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隱瞞真相
李清湖送的這些東西全是假的,包括老太太手上這三兩重的金鐲子。
不值錢的鎏金品,加一起也不過十兩銀子。
看著二老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的面容,慕興抿抿嘴,選擇隱瞞真相,然后,一步一頓的回到自己房間。
李氏這幾天極盡風(fēng)光。
丈夫的差事雖然沒了,但是另有一番機緣,短短幾天,就真金白銀往家里拿不少。
對著銅鏡,看著頭上插的滿滿當當?shù)聂⒆印㈩^釵,她得意地笑了,“我李大丫,果然天生好命!”
算命瞎子說的不錯,她這人,旺父旺母旺夫旺子,這輩子,活該長命百歲、富貴一生。
剛進門就聽到妻子如此自戀的話,慕興臉刷一下黑了,“臉都丑成老樹皮,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嫌丟人!”
李清湖為了騙銀子,也是做足功夫。
不僅帶慕興吃香喝辣,還聽戲逗鳥逛窯子。
慕興覺得,這才是人該過得日子。
而不是為了點月錢卑恭鞠膝,回到家還要聽黃臉婆叨叨。
自成親以來,李氏就被丈夫尊重,如此這般赤裸裸的嫌棄,十幾年中第一次。
聽到這話,她臉青了紅、紅了白,調(diào)色盤一樣,“相公,我為你生了兩個兒子,你就這么看我?”
臉丑成老樹皮,她有這么不堪?
二十八歲的李氏,無法接受丈夫的這種認知。
“我說錯了?”慕興挑剔的打量妻子,“要身段沒身段,要容貌沒容貌,皮子更是摸起來扎手,跟你睡都會做噩夢,勾欄院隨便一個姑娘,都強你百倍。”
此時的慕興,把受騙的憤怒和對未來的恐懼全發(fā)泄在妻子身上,怎么刻薄怎么說。
全然不顧妻子那蒼白到?jīng)]一點血絲的臉色。
他發(fā)泄完心里那口郁氣離開了,李氏卻癱軟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
慕耀不知道慕興做的蠢事,買好東西,正打算回家,遠遠聽到有人喊。
“老二,先別走?!?p> “堂哥,”慕耀挑眉,“找我有事?”
“有錢沒?借我二兩打酒。”
慕興的錢,被李清湖榨的一文不剩,剛?cè)峭甓嫌植桓乙y子,這才想到慕耀。
“沒有,”慕耀氣結(jié),“過繼之前,堂叔只給了我二百斤糧食,哪來的錢借給你?”
“要不是因為你,我賬房的差事也不會丟掉,不讓你賠,給我二兩銀子就成?!?p> 并非慕興不想多要,而是覺得慕耀拿不出這么多,不敢把人逼急。
“沒有,”慕耀忍不住翻個白眼,“人家為什么辭退你,心里沒點數(shù)?關(guān)我什么事?”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然而,剛走兩步,手腕就被慕興死死拽住,“不行,今兒你必須給!”
“滾!”
拿著東西不方便,慕耀直接用腳踩,慕興吃痛松手后,不緊不慢離開。
從容又優(yōu)雅。
慕興不僅腳痛,心臟更痛。
“混賬,”看著慕耀六親不認的背影,甚至想拿把刀捅過去,“早晚讓你不得好死!”
一系列的交鋒后,原本就不怎么親近的兄弟,徹底結(jié)仇。
恰在此時,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湊過來,“大爺,想找點樂子嗎?”
“什么樂子?”
“免費吃住,還有點心茶伺候,您要試試嗎?”
“有這么好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慕興非常警惕,“你不會是騙子吧?”
“這怎么可能,”男子干笑兩聲,討好地解釋,“我其實是堵坊派過來拉客的,看您面相富貴,才特意接觸?!?p> “賭坊?”聽到這兩個字,慕興就直搖頭,“不行不行,那地方豎著進去,就要橫著出來,我才不犯傻?!?p> “這么說就不對,我們那主要拼運氣,昨日有個客人一夜贏了兩百畝地,今兒包場酒樓請客,這事難道您沒聽說過?”
慕興還真沒聽說過。
發(fā)現(xiàn)李清湖不見后,他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找人,實在找不到,才回家認錯。
剛來鎮(zhèn)上就看到慕耀,這會兒還沒來得及閑逛。
“要不,”慕興還是沒記住教訓(xùn),“先去看看?”
“成,小人這就帶您去?!?p> 翌日一早,慕耀起來給騾子喂草料。
“豆豆,記得今天機靈點,丟了咱們家的人,別怪我以后不給你吃飽?!?p> 這頭騾子其他都好,就一點,死倔死倔。
但凡感覺餓,就嗷嗷不停要吃的,哪怕在半路,也不給主人面子,一只蹄子都不往前邁。
慕倉一脈雖然享受族里香火,到底沒有直系血親,族人只是隨便燒點黃紙,其實挺寒酸的。
為了讓地底下的祖宗好過點,慕耀買了半個店鋪的金元寶,這些東西不能壓,所以并不打算帶豆豆的口糧。
“擠擠還是有空的,”蘇黛建議,“要不還是帶點草料吧,再苦也不能餓孩子不是?”
“不能慣著,”慕耀擲地有聲,“咱們家豆豆本來就吃的比別的騾多一倍,萬一養(yǎng)的胃口越來越大,我的時間,豈不是全要花在割草上?”
想想就恐怖!
“那就多帶根胡蘿卜,”蘇黛壞笑,“萬一真半路撂挑子,就放在前面吊著它,不信這樣還賴著不趕路。”
奪筍啊這是!
慕耀覺得主意非常棒,輕咳一聲裝模作樣斥責(zé),“豆豆這家伙,半點活不干,就知道吃吃吃,確實該體驗下人間艱苦。”
兩人相視一笑后,不約而同摸摸騾子頭安慰。
兩刻鐘后,慕耀架著騾車回村。
車廂不大,勉強3個平方,沒有車窗,進去就黑漆漆的,還有些悶。
車廂里墊了一床被子,還放了蘇黛自己做的靠墊和一個小炕桌。
炕桌上放著兩個食盒,一盒裝祭祀用的酒肉果脯,一盒裝自家吃的零食。
雖然是清明,卻并沒有下雨,天氣更是一反常態(tài)的燥熱,蘇黛要求慕耀掀開草簾,“車廂又黑又悶,怎么連窗都沒開一個?”
“騾車一般都用來拉貨,開窗不安全,不過,”話音一轉(zhuǎn),慕耀保證,“你不喜歡黑,回頭我改改,敲兩個小窗戶出來。”
“爹爹,要大窗戶,”南崽邊說邊比劃,“跟前面的草席這般?!?p> 他的想法很簡單,窗戶足夠大,即便自己個子矮,也能坐著看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