侯了許久,才見云七回來,便迎了上去,卻發(fā)現(xiàn)云七身邊跟著一個男孩。

  “公主,他是?”

  云七囫圇解釋了一下便往里屋走了,又不忘回頭跟素衣道:“去把他搞干凈!”

  素衣說了句是,便很嫌棄的將男孩拉下去了。

  云七走進內殿,喊了一聲延安,延安便從一旁走了出來。

  “延安,先去把那男孩的底細查清楚,若沒問題就留下!”

  延安看了云七一會才點頭。

  云七總覺得那男孩撒了謊,他衣服破爛損壞,可布料卻不像一家連飯都吃不起的人家穿的。

  到了晚上,云七在素衣的服侍下去了凈房沐浴。

  素衣舀了瓢水倒在云七肩上,又幫云七把頭發(fā)理出來。

  “公主尚且不知道那男孩的身份底細,貿然帶入宮,怕是不合適?!?p>  云七又往浴桶里滑了一點,水沒到了脖子。

  “我總覺得這孩子有點眼熟?!?p>  云七常年待在宮中,連竹蘭院都沒出過,能讓云七覺得眼熟的人也不多。

  素衣幫云七洗著頭發(fā):“若真如公主這般說,他的身份就并不只是乞丐那么簡單了?!?p>  云七點頭:“可能他騙了我。”

  “那公主更要多加提防”

  云七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第二日一早,素衣將那男孩引了過來,洗去臉上的污垢,又換了身衣裳,云七發(fā)現(xiàn)他長得還挺好看的。

  男孩沒有換洗的衣裳,素衣便讓延安拿了一件自己衣衫給男孩,男孩太過瘦弱,穿的有些大。

  “今日延安不在,素衣來布菜罷?!痹破叩馈?p>  男孩呆呆站在那,是云七喊了一聲才走過去坐下的。

  “你叫什么名字?”

  云七看著男孩。

  “別言?!?p>  云七奇怪:“為何叫這個?”

  男孩搖頭,云七見也問不出什么,也沒說話了,等著素衣布菜。

  竹蘭院沒多少規(guī)矩,以前也就三個人,云七一人吃飯也無聊,所以延安和素衣都是跟著云七一起吃飯的。

  三人吃了飯,云七便讓素衣去好好整理一下偏殿,昨天來得急,也沒好好整理,只是隨便鋪了床,就讓別言睡下了。

  等到了下午,延安回來后,云七正趴在桌子上練字。

  “公主?!?p>  云七抬起頭,便看見延安走了過來。

  “如何?”

  延安道:“那男孩確實不是普通乞丐,他是云家旁氏一支的下人,之前犯了錯,說是被亂棍打死后裹著席子便扔了出去,結果那孩子命大,沒死,前春獵的時候,云鄒還帶著他去過春獵?!?p>  云七了然,也許就是去年的春獵她見過這孩子罷。

  “可以留么?”云七問。

  延安點頭:“他是孤兒,前幾年爹娘死了,這才被云鄒買走的?!?p>  云七挑眉,這孩子也不算是完全對自己撒謊。

  “他叫什么?”

  “叫別予”

  云七笑了笑:“別言,別語?!?p>  延安皺眉:“他似乎還有個哥哥?!?p>  “哥哥?”

  “是的,不過在別予被買走后,就和他哥哥失去了聯(lián)系。”

  云七點點頭:“能留就可以了?!闭f罷,將手里的宣紙遞給了延安:“好看么?”

  延安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安”字。

  延安臉一紅:“公主!”

  云七笑著站了起來:“嗯,你的延是什么延?延長的延?”

  還沒等延安說話,云七就走了:“可以讓寒先生教我延字了”

  別言性格比較瑟縮,什么都不敢,見他什么都不會,云七便讓延安教他武功。

  延安本就是暗衛(wèi)營出來的,能被云江逸挑出來的,自然是里面最厲害的,受到的訓練也是非人般的殘酷。

  看見延安用同樣的方法訓練那男孩,云七簡直無奈:“延安,你用這樣的方法訓練這男孩,七日后你將會看見一具健壯的尸體”

  延安不解:“為何?”

  “先不說你是暗衛(wèi)里最出色的,再說,能進暗衛(wèi)的又能有幾個普通人?你用這樣方法訓練他,他還有命在嗎?”

  “好?!毖影泊瓜卵垌?。

  云澤手里握著一本奏折,偏頭聽著老公公回復。

  “那個男孩的底細查到了嗎?”

  老公公又說了幾句話,聞言,云澤冷笑:“到是個瞎好心的?!?p>  “那……皇上?”

  云澤擺了擺手:“罷了,一個侍衛(wèi)而已,隨她去罷?!?p>  畢竟還有用的。

  肖府……

  司若蘭滿臉淚痕,跪在地上給肖元磕頭,額頭已經(jīng)磕出了血跡。

  肖元撇開頭不去看她,一旁下人半架著司若蘭勸道:“夫人,莫要哭壞了身子?!?p>  “老爺,救救文樂罷,他不能去那種地方的!他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會受不了的!”

  肖元冷笑:“你既然如此舍不得你兒子,便收拾好行李,同他一起去!”

  “老爺,你果真沒有心,你果真從不關心我們母女倆死活!”

  肖元深吸一口氣:“我若沒有心,肖文樂毀了我的計劃,他連去玉林嶺的命都沒有!”

  “司若蘭,自重!”

  肖元說完話,便往書房走去。

  剛推開門,就看見了一個紅衣女子站在里面。

  似乎聽到推門聲,女子轉過了身:“老爺?!?p>  肖元點了點頭,坐在了桌案前:“皇上倒是個精明的?!?p>  那女子蹙眉:“如今該怎么辦?”

  肖元想了片刻,拿起了筆,在紙上寫什么,過了一會,將紙拿給女子:“他們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把這拿給過大人,他知道怎么做?!?p>  女子接過紙,小心翼翼疊好放懷里。

  “可即便如此,皇上也定會想辦法銷毀證據(jù)的?!?p>  肖元嘆了一口氣:“無事,我自有辦法?!?p>  女子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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