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合作,更像是道歉。這事得從部長那邊說起,直到現(xiàn)在作戰(zhàn)分部也還在為此頭疼。
幾個基地誰不認識誰呀,要說發(fā)個信息,打個電話,倒也簡單。但達特基地送來了一封洋洋灑灑的手寫信,足足5張紙,部長也不知道他是閑的還是怎么的,對方說這是一份誠懇的歉意。
信里不僅提到了過去五年,兩個基地發(fā)生的大大小小的摩擦,還闡述了老領(lǐng)袖妄圖暗面的陰謀。
達特在五個基地里也算是很特殊的那種,他的領(lǐng)袖如今還是世襲的,現(xiàn)在老領(lǐng)袖離開,繼承者是他的曾孫。
“那只老蝎子,就這么死了?”通訊另一頭,溫提斯總基地那邊有些感慨,此時部長正在和三個人聯(lián)絡(luò)。
總基地不負責(zé)暗面作戰(zhàn),處理一切內(nèi)務(wù)。此次達特基地來信,只給了作戰(zhàn)分部,原因就是在暗面人的心中,這個作戰(zhàn)分部更具有話語權(quán)。
溫提斯的作戰(zhàn)分部部長,地位基本上等同于其他基地的領(lǐng)袖。
“就算是他們家族內(nèi)部再怎么不和,也沒必要把自己曾祖做的臟事公之于眾吧?”電話另一頭說。
部長拿著幾張信紙,復(fù)述道:“信上說,老領(lǐng)袖罪大惡極,固執(zhí)兇殘,他一直想恢復(fù)與各大基地的友好關(guān)系但無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原話說‘我們應(yīng)該是朋友,暗面的危機需要大家共同去面對?!?p> “我感覺他在胡扯……”
“我甚至覺得他在開玩笑?!?p> 這些話不是看怎么說,而是怎么做。達特基地的所作所為在整個暗面都算得上臭名遠揚,出事的時候他們不管,有利可圖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
之前波蒂克,佐忒彌,幾家之間不是沒有發(fā)生過糾紛,但基本都是個人問題,類似曾經(jīng)的波蒂克凱迪朋挑釁。達特是基地從頭到尾明確的認知,要和其他基地過不去。
“不過往好處想,說不定換了人,真的能有所改善呢?”
部長強調(diào)道:“這就是我想說的,我們還是得防著點。老蝎子活了一個世紀了,這死的也太突然了。新來的這個,誰知道是不是一只新的小蝎子?”
……
部長掛掉電話,迫不及待地起身離開座椅。她的能力也不是本體強化,最近天天在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又累又乏每天一堆事,只盼著能早點休息。
下班咯~
當(dāng)然這種想法只能暫時想想,因為晚上還會有更多的東西等著她,外派的執(zhí)行官如今有匯報傳來,好多都得交給自己做決定,臨近新年,許多地方的創(chuàng)能者都有些不安分了。
晚餐是一天中最輕松的一餐,吃多久都沒問題,部長正盼望著能借著晚餐時間休息一會兒,但路上碰到了一個胡子拉碴的人。
好像沒見過,但又有點眼熟……
再仔細看看。
嗯?
部長從輕松愜意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這人胡子頭發(fā)連成一片,但仔細看眉眼,可不是菲郁嗎!
幾天不見,怎么成這樣了?
“你……你回來了?”
菲郁也正在看她,摸摸胡子苦笑了一聲,“剛回,最近沒怎么打理,您還能認出來我啊?!?p> “其實差點沒認出來……”
部長知道他好久不在基地,為了找一個救醉薰的方法,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條路確實通往安置醉薰的地方,想來他也是第一時間過去看了。
部長遲疑地問:“你……有收獲嗎?”
菲郁的眼神平淡如常,不失望,不激動,“我不知道。如果不行,就再找?!?p> 看著眼前的菲郁,部長其實心底五味雜陳,菲郁和自己算是老相識,二十多年應(yīng)該算有了。他和醉薰,看起來年輕,其實比自己年紀大好多,兩人如今沒有五十歲也快了,甚至可能五十出頭。
當(dāng)年的自己見過他們最鼎盛的時期,三十年前,在漫長的時間長河里其實很短很短,但足夠一群少年締造的王朝走向落寞。
如今的暗面,年輕人幾乎不再談?wù)摻豁憳穲F,冰火雙子星,這些曾幾何時如雷貫耳的名字。溫提斯也是那時候興起的,在基地的沖突之中,乃至當(dāng)時的暗面大亂中,真正搏殺出來的名號。
繼曾經(jīng)的玫瑰魔術(shù)師,燈塔女王之后,被稱作復(fù)蘇一代的翹楚,如今一個在冷凍,一個如同流浪漢般狼狽。
恍惚間,部長似乎又看到,當(dāng)年那對桀驁與溫和的搭檔。最默契,最佳,無數(shù)的形容詞都可以安他們前面,仿佛天生的組合。
他們都是能量聚集類的創(chuàng)能,更是此類能力的佼佼者,天賦異稟。如今的紀夢隊,還有其他基地的所謂的新秀,都比不了當(dāng)年雙子星的名號。
直到,一場意外,火焰能傷敵,也能傷己。酒吧與咖啡廳從此分隔在基地兩頭,二人十余年不再見面。菲郁畫地為牢,除非不可抗拒情況,不然再不踏出咖啡店,還是暗洲苦口婆心勸說,讓他還是得出去曬曬太陽,不然恐怕菲郁早就缺鈣了。
那份愧疚他一直壓在心上,隨著時間越來越深。如果可以以命換命,他會毫不猶豫換回醉薰。
部長想說些什么安慰他,想來想去只能說句:“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
菲郁搖了搖頭,之前基地里不少人想要幫忙,連部長都不止一次提出建議,都被菲郁一一謝絕了。
對此,暗洲的態(tài)度是,“讓他去,別人也幫不上什么忙?!?p> 其實部長一直好奇,到底有什么東西能挽回如今的醉薰。醉薰的肉體機能幾乎被破壞,大腦意識能不能保留還是未知,菲郁好像只是抱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自己安慰自己罷了。
菲郁反倒安慰陪著他一起惆悵的部長,笑道:“您就別陪著我傷感了,我們不管再遺憾,他也回不來了,我一個人受他的影響就夠了。”
部長想起自從菲郁冰凍之后的事情,“怎么可能,其實好多人都在等,等著雙子星再次閃耀的那一天?!?p> 菲郁尷尬道:“年輕時候起的名字,現(xiàn)在可別再提了。那時候覺得很帥,現(xiàn)在,這種稱號還是留給新來的孩子吧?!闭f罷,眼底終究還是流露出落寞和悔恨,低聲道:“其實我們都知道,再也不可能了。行了,您先吃飯吧,我回去休息一下,等明天有結(jié)果了再說。”
結(jié)果?部長一愣,“難道……你找到了什么東西?”
菲郁搖搖頭,他不敢抱希望,因為不想再之后失望,“希望不大,如果您感興趣,可以問問淵夜。我也不清楚更多,沒法跟您解釋里面的玄機?!?p> 菲郁走后,部長邊吃邊想。菲郁的事情暗洲說了,不用幫他也無需插手,自己就隨他去了?,F(xiàn)在想來,身為部長確實得做點最起碼的關(guān)注才行。
所以部長抓緊時間吃完晚餐,親自去找了淵夜。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淵夜在忙,整個人都要被屏幕和書籍淹沒,聽到部長過來他連頭都不抬一下。
部長過來看了看這些東西,里面有的是舊書,很老的文獻資料了,有的是新的研究,“這些是……第五元素?”
淵夜一邊對比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一邊回答道:“嗯,很古老的概念了?!?p> 在很久以前,哲學(xué)家曾提出過一個概念,世界由基本的四種元素,地水火風(fēng)構(gòu)成。其實放到后世,這種包含了陰陽干濕對立的分類也能籠統(tǒng)地涵蓋世間的規(guī)律,具有一定的說服力。
而在四大元素之外,或許還能存在第五元素,這么說來,菲郁是在尋找這第五元素的可能性來拯救醉薰?
淵夜說:“很不幸,我想這次未必可以成功?!?p> 部長沉默了片刻,“有希望就已經(jīng)算好了,這個研究過去暗洲跟我提過,我覺得不太可能。”
淵夜贊同道:“是的,我找到的資料里,不少有暗洲前輩收集的,可惜這個說法并未得到有效印證,雖然不是毫無可能,但菲郁這次的努力算是白費了。話是這么說,我還是盡量確保萬無一失的好?!?p> 部長瞥了他一眼,莫名地有些委屈,“你什么時候能向尊敬暗洲那樣尊敬我,我就心滿意足了,我才是你的引路人啊。”
淵夜沉默了,聽到部長跟他扯一些研究外的東西,他頓時不再答話。部長也早就習(xí)慣,既然已經(jīng)弄清楚了,自己也該回去繼續(xù)忙了。
“你也別太累,雖然你的腦神經(jīng)跟鐵打的一樣?!?p> 部長就算知道淵夜很少會疲倦,還是隨口囑咐了一句,也沒打算能聽到回答,轉(zhuǎn)身離開了。
在她快到門口的時候,聽到淵夜快速地說了一句:“你也是?!?p> 又極快地補充了一句:“你關(guān)心你自己吧,我不會有事?!?p> 部長回頭看了一下,淵夜繼續(xù)忙自己的了,便輕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