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偷偷地
又是一個返校的星期天。她們學(xué)校半個月放一次假，另外每個周日下午沒有課，走讀的學(xué)生會回家，其他大部分學(xué)生雖然是自由活動但不允許出校門。返校路上，潘珊珊拉了一個行李箱，里面裝滿了秋冬的衣服。每年到了十一月初，整個安城會迎來初霜，她的奶奶總是告訴她，不穿好秋衣秋褲，不把秋褲扎進厚厚的棉襪里將來會得老寒腿，而人們所說的春捂秋凍也是絕對不被奶奶允許的，她乖乖地聽了奶奶的話，因為已經(jīng)到了深秋，不知道寒氣會在哪天晚上的十點鐘悄悄溜進教室。
這次包子姐坐鎮(zhèn)上親戚的車先去了學(xué)校，潘珊珊一個人坐的班車。剛下車她的翻蓋oppo就響了，是劉伊打來的。
“喂，你在哪兒呢，我剛下車，我去學(xué)校放下東西再去找你吧？”她拖著行李箱顯然有些不方便。
電話那頭傳來了劉伊的聲音，夾雜著一些雜亂無章的敲擊鍵盤的聲音。
“哎呀，你直接來吧，這都不早了，待會我們一起回學(xué)校?！?p> 潘珊珊聽出來了劉伊是在網(wǎng)吧，雖然不太愿意去，但她沒有拒絕，她答應(yīng)了劉伊要去看劉伊要給她看的好東西。
“行，那你等著我吧，大概十分鐘就到了。”
一會兒，潘姍姍推開貼著“飛魚網(wǎng)吧”的玻璃門四處張望著，她戴了一個黑色的寬發(fā)箍，將平時會留在鬢角的幾縷碎發(fā)都箍了起來，如果不走近看根本看不出那個普通的黑色塑料發(fā)箍，也看不出來她剪了劉海。
而網(wǎng)吧里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學(xué)生模樣的年輕人有的打著游戲，有的在用網(wǎng)頁查著什么，劉伊抬頭看見了她，便揮手招呼她過去。
她和劉伊擠在一張沙發(fā)上，面前的電腦顯示著貼吧的界面，一張姜謀在演講比賽時低頭看相機的照片像海報一樣貼在電腦屏幕正中央，為網(wǎng)吧單調(diào)的白墻增加了不少色彩。她看著電腦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清澈的雙眸…”
“你終于來了！”劉伊摩搓著雙手，顯然是等待已久了。
“你要給我看什么啊，還要來網(wǎng)吧？”
潘珊珊問的時候劉伊已經(jīng)把電腦頁面換成了學(xué)校官網(wǎng)了。
“我們來看看官網(wǎng)上演講比賽的視頻，你很美哦，主持的還超級好！”劉伊高興而自豪的樣子竟有些像一個為孩子獲獎而高興的媽媽？
“哎呀有什么好看的，自己看自己多尷尬?！?p> “有什么尷尬的，我和包子姐她們興奮了好幾天呢，快來看看。要不要從頭看，我已經(jīng)看了一段了?！?p> “就接著看吧?！?p> 潘姍姍還是不太好意思看自己的視頻，這時候視頻里播放的是許蔓在臺上聲情并茂地演講。許蔓齊劉海下的一雙大眼睛在太陽的照射下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她的演講十分流暢，聲音也很好聽，即使比賽那天潘珊珊在她背后，但也能感覺到她的氣勢如虹。
突然劉伊指著視頻里在舞臺右邊候場的潘姍姍說：“你看看你，你在發(fā)呆呢，哈哈哈?！?p> 潘珊珊難為情的笑了，“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應(yīng)該是在記詞吧。我說了別看吧，看自己越看越奇怪，不看了不看了。看點別的吧，我看你剛在看貼吧，看的什么?。?p> 其實她知道自己為什么發(fā)呆，她在注視臺下的正拿著相機在認(rèn)真的拍著許蔓的姜謀，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臉上充滿了失落與呆滯。
“說起貼吧我給你看個好東西?！?p> 劉伊露出興奮的笑臉，顯然對于貼吧的興趣已經(jīng)超過了看演講比賽視頻，大概她剛說的興奮是因為這張照片吧。她將電腦頁面更換為剛剛看的貼吧頁面，那張照片依然在屏幕中央。
“看吧，你以為我求你寫這干嘛，就是為了放貼吧的，這個帖子都被選為精華帖了，你這段話跟我這張照片簡直是絕配?！?p> 他用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托著相機，用清澈的雙眸注視著相機，仿佛是要將這一生的柔情都傾瀉在那張只有他自己看得到的照片上……
?
潘珊珊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寫出這樣肉麻的話出來，即使她知道姜謀在看的應(yīng)該是許蔓的照片，但形容姜謀低頭看相機時的眼神，沒有比柔情更適合的詞了。也或許，照片的一角還有站在舞臺下的自己呢，這個柔情還能跟自己沾上邊，也許是真的在看自己呢？
不自覺地她感覺到臉上一陣陣發(fā)熱，臉?biāo)坪跻布t了，她生怕劉伊看出來然后問她什么，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她心里也開始對姜謀這個名字有了特別的好感，但她不想被劉伊知道，她明白自己對姜謀的感情并不是劉伊那種粉絲追星的感情，而面對這么優(yōu)秀的明星和這么忠實的粉絲她怎么敢把自己那份卑微的喜歡說出口呢？
還好劉伊眼里只有姜謀，沒有看出半點她的不自然。
“怎么樣，帥吧？”
“是挺帥的?！?p> “這次只拍了幾張，比賽開始沒多久他就走了，啊，好帥?。 ?p> “許蔓演講完他就走了吧，他應(yīng)該是拍許蔓的?！?p> “可能吧，他們是一個班的，估計是許蔓讓他拍的吧?！?p> “哦，原來是一個班的啊?！?p> “對啊，還有這張，多帥?！?p> 劉伊沒有在意潘珊珊說的那句“許蔓演講完他就走了?！彼龥]有在意潘珊珊為什么關(guān)注了姜謀。
許蔓和姜謀是一個班的，這讓潘珊珊心里生出了兩個想法：一個是姜謀應(yīng)許蔓的請求幫她拍照，一個是同樣優(yōu)秀的兩個人毫不意外的互相喜歡。這兩個想法在天平的兩端上下晃動，而最終，后者重過了前者，就連剛剛腦海里冒出的“姜謀是在看照片角落的自己”的想法也隨之被燃成灰燼，她的心不受控的難受起來，卻也依舊微笑地應(yīng)付著劉伊的話，任何人都看不出她有多認(rèn)真的在聽著關(guān)于姜謀的故事。
為了不讓心思顯露出來，潘珊珊邊聽著劉伊夸獎姜謀邊無心地翻看劉伊敞開的書包，里面裝滿了零食和一個花哨皮面的筆記本，筆記本顯得很非主流兼?zhèn)挝乃嚕@本子她很眼熟，平時劉伊送到她們眼前她裝不感興趣地推辭，今天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窺探一下里面的秘密了。